始皇后成长日记(60)
蒙亭被他这神转折说的一愣,但一想她刚刚说了什么,忍着无语唤了他一声“陛下···”
“扶苏,桥松”嬴政结束和蒙亭的话题,朗声叫两个年纪最大的儿子。
“是,父王”他们对视一眼,执礼坐正。
“你们年纪不小了,朕已为你们择定了婚事,韩非独女乃韩国王室血脉,系出名门,堪为长公子妇;大将军王离之次女,上将王贲之孙,正室嫡出,可为二公子妇。”
一听是父王自己定的,两个人,尤其是桥松,本来还以为母后竟然真的会劝说无果铩羽而归,想着和心仪姑娘无缘而低落,但听清说的各自未来正妻都是谁后都是一惊,一个腾起莫大欢喜,一个不敢置信的看向自己母后。
尤其扶苏,一看蒙亭看着自己的眼神,他就知道这是母亲的功劳了。
至于她怎么知道的?他甜蜜又复杂的想,母后与韩先生一家关系莫逆,也许是在他不知道的时候韩先生告诉她的,但也不排除是她自己看出来的,但不管是什么原因,她像成全弟弟和王家二娘那样成全了他!
心中盈满了感激和温暖,男儿有泪不轻弹,他红着眼眶向她拜了一拜。
蒙亭见他们各自情状,不禁一阵失笑,让他们都免礼。
等他们各自心仪的姑娘也上前来一同谢恩,看着整整齐齐终成眷属的两对有情人,蒙亭觉得自己比他们还高兴。
这场宴会办的很尽兴,皆大欢喜,嬴政难得多喝了些,散席的时候就醉熏熏的,回到长秋殿,蒙亭亲自喂他喝醒酒汤。
喝了半碗,男人轻轻推开她凑过去的手示意不喝了,蒙亭便从善如流的放下汤碗让人撤下去。
“蒙亭,你当初不是不愿意吗?后来又为何愿意了?”他拉住她的手,醉眼迷蒙,没头没尾的问出这样一个问题。
“什么?”蒙亭没明白。
“当年你答应这桩婚事,是迫于寡人身份,还是你心甘情愿的?”
蒙亭愣了一下,继而失笑“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了?”
“今日扶苏、桥松定下婚事,就想起过去,你不但怕寡人,还总是躲着寡人,明明最没规矩,在寡人面前却要装出个规矩森严的模样来。”
跟着他的话想起这些遥远的过去,蒙亭轻笑着垂下眼眸看着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陛下是一国之君,威仪甚重,我不过是个普通驻边武将之女,虽不太像样,却也怕给家里惹麻烦,不说在你面前,每次进宫也都尽可能的端庄稳重”
“后来呢?”他追问着“你又是怎么改主意的?”
有些话,就比如他现在所问,她从未想过要让他知道也决计说不出口,但现在,他们已然作为夫妻共度半生光阴。
时光漫漫,虽有着这样或那样的不完美,却也远超少女时曾有过的预期。
虽然他始终不肯向她明确说出那一份心意,但她想让他明白,这么多年,她从没后悔过。
于是她抽出手斜倚在扶臂上,认真的回想着自己年轻时的心绪“应该是我出去游历前,你说要我,可来了蒙府却又什么都没做的那天”
男人一开始是讶异的,因为他从未想过让她改变想法的契机竟是这一天。
可看向身边妻子,她正望着桌上那瓶木芙蓉回忆往昔,脸上漾着甜蜜的笑,眼睛和唇瓣也弯出温柔的弧度,醉人心神,让那份讶异随之转化为无尽的甜蜜。
“因为你没有真的就那么随随便便的要了我,我看到了你对我的尊重,也发现你是真心希望能和我走的更远”说着,她直直望进丈夫眼里,眼中带了几分娇羞,柔情似水“而且,你第二天还送了信,措辞大气又不失温柔···”
后面的话她没有继续说下去,嬴政却是心头一滞,顿时口干舌燥起来。
因为再不通情理的人都能从她此刻神情中明白,她就是在这一刻对他动的心。
而此后即便山高水阔,天长地远,她一路上遇见了那么多人,最后还是回到了咸阳,回到他的身边与他生儿育女,长相厮守。
时隔多年,他早已忘记自己当年缘何临时改了主意。
可若没有这临时起意,也许也就没有如今帝后相和人人称羡的圆满。
对此,他十分庆幸。
作者有话要说:久等了,正文就此告一段落,大团圆啦!后面应该会陆陆续续更两章番外。
第64章 番外之异事
黎明时分,嬴政准时从睡梦中醒来,嗅到空气中残余的淡淡安神香的味道。
他近些年一直睡不好,需要这些外物来助眠。掀起床帐起身,正要叫人进来服侍,便发现自己处在一个陌生的房间中。
床边散落着男女衣物,地毯中央摆放着一只造型精美的貔貅香炉。斜对面窗边用垫子和毛皮铺成一张软塌,塌边整齐摆放着一堆竹简,坐在那里看书不但光线好,看累了,一抬头便可看见窗外金黄的巨大银杏树冠。
他心中生疑,不记得宫中哪处有这样大的银杏树,再回头看床上,厚厚的被衾间,一个女人拥着被子掀开青绿色绣着荷叶蜻蜓的床帐,乌黑长发如瀑披散,只露出雪白的手臂和圆润的肩。
见他站在香炉边,眉眼微弯,自然的起身捡起床边寝衣背过身穿上,看着她遮掩在布料下的姣好身段,他忍不住开始回忆她到底是谁。她看起来已年过三十,也是极熟悉他的,虽然近些年他宠幸的大都是年轻女子,但能比的上她的还真没有,他不该没有印象啊?
“来人”等她手脚轻快的穿好里衣,便看着外面唤了一声。
侍女和内监们带着洗漱用品鱼贯而入,蒙亭亲自帮挽了袖子服侍他洗脸漱口,又站到梳妆台边等他过去给他梳头更衣。
这架势一看就是平时做惯了的,嬴政困惑的看着镜子里她认真为他梳头的模样,再次在心里找这么号人物,却一无所获。
注意到他一大早就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看着自己,蒙亭帮系腰带的手不停,抬眸看他一眼“陛下看什么呢?”
这一眼含娇带嗔,看的嬴政心都酥了,便顺着她的话问出心中疑虑“朕在想,你这样的良人,朕怎么不记得你是谁了呢?”
蒙亭闻言轻笑一声,手脚利索的往他腰间挂玉佩、香囊和蹀躞带,最后把佩剑递给他“陛下又开妾身的玩笑”
一切装扮妥当,蒙亭又上下检查一番确定没有遗漏,这才拍拍他的肩膀道“陛下快去楼下花厅用早膳吧,议事结束后记得早些回来,今日是扶苏和桥松大婚第二日,按规矩是要携新妇拜见的”
“大婚?”嬴政重复了一遍这个词,他记得扶苏前年就成婚了,现在又成婚?他怎么不知道?
他带着重重疑问出门下楼,被孙德引至花厅用早膳。
稀里糊涂的坐上去玉章殿的步撵,嬴政终于忍不住问这个到现在为止唯一一个尚算熟悉的人“大婚?扶苏昨日大婚?”
“是啊,陛下莫不是忘了”孙德跟在步撵边上提醒“是公子傅韩非家的独女啊!”
“公子傅韩非?”韩非不是死了吗?
不等他继续说什么,嬴政又问“那刚刚的女人又是谁?”
第一个问题孙德尚且能解释他一时忘了,没想起来,可现在,似乎有些不对。
“陛下,那是皇后啊!长公主和诸位公子的生母”
听到这个意料之外的答案,嬴政有些迷茫,不对,全都不对,扶苏两年前便已成家,韩非早在韩国灭亡前就死在了内廷,他也没有立过皇后。
就连朝中大臣,有一半他认识,譬如李斯、尉僚子、王离、蒙武、蒙毅等人,也有一半是他不认识的。
但朝中布局、情况等又都和他知道的相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孙德看着王座上照常处理政务,却叫不出一些人名字的王上,心中忧虑,派人给蒙亭带了个话。
“陛下不对劲?”她重复了一遍这段意味不明的话,没有表态,让他继续回去当值。
议事很快结束,嬴政有些茫然,在孙德的提醒下吩咐“回皇后殿”
坐在步撵上,他看着周围景物变化,最后停在一处有着‘长秋殿’牌匾的门前停下。
嬴政被孙德引领着一路向里走,还未进正殿,便听到一阵笑语。
“母后,这成了亲的人就是不一样,都打趣到我这个做姐姐的头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