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皇后成长日记(58)
不同于方才的粗暴,这个吻轻柔又耐心,蒙亭没有抵抗,看着近在咫尺的专注于亲吻的男人面孔,她心下一软,遵从自己内心的渴望闭上眼回应。
晚膳时间,扶苏、桥松、季嘉和平安久违的在饭桌上见到了父王,两个大的对视一眼,因为父母终于和好而松了口气。单纯又心直口快的季嘉看见母亲唇上破了一块,奇怪道“母亲这是怎么了?吃饭咬着了吗?”
蒙亭瞬间羞愤,咬着唇瞪身边罪魁祸首一眼,嬴政则脸色铁青,看向三儿子的眼神锋锐的能杀人。
谁吃饭会咬着那里?年长的扶苏和桥松清咳一声,也没好气的瞪尚且懵懂不知事的两位弟弟一眼“别管那么多,好好吃你们的饭!”
看着连忙埋头吃饭的两个小儿子,嬴政心情复杂“你们年纪都不小了,等重阳过后,你们三个都搬出去住”
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蒙亭诧异“不是说季嘉和平安暂时不急吗?”
“哪里小?”嬴政冷哼“寻常人家的儿郎十一二岁都开始议亲了,他们都十岁了,还和父母住在一起让人操心,像什么话?”
知道他这是又小气了,蒙亭无奈“陛下···”
你这是又想让我和你吵架吗?
嬴政气闷撇头,蒙亭安抚低着脑袋不说话的两个小儿子“别怕,你们父王又在赌气呢,搬什么搬?等十六了再搬出去不迟”
从长秋殿出来,扶苏拍拍陷入自闭的两个年幼弟弟的肩宽慰“不必自责,父王就是这个性子,最不喜人管他私事,更何况,这本也不是我们这些为人子女者该过问的”
“可我问的是母后啊,又不关父王的事!”季嘉委屈又气愤。
却听二哥噗嗤一声笑出来,看着两位弟弟的眼神充满暗示和深意“怎么可能不关父王的事?”
见他们还是没想明白,四下瞄了一眼后冲他们招招手,等他们附耳过来如此这般的说了一番,两孩子惊讶的睁大眼,整张脸都红透了。
“现在明白了吧?”桥松挑着和他们父王如出一辙的剑眉问。
“明,明白了”季嘉和平安连连点头。
久违的同床共枕,帝后难得起迟了,眼看着晨间议事的时辰误了,相比急的团团转的下属们,孙德是一点也不急,反而优哉游哉的站在长秋殿寝阁外间看皇后为皇帝陛下梳头,偶尔失手扯到了也不发脾气,梳子上掉了头发也和没事人似的,简直让人怀疑在玉章殿独居时那个稍微不如意就会变得格外可怕的君王是谁。
啧啧在心里感叹了两声陛下的差别对待,见一切收拾妥当,上前请嬴政下楼用早膳,嬴政从梳妆台边站起身,瞥蒙亭一眼后坐到后边小几前“等皇后一起”
蒙亭急忙摆手催促“不用了,你快下去吧,再不去,大臣们都要等急了”
“就让他们等”嬴政满不在乎。
蒙亭还能说什么?加紧速度更衣梳妆。
然而更让人惊讶的还在后面,他竟然要她陪着一起去玉章殿议事?
意识到他这是在撒娇,蒙亭无奈,难道她得一整天都在他面前晃?才不惯着他,蒙亭果断拒绝“我就不去了,今儿个田美人、楚美人那边邀我看新写的小故事,不好不去”
见她态度坚决,嬴政不说话了,看她良久,终于还是拂袖而去。
议事结束,孙德同嬴政说起昨天月歌事件的后续“是禁卫军有人收了她的贿赂,告知了巡逻路线和班次等,这才让她进来,相关人等都已羁押起来,等候陛下处置”
嬴政答应一声“撵出去,军队、官吏等永不录用”
“诺”孙德下去传达命令。
也许是因为年纪渐长,陛下近些年已经很少颁布死令,但即使没有丢命,为了这件小事毁掉一生前程也仍然是桩极其划不来的买卖。
然而,他之前不是没有提醒过,明知故犯,又只能说一句自作自受。
这夫妻二人吵架吵的莫名其妙,和好的过程和缘由也莫名其妙,在稍微知道一点母亲为何抓着那件事咬牙不松口的扶桑那里就更难以理解了。
甚至事后扶桑打听到蒙亭面前,蒙亭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就是不生他气了啊!”
在女儿一脸你说认真的的表情中认真想想,确实,这个理由太轻率太没有说服力了。
想出一个稍微靠谱一点的解释。
“突然发现他就是这么个人啊,他心里清楚他要的是什么,并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我看到了他为与我和好所做的努力,虽然他那话仍然没有说出口,可这也够了,再坚持下去没有意义”
扶桑想了想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一切,虽然她不知道父母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也无从得知玉章殿发生的事,但月歌被撵出去的前因后果还是知道的,综合起来看,恍然大悟,一时也对自己亲爹死鸭子嘴硬,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行为一阵无语。
但不管怎么说,他们能和好,对全家就是最大的好事。
天知道最近桥松有多么焦虑,母亲知道了他和王家二娘的事,却一直不表态,他隐晦提过几次,还没开口就被岔开了,他很担心这对全天下最有权势的父母会不同意,在故意压着他暗示他自己斩断情思。
明明这是他的亲父母,母亲又素来宽和,有什么不好说的呢?
第62章 儿女事
扶桑不明白她为什么这样,但毕竟是亲弟弟,看此时母亲心情挺好,正要拿出来说说,就见母亲仍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不过现在冷静下来从头到尾的仔细想想,我和他吵架,不外乎是厌倦,不满足”
“不满足?”厌倦她能理解,任谁的生活数十年如一日,再加上父王并非是个有情调、会表达的人,都会觉得生活如一潭死水,枯燥乏味。
他们姐弟小时候也一直好奇,明明是两个完全不同类型的人,为什么就能如此恩爱。这个疑问一直到她也做了人妇才渐渐明白,是母亲坚持不断的付出,以飞蛾扑火的奋勇和坚持成全这个家人人称羡的温馨完美。
她也会累,这一点其实很容易理解。
“对啊,不满足”第一次和人说起这个话题,蒙亭感慨又叹息,难得的产生了迫切的倾诉欲“本来以前都没这些想法的,但看到女婿对你那么好,事事包容体贴,便忍不住有了对比,心里就随着时间增长而愈加觉得对现状不满”
“母亲,这也算是人之常情”虽然这话实在生硬了些,可她这一时也想不出别的话能用来宽慰她。
说着蒙亭又忍不住笑,神情中满是自嘲“本来按照我以前的行为处事,那场争执在他第一次递台阶时就小事化了了,可那时,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忍不住了,觉得他哪儿哪儿看着都不顺眼,言语间也就不自觉的带了刺”
“不瞒母亲,我也经常看谌明不顺眼,那现在呢?”这些小摩擦和小矛盾在夫妻相处中都是不可避免的,扶桑感同身受“现在母亲是怎么想的呢?”
“很奇怪”蒙亭自己也不是很明白“与其说我和他吵架是在生他的气,可后来时间长一些了,每每不欢而散,我心里也会难过,后悔跟他说那么重的话,无数次冒出干脆顺坡下来算了的想法,事到临头又开不了这个口。”
“后来他带着月歌回来,我便只剩下生气了。如今一切说开,折腾这一大圈回到原点,又觉得,何苦来哉?”
扶桑听的直笑“纵有再多不满,母亲对父王终归还是心软的”
“不过,不折腾这一圈,父王如今也不会这般时时在意母亲,这可比咱们小时候夸张多了,朝会议事都要母亲在内室作陪,一个错眼没见到都要问···”
被亲女儿揶揄打趣,蒙亭倒是不做那等小儿女娇羞的情态,只似笑非笑的瞥她一眼“这话要是让你父王听见,小心他给你小鞋穿”
她才不怕呢“我如今又不住宫里!”
蒙亭闻言干笑一声,不说话了。
母女二人对坐饮完一盏茶,扶桑看时辰不早便要告辞,但才站起来,又想起桥松拜托她的那件事,懒得再坐,便站着把事说了。
蒙亭轻笑着叹息出声“这一家子男人怎么都这样···”
不过,老的她没办法,扶苏是真的对婚事不抱希望,他自己心里就够煎熬的了,她舍不得让他更难过,但桥松这皮猴子也逼不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