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龙旻瑜的兴奋去了几分，不过学习是他的长项，他向来不怕。
外面，正巧席凌从工坊回来。他费了一番口舌解释清楚了羊常念传达给他的意思。席凌看见了席尧，知道龙族长回来了。
两人站在外面，席凌正好向席尧打探交流情报。
羊常念沐浴完，带着水汽出来。
听见龙芜月和龙旻瑜父子俩一个问、一个答，一个清冽，一个稚气，羊常念头皮发麻，仿佛回到了久远上辈子的读书时代。
云珠为羊常念擦拭着头发，龙芜月见羊常念出来结束了拷问，龙旻瑜自认不怕，但还是长
长的输了口气。
羊常念挑好两人的里衣，同时递给两人，“月郎和旻瑜一起洗吧。”
“母亲！”龙旻瑜瞪大了眼睛，这也太刺激了。
龙芜月同样，自幼只和同胞的兄弟沐浴过，且5岁后就再没有过与人同浴的经历。
两人没有谁先迈出去第一步，羊常念把里衣放在两人手里，“旻瑜，快去洗吧，洗完了听完睡前故事就睡觉了。”
“……好。”龙旻瑜妥协了，深呼吸抬头说，“父亲，走吧。”
小孩子都不惧，龙芜月同意了。
好在，龙旻瑜的自理能力很强，沐浴全能自己打理，龙芜月只需注意他不会被水淹了就好。
第18章
沐浴出来，龙旻瑜捏着衣角在云床前踌躇，羊常念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让他上来，“站着不冷吗？”
“是，母亲。”龙旻瑜三两下的上了云床，钻进了被子双手搭在双腿上，挺直了背脊。
羊常念看着龙旻瑜，垫高了床头，龙旻瑜两只眼睛盯着羊常念的动作，跟随着她转悠，这个母亲和他想象的不同，龙旻瑜弯了弯眉眼，自己或许应该更大胆一点。
“母亲，旻瑜害怕父亲。”龙旻瑜学着羊常念谢谢的靠着。
“为什么？”羊常念倾听他的话。
龙旻瑜道，“旻瑜和父亲一个月见不了三次，每次见过父亲都会考旻瑜学问。”
龙旻瑜说完低下头，他想知道羊常念会如何看待他不上进的想法。会不会说一大堆，他曾经偷摸听到三叔母训斥龙晋茂的话。
羊常念垂下眼帘，揉搓龙旻瑜的发顶，开口说话，“确实挺讨厌的。”
这让羊常念想起了她曾有过的一段学生生涯。
龙旻瑜惊讶的抬头：母亲说什么？挺讨厌？母亲为什么不像三叔母一样教训他，果然是因为他不是亲生的孩子吗？
羊常念慢慢的说，“我听你祖母说你在族学里名列前茅，很有你父亲当年的风采，换一个说法就是学神呀。回想我读书的时候，最羡慕的就是这类人了。
听同样的课，你们已思维发散、触类旁通了，我还在用笔抄板书。
每次考试，你们考满分那是因为试卷的最高分就是满分。而我，能上了及格线，中上游的成绩可能就是我的天花板了。在考试结束后，抄错题、布置作业按照成绩划分时，学神永远没有作业，而我有一大堆，你不知道当初我都要哭了。”
龙旻瑜抓住羊常念的手安慰，“母亲……学习不好没事，我和父亲学习好就行了。
“谢谢旻瑜。”
羊常念回握龙旻瑜，看小孩子白白嫩嫩的小脸蛋感叹，“从遗传来说，你的天赋还要感谢你的父亲。”
“母亲是想劝旻瑜要亲近父亲吗？”龙旻瑜机敏的反问。
“没有啊。”羊常念戳上龙旻瑜的梨涡。
龙旻瑜闪躲：“母亲，不要戳啦。”
龙芜月出来正好听见羊常念那段回忆，驻足听完走出来撞见玩闹的两人。龙旻瑜立即坐正了身体，小小的一个小孩后背坐得挺拔，喊龙芜月，“父亲。”
“嗯。”龙芜月点头，“旻瑜，你睡里面。”
龙旻瑜，“是！”
排除对父亲的拘谨和害怕，第一次跟父亲和母亲睡，龙旻瑜心里充满了激动和兴奋。
羊常念卡在了两父子的中间，腰间的手臂刺激着她的精神，昨晚是喝了酒，今晚可没有酒啊，突然觉得把龙旻瑜留下一起睡是真的的决定。
“旻瑜，你要听睡前故事吗？”羊常念突然的开口，在安静的房间里特别的突兀。
龙旻瑜宛如一条小鱼打滚翻进了羊常念的怀中，“母亲，旻瑜要听！”
“好，在一个叫青青草原的地方上有一个羊村……”羊常念的声音低宛，讲述的故事把她也带入了曾经的回忆，陪伴她度过青春的动画后来模糊了，大致的情节也在记忆中保留了下来。
龙旻瑜听着睡着了。
羊常念发出轻叹，背后的龙芜月发出声音吓了她一个激灵，“夫人讲的故事情节很长。”
“！月、月郎，你还没睡。”羊常念转身对上一双眼睛，黑暗中看不清楚，但羊常念就是认为他在看她。
“嗯，为夫没听过睡前故事。”龙芜月说。
羊常念想，作为母亲的龙老夫人，身边伺候的下人成群，自己的孩子由奶娘等人照顾，是当今夫人的常态。奶娘没胆子给他讲，到了一定的年龄会自己学习了，也不需要听人讲睡前故事了。
龙芜月没有这样的经历很正常，但想到小时候长得如玉的小男孩的失落，羊常念又觉得太过残忍了。
“我继续给你讲。”羊常念开始接着刚才断掉的地方讲。
龙芜月抱着羊常念闭上眼睛，两人的距离离得近，龙芜月鼻息间嗅到了一股药香和甘棠花混合的香气，怡人好闻。
这一次，羊常念把自己说着了，她不知道自己是多久睡的。
只知道，一觉睡醒，龙芜月和龙旻瑜开朝会的去开朝会了，去族学的去族学了。
吃过朝食，云珠进来禀告她消息，眼含担忧的说，“夫人，老夫人那边送来人了。新婚第二天老夫人就插手您的事，日后可要如何的过。”
同来的孙婆婆问云珠，“你有问席大人来的是哪些人？分别在老夫人身边担任什么职位？”
云珠看镇定的孙婆婆，心中有了主心骨道，“奴问了，是老夫人身边伺候两位婆婆之一的蔡婆婆，随行的还有两位一等的侍女。”
“看来，是夫人接手了公帐引来的麻烦。”孙婆婆明了过来，劝说羊常念，“夫人可要沉住气，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公帐里面的油水勾当足够的多。只要夫人过了这一关，日后也算是在龙族站稳了脚跟。”
云珠为羊常念叫不平，“龙族以正妻之位迎娶了夫人，本来就名正言顺的可以接手公帐，主君对夫人颇好，况且夫人的病情才转好，难道不能拒绝了老夫人那边的来人？！”
“云珠，你还小，经历的事不多。”
孙婆婆回想起了往事说，“主君的宠爱哪能长久，失了公帐，失去了话语权，你是想要夫人做摆设的花瓶吗？再说，新婚就和老夫人闹出不愉快，传出去只会说是夫人的问题，日后的日子那还能好，所以，今日老夫人那边的来人我们是必须接收。”
“老夫人就是欺负夫人。”
云珠不忿，“奴可是打听过了，大夫人和三夫人管理公帐时，可从没听说过老夫人派人协助。这让人怎么看待夫人，他们只会说是夫人能力不足。”
“好了，日久见人心。”孙婆婆说。
“夫人，奴伺候您更衣，可不能让人久等了。”孙婆婆说完，云珠也上了伺候。
曾经的经历让羊常念对人的情绪感知十分的敏感。
就新婚第一天的相处，羊常念感知到龙老夫人对她的情感很复杂，喜欢又厌恶。
蔡婆婆和白雪、白霜两位侍女态度亲和的给羊常念行礼。
蔡婆婆说，“老夫人想着夫人您自幼失去了母亲，这些年来又遭遇了哪些黑心子的事情，十分的心疼夫人。看您年岁小，正是好玩长身体的时候，生怕您管理龙族偌大的公帐累着了，这不就派了奴三人过来帮衬您，待您熟练了奴等就回去。”
说到后面，蔡婆婆声音低了下去，“其实呀，老夫人是盼着夫人养好了身体，给她生个大胖孙子呢。”
一般跟新妇说到这个话题，新妇都会羞红了脸。
可羊常念没有多大的反应，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像龙芜月的小孩子，心里的似乎塌下去了一块。
“替我感谢母亲。”羊常念没有感情起伏声音柔柔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