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瞎想着,很快穿过岩洞后,就到了尽头,那是一面石壁,他在一面石门处似乎画了个什么字,石门就向上打开了。
“小心些。”他回身又牵起了她。
“嗯!”
她跟着他进了石门,见到是一个楼梯,像是要去地下室一般。她仔细一看,是螺旋石梯,他紧紧牵着她的手,一直往下走。
不知道走了多少阶梯,终于到了平地后,又是一条很长的通道,像走密道一般,九曲十八弯,才进入了一个很空旷的房间。
她被房间内流动的光线吸引住了,好奇地抬头,上方是一层坚实却透明的琉璃,隔绝了湖水,自成空间,似乎像进入一座水底宫殿一般。
云玺咋舌不已,隐约能看到琉璃另外一面的湖水在微微摇漾,此时只是夜间,看不见头顶光彩,已是这般光景,若是白日,在阳光照射下,估计又是另外一番美景。
“这里是哪里?”
“传闻中的金蟾阁。”他答。
她瞪大了双眼,“金蟾阁?长这样?明明就是一座宫殿,不,像迷宫,我都快被绕晕了。”
这一路走来,明明是暗夜,她并不觉得昏暗,过道都以水晶玉璧为灯,将四周映照得流光溢彩,还不知道去到主阁是个什么样。
晅旻被她的反应逗弄得忍不住抿嘴一笑,“金蟾阁是对外起的名字,若真以宫殿的命名,当今皇上还睡得着?”
若是那样,皇帝以为他金蟾阁要自立为王,必定对金蟾阁打杀的了。只如今这规模,皇上已对金蟾阁财富觊觎不已。
“此处建在湖底,只是金蟾阁的一部分,大多是用来休憩用的。”
这地宫按照洛书九宫的格局,加入了阵法,形成迷宫布局,每个殿看似独立,却又环环相连,寻常人进不得。
“噢……”她惊叹不已,“这样说,地面还有更辉煌的宫殿?”
“若你觉得还不累,带你去看看,如何?”
云玺兴奋地点点头。
“不是说金蟾阁是在金蟾峰?而金蟾峰下面有很多很多的蟾蜍看守?”
晅旻笑了出来了,“那都是谣传,没有金蟾峰,也没有蟾蜍,这里是祁云山。”
云玺还没来得及咋舌,就听到晅旻说,“这里是寝室。”
她一看,这像是一间寝殿,她在皇宫待过半年,她知道宫里是什么样的,这里比皇宫还要奢华!
看这床,是镶玉沉香木阔床,寻常人家用流、纱帐做床幔,可这里用的是七彩琉璃做成帘幕。
再看看这地毯,用的材质是锦织缎绣!
最是奢华的是那张龙凤穿花纹和田玉八尺方桌,配上浮雕螭纹墩脚,极尽奢华!
“你的卧室?”她好一会才问了出来,她见他平日挺素净的一个人,没想到这么骚包。
“不是,这是其中的一个殿室,从建立至今,八年来,都没人在这住。”
“八年了都没人住?那为何要建,还这么奢华?这不浪费银子吗?” 慕云玺看了看,这里还打扫得一尘不染的,可发现进来这么久,似乎没见到一个人。
“银子多到了花不完,总得想些名目花钱。”
慕云玺张了张嘴,发现根本不能跟资本家好好聊天了。
“这里的摆设,也是你布置的?”
“不是,是殇殃布置的。”
“噢!”虽然不知道殇殃是谁,但此情此景,她只有一个词能形容:骚包。
“走吧,带你上主阁看看,不过,没什么看头的。”晅旻有了一段道,带她上了另一扶旋梯,不知走了多久,打开一扇石门,就是地面了。
她看了看,这里的建筑延绵一眼望不尽,看起来挺大的,没有想象中的金碧辉煌,反而和寻常的富户乡绅建筑差不多,不出彩,却又透着一股书香气息。
商贾起家的金蟾阁,带有书香气息?她摇摇头,觉得自己想法太逗了。
“怎么此处,似乎很低调?”她问。
他一本正经地点点头,“嗯,财不露白。”
闻言,她乐了,抿嘴笑了起来。
晅旻见她抿嘴嫣笑,肌如初雪,身上散发着月华一般的娇美,眸光动了动,伸手替她将一小撮随风飞扬的细发撩到了耳后。
忽闻,一个尖细如莺的声音自树顶高处传来:“哟,原来金屋藏娇了呀,本姑娘就说,你怎么变得对我如此不上心呢?”
云玺抬眼,见一女子半躺挂在树顶的躯干上,晃荡着小腿,妩媚至极。
晅旻没好气地看着他,道:“天不亮,你就到这来,是要赏月呢,还是替我看宅子??”
“你怎知我不是在这等情郎呢?”那人换了个姿势,半倚在树杆上,风情万种。
说着,媚眼半娇半嗔地剜了晅旻一眼。
一旁的云玺心口不由得窒了窒,有些呼吸不畅。
他翻了个白眼,不想理这个人,转身对云玺,温柔道:“折腾了大半宿,你累了吧,带你回地宫歇会。”
夜风清凉如水,他担心云玺衣着单薄,恐冻着她了,摸摸她小手是否寒冻,确定她暖和了,他牵过云玺的小手准备回去,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道:“至于这人,跟我没甚关系,以后见着了,不必理他。”
云玺略有些僵硬的脸,堆起了一抹笑:“我知道,她说了,你不上心嘛!”
旋即抬头,抬手对着树上的人拱了拱礼:“幸会了。”
那人笑了笑,施了轻功,自高处翩翩飞旋而下,大红羽缎留仙裙衬随风飞旋,妩媚妖娆。
那女子肩披织锦镶毛斗篷,云发简单挽了个发髻,别插一支累丝嵌宝衔珠金凤步摇,妆容精致,媚眼如丝,像极了蛊惑人心的妖女。
云玺被她的美晃了晃眼。
“小女挽歌,见过姑娘。”
那人杏眼流转,自有一股娆艳的摄人心魂之风情,连同为女子的云玺都被迷晃了眼。
“我们走吧,外头冷。”
还小女!晅旻不想理他,拉着云玺就回去了。
娇艳欲滴的声音他俩身后传来:“晅旻,十八年来,我俩已经纠缠不断,注定了至死方休的,你又何苦这般对我。”
晅旻顿时起了浑身鸡皮疙瘩,一记冰冷的眼神,似冰刀子一般射了过去,“滚!”
那人又是一阵娇笑。
这两人的互掐,在云玺看来,像是打情骂俏,更像是调|情。
她心头感到非常的不舒服,莫名的沉甸甸坠感,只发酸,让她只想赶紧逃离这里。
他是古代人,三妻四妾本就正常,更何况一两个红颜知己,只是,她作为一个现代人,她接受不了,她也不愿意跟一群女人抢一个男人。
她要出来利用自己特长开香铺,就是不想困于一隅,不愿意将来整日围着一个男人装,如今更加不能忘了这个初衷。
今日她有些意乱情迷了,才忘了,她不是这里的人,她无法要求这里的人接受现代人的婚恋观,而她,也无法接受古代人的婚恋观。
她得醒醒,还来得及的。
晅旻带着云玺回了宫殿。
进了寝宫,就有一个侍女在候着了。
一路走来,一个护卫仆人都没见到,她还纳闷来着,原来不是没有,只是不出现而已。
那侍女见到他们,就行礼了,“婢女绿竹见过主子、慕姑娘。”
晅旻点头,“给慕姑娘弄点吃食,伺候姑娘休息。”
云玺强打了精神,“不必了,我想先歇着了。”
晅旻:“那就听姑娘的,你先出去外头候着。”
绿竹应了声就出去了。
晅旻应了声,摸了摸她发顶,嗓音慵懒而温柔,“早些休息。”
云玺行了个礼,转身往床榻走去。
晅旻迟疑了一会,道,“我已着人天亮就去官媒和筹备婚嫁事宜,准备妥当了就去慕府提亲。”
云玺身形顿了顿,是啊,在这女子被看了小脚都要嫁给对方的时空,他亲了她,负责任的唯一做法就是提亲娶她。
哪怕不爱她,但凡有担当的,都会主动承担责任,不让她名义受损。
只是,她不需要这样的道义。
爱情也好,婚姻也罢,都不需要道义来换取。
“若是因为你方才亲了我,便要娶我,就不必了。”她深呼吸了几下,才转身看他。
“什么?”晅旻怔了怔,没反应过来她这是何意,难道他们方才情|动之举,不是两情相悦吗?他情不自禁,她也难以自拔,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