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震惊后,陆夫人慢慢地想明白自己居然被儿子下套了。他从回归陆家就开始布局。
陆裴宁多次有意无意的提及,自然让陆夫人对儿子口中的“表妹”感兴趣。百闻不如一见,见到女孩的陆夫人果然更加满意喜爱这个乖巧淡然的女孩。
陆夫人最关心的还是昭昭的想法。单纯的女孩能接受这个事实吗?
陆裴宁心中有数,等昭昭完全稳定下来,接受了他们的关系,他才带着她回到老宅。
对于她,他是耐心得可怕的猎人。
昭昭收获了两个大大的红包。陆老爷和陆夫人慈爱地将红包放在她手中时,昭昭心中隐蔽的不安与别扭彻底飞走了。
“谢谢爸,谢谢妈。”说这句话时,她下意识抓住陆裴宁的衣料,声线颤抖。
下一秒,纠结的手被男人温热的大手包住,安抚地握了握。
年轻夫妻的小动作逃不开长辈的眼睛,陆老爷咳嗽一声,道:“裴宁,你跟我来一下。”
陆裴宁对昭昭说了句“等我回来”,就跟着陆老爷去书房。
陆老爷坐在红木书桌后面,望着熟悉又陌生的儿子,心中复杂。
金氏的行事触及了陆氏的底线,陆老爷早就有打压金氏的心思,却没想到是陆裴宁一手促成了金氏帝国的灭亡。
他是多么年轻,却比自己这个浸淫商场一辈子的老狐狸还要毒辣狠厉,雷厉风行。
要不是陆裴宁从小到大的经历都被查得清清楚楚,陆老爷都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受到过专业的培养。
这个儿子心思深沉,却让他欣赏甚至佩服。
只有一个例外。
书桌上有一个精致古朴的木盒子,陆老爷将它推出去:“既然在一起了,就好好对人家女孩子,这个本来是我们长辈送的,我想想,还是你亲自给昭昭戴上。”
陆裴宁黑眸刻着前所未有的认真,拿起木盒,沉声道:“我会的。”
另一边,陆夫人拉着昭昭的手,一边说话一边留神她依旧青涩的眉眼。
还是个孩子呢。
昭昭脸颊浮出一层薄薄的粉,嘴角不自觉上扬:“我喜欢裴宁的。”
女孩的表白恰好传入男人耳中。
每一个字都能听懂,合起来却要在心中翻滚好多次,才能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陆夫人微微笑,将昭昭交给神色愣怔的儿子。
一路没人说话,陆裴宁牵着昭昭回到房间,不知是谁的手心出了汗,潮热不已。
告白被正主听到,昭昭整个人都羞成火炉,视线乱瞟,忽然抽出被男人握着的手,指着木盒子问:“这是什么?”
陆裴宁喉结滚动,干燥的嗓子微哑:“是陆家送给媳妇的传家宝。”
昭昭瞪大眼睛,没了声儿,脸更红了。
放在往常,少女这副娇羞的样子定会勾来男人的吻,现在陆裴宁却只是看她一眼,视线移到别处,生生忍住了。
雕刻着古朴大气花纹的盒子被打开,一对刻着紫藤花图案的玉坠躺在柔软的丝绸垫子上,泛着温润的光泽。
“真好看……”昭昭忍不住感叹。
啪嗒,男人合上了盖子。
对上少女不解的目光,陆裴宁眸光缓动:“昭昭,再说一遍。”
“……真好看?”
“不是这句。”男人修长的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盒身。
不是这句,那就是上一句,上一句是……
“我喜欢你呀。”昭昭眉眼弯弯,“陆裴宁,我喜欢你。”
少女毫不吝啬的告白将男人打得措手不及。
他有些狼狈的用拇指抵住她娇软的双唇,明明是自己让她说的,却又懊恼她说得轻快又明媚。
少女纯粹的喜欢就像一簇剔透的水晶,干净、纯洁,映出他丑陋肮脏的心思。
“喂,你弯下腰来。”
有些失神的男人身体先大脑一步,听话地俯身。
少女踮起脚尖,伸手靠近他,接着脖子一凉,低头去看,她为他戴上了紫藤花玉佩。
接着,昭昭靠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清香,把玩着男人戴着的玉佩。
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回应。
陆裴宁保持弯腰的姿势没有变,昭昭稍稍抬头,双唇就触碰到他微抿的唇。
她故作愤怒:“我们到底谁是陆家的媳妇啊!”
男人终于回过神来,有些颤抖的手为心爱的少女戴上相对的玉佩,竟有种说不出的神圣感。
感受到男人充沛的情感,昭昭将脸埋在他怀里,偷偷掉了几颗金豆豆。
*
昭昭大学毕业后继续读研究生,研二上她开始在陆氏实习。
写字楼的灯光一盏一盏暗下去,直到陆裴宁来办公室抓人,昭昭才放下手上的工作,向小鸟儿一样飞到男人怀里。
陆裴宁好不容易没有前几年那么忙,原以为有更多时间陪小妻子,却没想到形势逆转,他成了“独守空房”的那一个。
“累不累?”男人亲亲小女人娇美的唇。
昭昭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有点。”
上了车,陆裴宁将昭昭抱在腿上,将她的头靠在自己肩膀,柔声道:“睡吧。”
怀中人儿气息渐渐平缓,很快就安心地睡着了。
轿车在夜色中朝着他们的家驶去。
昭昭醒来时,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被换了,穿着舒适的睡衣躺在床上。
昭昭穿着拖鞋离开房间。
书房的门被打卡一条缝隙,走廊里的一道光线照进,与书桌上的台灯相呼应和。
一个小脑袋从缝隙里挤进来。
“我可以进来吗?”
得到允许,昭昭噔噔蹬蹬跑到男人身边,轻车熟路地挤进他怀里,调整好舒服的坐姿。
男人没有在工作,电脑屏幕上是一套套华美的婚纱,美得各有千秋。
陆裴宁一手圈着女人的细腰一手滚动鼠标,下巴搁在她头顶,嗓音如美酒般纯醉:“昭昭喜欢哪几套?”
昭昭凑近屏幕,认真看过去。
他们的婚礼定在这个夏天。
亲自设计的戒指已经交给珠宝大师制作,陆裴宁“独守空闺”的时候在为昭昭设计婚纱。
这么多好看的婚纱实在难以抉择。
“每件都备着,想穿哪件穿哪件。”陆裴宁帮纠结不已的女人做决定。
昭昭撅嘴:“可是婚纱太多,显得不珍贵了。”
她很期待他们的婚礼,因为太期待,忍不住想太多。
男人带着低沉的笑意,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
女人瞬间满脸通红,娇嗔地瞪他,羞得不吭声儿了。
*
盛夏到来,婚礼进行得很顺利。
陆裴宁不舍得昭昭辛苦,婚礼需要新娘参与的环节简洁又不失正式,昭昭体力消耗得并不大。
婚礼上,原主的亲人也参加了。
不知道他们心里怎么想的,仿佛忘记了几年之前对昭昭的辱骂,一副神气的样子坐在观众席最前排,在一众上层圈子的人中显得格格不入。
昭昭朝他们淡淡一笑,然后在陆裴宁始料不及中吻上他的唇。
男人身子微僵,黑眸定在女人笑靥如花的脸上。
只有离得近了,才能看清男人眼底的幽蓝。
他不想在大庭广众下亲吻昭昭,却猝不及防被主动的女人击中心脏,竟像个毛头小子一样微红了脸。
陆夫人看到儿子愣怔的样子,不禁笑出声来。
这几年,陆裴宁已经全权接掌了陆氏,冷酷无情的名声在上层圈子里如雷贯耳,甚至避之不及,不是刚刚回归陆家时被各方人马观望、轻视的“小城来的那个”。
听到陆夫人的轻笑,其他人对视一眼也才敢跟着“呵呵”笑起来。个别老油条还带头鼓起了掌。
一物降一物,只有娇美的陆少夫人才能制住这个在商场上手段狠辣、不讲人情的陆氏掌权者了。
☆、是爱【完】
晚宴没结束,宾客还在互相攀谈着,却没见到新郎新娘的身影。
别墅的房间里,柔软的大床上,床头灯幽幽发亮。
他将彻底在她身上打下自己的烙印。
昭昭紧张地闭上眼睛,睫毛狂颤。
……
……
意识还没完全清醒,浑身的疼痛就先从四肢百骸传到大脑,像是被车轮碾压过般疼。
昭昭扶着酸疼的腰坐起来,房间里只有她一人。
虽然已经被清洗过了,昭昭满脸绯红,不敢回想昨晚发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