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成了亡国妖妃+番外(54)
“毓儿,对不起,是…我大意了,中了别人的计。”
我转头不理他。
“毓儿,你原谅我好不好?”他的声音极其温柔,然而我却觉得恶心至极。
不是所有伤害一句“对不起”就能获得原谅。
他竟又抚上我的脸,把我脑袋摆正,让我只能看他。
“毓儿,你原谅我好不好?我真的错了。”
我气极反笑,定定看着他,“道歉有用,要警察干嘛?”
说完我便愣住了…这句话,实在是太过耳熟。我知道,警察是后世的巡捕,可是这句话,到底我是从哪里听到的呢?
我努力回想着,然而脑海里一片空白。我不愿再想,也不愿面对赫连勃。我闭上眼睛,一动不动。
“我叫人打水来给你清理一下,好吗?”
我依旧不答话。
最终也不知僵持了多久,我深深睡了过去。
醒来已是次日清晨,望着腿上敷着的草药,我又被气笑了。笑着笑着我又淌下了眼泪。我知道,宫人们一定以为我疯了。
我无声哭了许久,才终于平复了心情。我强令宫人去给我端了碗避子汤,一饮而尽。我终于放下心。
再次有孕
这几日赫连勃勃来了好几次,每次他来,我便躲进里屋,不搭理他。
他却越挫越勇,来得越发勤了。
直到一日,我坐在窗下看书,忽然听到宫女说谢贵妃摔了一跤。我忙问了几句,然而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我便飞快带着宫女去探望她。
芙蓉殿大门紧闭,内头只有一阵压抑的喘息声。我来回踱步,问门口的老嬷嬷,“贵妃娘娘怎么会摔呢?”
那老嬷嬷带着哭腔回道:“原本娘娘只想在院里走一走,谁知在台阶上竟一脚踩空了。”
“她怀着身孕,你们怎么也不扶着她些?”我看向那门扉,“产婆怎么说,情况还好吗?”
“产婆之前出来回话,说情况危急。”
我又问她:“去请了陛下吗?”
“一见娘娘发动,老奴就差人去请陛下了。然而也不知道那小太监怎么弄的,竟然这个点还未回来。”
我望向那片宫墙,巍峨高大,阻隔了所有人的目光。芙蓉殿与御书房相隔并不远,左右不过一刻钟便能到,而赫连此时还未到,大约是被什么事缠住了。
“你带本宫去找陛下吧。”
我便乘着轿子去了御书房。御书房外守卫森严,还有个左踱右踱,四处张望的小太监。
“报信的就是他吧。”
“回娘娘,正是他。”
我便对门口的侍卫道:“你去通传陛下,本宫有要事相见。”
那侍卫面露犹豫,他身旁的另一侍卫便敲了他一暴栗,“还不赶紧去,这是林贵妃!”
他竟瞬间变了脸色,忙朝我赔罪,然后便入内通传了。
随即我便见赫连快步走了出来,满脸喜色,“你怎么来了?”
他想拉我的手,被我避开了。
“陛下,今日谢贵妃生产…”
我瞧见他皱了皱眉,“她怎么会在今天生产,不是才过了七个月吗?”
“她不小心跌了一跤。还请陛下随臣妾一同去探望。若陛下在,谢贵妃定然能多些勇气。”
他神情微变,让我有些看不懂。他拉住我的手,“走吧。”
我想松开,却被他握得更紧了。
到了芙蓉殿,里头传来一声尖叫,随即便什么声音也听不着了。她大约是连叫喊的力气也没有了。自古以来,女人生产,本就是从鬼门关里走一遭,虽然顺利生产的女子千千万万,但血崩而死的也不在少数。女子在夫家遭受如此折磨,男子却还能在此时与他人温存面不改色。可见,女人实在没必要为了这般男子蹉磨自己,倒不如早日离了,自己一人过活。只可惜谢韫嫁在天家。天家的女人,除了死,大概是不能离开这座宫殿了。
“陛下,不如你进去吧。此刻她应该很想听到你的声音。”
燕人并不讲究什么产房污秽,甚至觉得生育乃是件神圣的事情。于是他只看了我一眼,便进去了。
过了许久,里头终于传来产婆的欢呼声,以及一阵细弱的婴儿啼哭声。我终于松了口气。
*
等谢韫出了月子,我便常常去找她。她有了许多变化。虽然依旧美貌逼人,却比之前憔悴了许多。从前她同我有说不完的话,而现在她和我说话时却常常分心,每次她一听见婴儿啼哭便止了话题,慌忙起身去抱小皇子。
我仔细盯着小皇子瞧。红彤彤略皱的脸盘,看起来软而脆弱,仿佛轻轻一戳就会破皮。
“你要不要抱抱他?”她问我。
“还是不要了吧。我从别处来染了灰尘。他这么小,这么嫩,我不敢抱他。等他大了些,我再来抱他。”
她便笑了,极其温柔地点了点小皇子的额头。
我从未见过她露出过这样温柔的笑容。难道,这就是母爱的力量?
小皇子轻轻哼唧了几声,她旋即坐下,掀起衣裳喂奶。
“小皇子的奶娘呢?”
她也不瞧我,只是道:“我现在还有奶水,不想让别人喂勤儿。”
“那半夜里怎么办?”
“他一闹了,我便会起来。实在是困得慌了,才会叫奶娘哄哄他。”她顿了顿,道:“我现在才知道,原来照顾孩子这么累。不过,也很满足,这种感觉是我以前从未有过的。看着这小小的生命依偎在自己怀里,对着自己笑,我瞬间觉得,所有的辛苦都是值得的。”
我便不知道回什么了。因为我不能体会这种感情。
她轻轻笑了笑,“以后你就能体会到了。”说完她的笑容又滞住了,“若你以后能出宫,找个平凡人家也是好的。一生一世一双人,而不是留在这宫内,受尽蹉跎。”
我轻声应了应,沉默地看向远方。不知何时,外头飘起了点点细雨,一丝一丝地沾在叶上,沾在窗台上。外头好似蒙了一层薄雾,所有的景物都被细雨洗刷得越发清晰起来。然而微尘却是不得见的。我就好像那点点微尘,也不知会被这雨驱逐到宫廷的何处。
*
近日里我忽然有些难受,每次想吃些什么,宫人呈上后却没了食欲。即便是阴阴凉凉的天,也总想打瞌睡。
我瞬间有了不好的预感。我的经期一向不太准,有时推迟几天,有时推迟半月。而现在,竟已快两个半月没来了。
难道,我又怀孕了?
我眼皮忽然跳得厉害,心头也有些慌。
当日我已经喝下避子汤,那汤药据说十分灵,难道恰好在我身上失效了?抑或者,是赫连勃勃调换了汤药?假如是后者…那么我便不能惊动他,不能找太医,只能自己想法子。我从前瞧过许多话本子,都说麝香能致人流产,那些个大户人家,妻妾众多,就会想着法子互相陷害。但实际上,宫中除了制安神丸、麝墨,其他处极少用这种香料,取来更不容易。
我左右踱步思考着,好一会儿才想起从前喝过的百果酒。那酒后劲极大,寻常人都受不住,何况是个孕妇?但仔细一思索,我又觉得这是个糟糕至极的法子,极有可能孩子没流掉,光遭一场罪。
倒不如使个最笨最简单的办法。
我缓缓往外走去,对一众宫女道:“本宫就在院子里走走,采莲跟着即可。”
刚走出几步,我又唤采莲,“采莲,你去拿个毽子来,本宫想踢毽子。”
采莲随即便拿了毽子来。我轻轻踢了几下,又突然一下发力,毽子被踢得远了些,我忙追上去,然后假装崴脚往前扑去。在这一瞬,我闭上了眼睛。然而意料中的疼痛并未来临,一双有力的臂膀环住了我。我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果然是赫连的脸。
我怔怔看着他,心中惊疑不定。
不知道他是何时来的。如果来得早,我拙劣的表演或许早已被他看在眼中。
待我站定后,便听得他怒斥采莲,“你这奴婢,究竟是怎么伺候主子的?”
“奴婢该死,求陛下饶命!”采莲慌忙跪下,连连磕头。
我冷眼看着这一切。若不是我已经知道采莲是赫连勃勃的眼线,恐怕还真会以为他会处置她。
“陛下,算了吧,是臣妾自己不小心,怪不得他人。”
他沉默片刻,对采莲道:“你该多谢贵妃为你求情。富安,带她下去领三十大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