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成了亡国妖妃+番外(43)
我便让金吾卫密切关注着他。最开始几天他十分安分,直到有一天我发现了他同马夫之间的异常。
我将此事同阿祁说了,阿祁便派人打探了些府内辛秘。这孙小公子乃是孙大人宠妾之子,那宠妾是孙大人的青梅竹马,在孙大人心中地位非凡。孙大人爱屋及乌,对小公子也极其宠爱,恰好嫡出的大儿子也是个不争气的,因此起过废长立幼的想法,只是碍于礼法,一直没有实行。因此,这两位公子虽然表面和气,暗地里却水火不容,相互陷害。
燕国极有可能抓住了这一点,从中挑拨。我们暗自猜测着。
不两天这小公子果然又露出了马脚。
这小公子让小厮去给他宠妾买栗子糕,小厮去了酒楼后却多呆了几分钟。待他出来,阿祁便让金吾卫立刻捉住了他。
金吾卫搜了他的身,在他鞋子的夹层里发现了一张纸条,上头写着“继续行事”四字。
在捉他之前,阿祁已控制住他的家人,威逼利诱之下,让他假传消息,告诉小公子此事已被大公子发现。
小厮传话之后,果不其然,小公子立即联系了燕国的奸细,打算进行下一步动作。我和阿祁便部署了一番,等着他的动作。
果不其然,到夜晚时,孙大人把我和阿祁都唤了过来。
营帐内灯光略黄,孙大人穿着一身官袍,模样齐整,面前跪着五花大绑的大公子,左右皆是桥州文武大臣。
“你这个逆子!从小我是怎么教诲你的?本以为你只是愚钝了点,却没想到你竟然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你这个畜生!”他一脚将大公子踹翻在地。他不顾大公子的连连哀嚎,迅速跪在阿祁面前,失声痛哭,“陛下…臣有罪!”
“爱卿何罪之有?”阿祁忙去扶他,他却不肯起,悲痛道:“臣教子无方,使得这孽子竟然暗通燕国奸细,叛我大宋!”
阿祁目光扫了眼一脸忧伤的小公子,然后再次扶了扶孙大人。
大公子涕泗横流,身体颤抖,“父亲,儿子没有,儿子只是…只是…”
“还敢狡辩,你个孽障!”孙大人又踹了他一脚。
“父亲,儿子冤枉,儿子自小被您教导着,哪里敢做这种通敌卖国的勾当?儿子只是…只是和弟弟闹了矛盾,想让人教训下他。”
“满口胡言!那人都已经招了!”他还想扇大公子,却被金吾卫拦住了。
阿祁以眼示意一金吾卫,金吾卫便退下把那小厮押了上来。
小厮一五一十地招了,但他并不知晓燕国奸细的身份,因他并未见过那人的真实面目。
“原来是你这个孽障,我一向对你宠爱有加,却没想到你竟然生了这样的心思!我这就杀了你向陛下请罪。”
“孙大人,且慢。”阿祁让人拦下了他,转而盘问小公子,“你为何会答应散播谣言?”
小公子本是呆呆地跪着,一听问话便爬到了阿祁面前,哭嚎道:“陛下,草民真的知错了!草民自小和兄长不和,恰好有人对我说,父亲要禀奏陛下,举荐兄长接替州牧之位,并说父亲书房的暗箱里有一道绿皮虎纹折子,就是这封举荐书。我让我娘去书房的时候偷偷瞧了,的确有这道折子。于是我害怕极了,就让他帮我想办法,他便让我在城内散布燕国将胜,桥州将破的谣言。然后说…如果到时候燕国攻下了桥州,就封我为平阳侯,掌管桥州、关州、平阳一带。”
我听完忍不住皱眉。那这府衙之中,极有可能不止一个奸细…
“你这个畜生!”孙大人狠命踹了他一脚,踹得他直接翻了个边,“为了一个什么‘平阳侯’,你就不顾我大宋山河,不顾桥州百姓,不顾你父母兄弟的安危了?!再者,你用你的脑子想一想,这兔死狗烹的事还少吗?若桥州破了,你一大宋遗民,你还真以为他会信守承诺,封你为平阳侯?到时你不过是人家脚下一只蚂蚁,人家就算把你碾死,你也无可奈何。”
说完他直接从旁侧拿了一把剑朝小公子砍去,小公子左躲右躲,哇哇乱叫,涕泗横流。
这么一番追赶,小公子衣衫破烂,鲜血直流。
其余众人忙拦住他,一人道:“大人不可冲动,且等陛下发落。”
孙大人这才止了动作,仰天长啸一声,泣道:“想我清明一世,怎么就生了这么两个孽畜?”
他跪着挪到阿祁面前,道:“请陛下立即处死这逆贼。”
阿祁叹息一声,立刻将他扶起,“孙大人不必自责,此事尚未发生。况且,令郎的命还取不得,朕还有用处。”
那小公子一听,竟激动得打了个嗝,忙抹了把鼻涕眼泪,跪挪到阿祁面前,连连道:“谢陛下,谢陛下……”
“就让令郎随金吾卫一起查找奸细吧。若能找到,令郎则可以减轻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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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寻了两三日后,终于寻到了燕国奸细的踪迹。然而才下令缉拿他们,他们却先一步自尽了。
我和阿祁连连叹息。
派去京城的金吾卫已快马加鞭回来了,然而却带来了不利的消息——太后被囚,张怀远把持了朝政,而宁王与张怀远对峙着,朝中一时无师可发。
我和阿祁均震惊无比。阿祁的脸色尤其地黑。自幼张怀远便伴在他左右,他对张怀远可以说是深信不疑,而此时,张怀远却背叛了他。
我握住他的手以示安慰。
他朝我一笑,“阿殊,不用担心,我不伤心。我只是有些失望。毕竟朝夕相处十余年。”
我们和众位军士商议一番后,决定回京。
“京中局势尚不明朗,当务之急是找到禁军总教头司徒仪,只是兵符,半块在我手里,另外半块在太后手中。”
他略顿了顿,又继续道:“张怀远此人,为人圆滑老道,处事谨慎。因此他定是早有谋逆之心,而此时我不在京中,他正好趁此机会另立他人为帝,从而掌握大权。他这人虽然谨慎,却算不上聪明,不足为虑。倒是宁王…宁王在西北之地多年,世人都说他平庸,如今看来,未必。至于宁王世子,名不正言不顺,即便他夺了这大宋的江山,这皇位也轮不到那世子头上。”
我忽然想开口告诉他一点隐情,但还是忍住了。毕竟,这是别人的私事。
京城戒严。我们一行乔装入了城,并未被人发现。虽然司徒仪忠于阿祁,且数月前仍旧保持联络,但出于谨慎,我和阿祁并未贸然和司徒仪见面,而是仔细探听了一番他近日的行程,并在他办事回来的路上,设法拦了他的马车,邀他到酒楼谈话。
司徒仪一见阿祁便十分激动,立刻跪了下来,涕泗横流,“陛下,您没事实在是太好了!臣就知道,您定能安然无恙地回京!”
“司徒爱卿快请起。”阿祁忙扶起他,又简略讲了一番近日发生的事情。司徒仪听罢便道:“陛下安全回京,实在是我大宋之福。既然陛下回来了,那臣便将此事告知宁王,让宁王来接陛下回宫。”
我和阿祁心头警铃大作。
还未等阿祁开口,司徒仪又道:“自您失踪后,那阉人便挟持了太后娘娘,视百官为傀儡,若不是丞相大人请宁王进京相助,恐怕这朝堂早已是那阉人的天下。只可惜那阉人防备之心甚重,不肯宁王带重兵入京,不然哪里轮得到他嚣张?”
“宁王如今在何处?”
“宁王如今暂居郡王府。”
“那宁王进京时带了多少兵马?”
“不足五千。”
阿祁决心去见见宁王,并让司徒仪从中斡旋,以免招来张怀远的耳目。
不论宁王是否忠心,皆可以先与宁王合力,或是借宁王之手除掉张怀远,然后再先一步找到太后,拿到兵符。
*
宁王与我想象中的不大相同。我原以为,作为薛玉安的亲生父亲,他的相貌也该是极其俊朗的,抑或是儒雅的,然而他却身躯庞大,五官普通,尤其皱眉时,瞧着凶猛无比,大约半夜出现能吓哭小儿。
单从相貌上看,他不像个好人。
然而他却规规矩矩地给我和阿祁行了个大礼,并诉了一番衷肠,然后道:“陛下,微臣已找遍整个皇宫,都未曾寻到太后娘娘的踪迹。张怀远这奴才,在深宫呆了数十年,怕是对宫内每一处都熟记于心…也不知此时太后娘娘是否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