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成了亡国妖妃+番外(39)
言太医捋须沉思,“除了养神丸还有别的什么吗?你再想想。”
“嗯…还吃了个八宝银丝汤。”
“是了!问题就出在这养神丸和八宝银丝汤上了。这养神丸和八宝银丝汤都是滋补之药,然而养神丸里面主要一味药是西洋参,性偏凉,而八宝银丝汤里的银丝花同样性属温凉。两者相互叠加,实属寒凉之物,男子长期服用不易生精,女子本就体寒,长期服用可造成终生不孕。”
是谁偷偷给我下了毒?我百思不得其解,“那言太医,多久是长期?”
“三月至半年。”
我…好像已经吃了两个月了?而且,阿祁经常和我一块吃。
我叹一口气,交代言太医,“今日之事你不要告诉任何人。若有人问起,你就说本宫睡眠不佳,心烦意乱便是。”
言太医应了声便退下了。
*
阿祁下朝不多时便兴冲冲来了。瞧见他那风尘仆仆的模样,我不由得眼皮一跳。
“阿殊,你有了?”
我一口茶呛在喉咙里,呛得我连连咳嗽。
他忙跑过来给我拍背,“我害你呛着了?”
我白他一眼,无声表示抗议。
“是是是,是我的错。罚我今晚睡偏殿。”他百般殷勤地给我捏肩,“你…是不是真的有了?”
看着他期盼的目光,我不由得叹息一声。
“怎么了?”
“我没有怀孕,是我们的膳食被人下毒了。”我把言太医的话同他说了一遍。
他的神情骤然沉重,“可见宫中定然藏了燕国的奸细,竟把手都伸到御膳房了。这后宫,是该好好整治了。”
他的目光越发幽深,脸上的神情让我想起了那个在御书房的夜晚。我不由得心跳加快了些。
我手心沁上了一层薄汗,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受控制了般。
*
阿祁让我近期不要随意走动。我便时常坐在窗边画画。秋天的风并不算多冷,却带着微微凉意。她吹拂着秋叶,吹黄了秋叶的绿裳,吹得它摇摇晃晃坠下枝头,坠落在行人的脚边。
我望着秋叶愣神,忍不住叹息。
阿祁手段凌厉,不几日便合宫肃清。
我问了暖玉几句,原以为阿祁不过肃清一些反仆,却不曾想,他竟一下处置宫女内监五百余人。
大约是阿祁警告过这些宫人,令他们不得透漏消息,因此只是暖玉跟我提了几句,便再没有其他了。
白日稍纵即逝,望着那如血残阳,我连连叹息。我也不由得有些担心,担心阿祁的所作所为将会反噬到他自己身上。
冬天愈发近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被下过毒,我觉得自己的身子骨越来越弱了。我比之前要畏寒得多,一到夜晚,便忍不住打寒颤。召了太医后,太医便道是我幼时风寒落下的病根,不过是恰好碰上中毒,引发了而已,只需要细心调养。阿祁便让人送来许多保暖的物件,身上穿的,睡觉盖的,暖手的,暖脚的,样样皆有。有时他过来时,便会立刻换件衣裳,然后抱住我,什么也不说。我知道他是想让我暖和些。
他的眉宇间染上了几许愁绪,那么明显,他却总以为我不知。我不提起,只是不想加深他的忧虑。
*
我听人说,燕宋战火又起。
燕皇的大皇子中毒身亡,查出乃是贵妃,也就是我大宋常宁公主下的毒手,于是便以此为由出兵我大宋东北境。
我不由得叹一声。常宁是大宋仔细挑选出来的,绝不可能使出此等低劣的争宠手段。燕国为找借口撕毁合约,讨伐宋国,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也可怜了常宁公主,嫁去还未到一载,便成了政治的牺牲品。
然而我却不能多想了。近些日子我时常犯困,人也极其懒散,有时候画画画到一半便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我隐隐有了一种猜测。
想了很久,我终于做出了决定,“暖玉,你去叫言太医过来吧。”
言太医不多时便过来了,为我号脉后高声朝我贺喜,“恭喜娘娘,您有了皇嗣!”
“言太医,你上次不是说我中毒了,极难有孕吗?”
“确实如此,但几率小并非证明不会发生。娘娘您的体质较好,加上半年多的调养,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他又嘱咐了几句相关事宜,便退下了。
不出我所料,不多时阿祁便风风火火地过来了。他一扫之前的愁绪,满脸喜气,“阿殊,我要当爹了?是真的吗?我真的要当爹了?”他兴奋地想要抱我,却又顾忌地看了眼我的肚子,然后拉着我转了几个圈。
我不由得笑了,“这个孩子又不是瓷器,哪有那么脆弱?”
他这才敢抱住我。
我推开他,看了一眼左右的宫人,“还有人在呢。”
他这才正了正脸色,对一众宫人道:“还不赶紧给朕退下?”
“是。”宫女内监们连忙退下了。
“我真的要当爹了?阿殊,我太开心了,这是你和我的第一个孩子!”
看着他少年感满满的脸庞,我不由得想起之前云闲和我说过的话:21世纪的人十八岁方才成年,男子二十二岁才可以成亲。而阿祁十八岁才过,在21世纪堪堪成年,远还没有到成亲的年纪…
“会不会太早了?”我喃喃自语。
阿祁眉头轻蹙,“早?你是说我还未及冠吗?可男子十四便成亲生子的也多得是,我十八才迎来第一个子嗣,已经很晚了。”
“不过我听人说,生产极为痛苦,你…你的身子能受得住吗?”
我不由得也有些忐忑。我从未见过女人生孩子,却听一些嬷嬷描述过,什么钻心之痛,如被千万蚂蚁啃噬,听着就吓人得很,何况我是最怕痛的。
我越想越觉得可怕,气得白了他一眼,说了句‘都怪你’,便转头不理他了。
“好好好,是我的错,阿殊你不要生气!要是可以,我宁愿痛的是我。”
“你别说了,我现在已经不想和你说话了。怪不得我这些日子胃口不好,都怪你。”
“好好好,怪我怪我,阿殊你怎么骂我,怎么使唤我都行,好不好?”
“骂你干什么?平白累了我自己;使唤你干什么?宫里宫女内监多得是。你少来我这里,别让我看见你就成。”
“阿殊,你真的忍心不见我吗?”他眼巴巴地望着我。我瞧着他那幼稚的神情,不由得笑了,“忍心,反正你这阵子忙,我见你见得也少。”
他松一口气,“原来你是在怪我,那我一定多抽时间来陪你。”
我看着他,沉默了。
我走近他,抚上他的眉头,“这些日子,我见你皱眉的次数越来越多了…年纪轻轻的,可不要长皱纹了,会不好看的。”
“不好看便不好看吧。反正除了你,我也不要别人心悦于我。”
“可是我喜欢好看的人呀!你可千万不能变丑了。”我戳了戳他双颊,在他生气前缩进他怀里,沉默许久才开口,“燕宋…又起战火了?还是打的皇嗣的名义…”
“嗯。其实我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燕国竟如此厚颜无耻。哪怕为天下人所不齿,也要急急撕毁条约。”
“阿殊…”他的话语稍顿,“我打算御驾亲征。”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而今朝中臣佐,要么两鬓斑白,无法掌师,要么少不当事,只会纸上谈兵。只有我亲自掌师,才能鼓舞军心,一雪前耻。”
我听他的语气,便知道此事应该是板上钉钉了。我便问他,“我能和你一起去吗?”
“不行,战场太过危险,何况你身怀有孕。”
“不要紧的,昨天太医说已经有两个月了,三个月后就会比较稳定…”
他立刻打断了我,“阿殊,路途遥远,一路颠簸,平常时候都不好受,何况你身怀有孕?”
我便不说话了,沉默了片刻才问:“那你什么时候出发?”
“后天。”
“这么快?那我让护国寺的老主持给你写个平安符,我绣在香囊里。”
“不用了,我舍不得你辛苦。何况,你那手艺活,简直没法看。”他竟低低笑了起来,笑得我只想打他,却碍着肚子里的小生命没有动作,只是白了他一眼。
奔赴前线
因阿祁不日便将奔赴前线,于是我匆匆忙忙绣了个香囊,里头塞了个平安符,香囊外面还歪歪扭扭绣了个福字。我自己都有些嫌弃自己的绣工,而阿祁竟异常满意,立即挂在了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