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暴君的男妃/穿成暴君的男妾+番外(65)
凑近了,便能清楚感觉到那股血腥味越来越浓郁,仿佛眼前的时烨在血水里泡了几天几夜。
神奇的是这股浓郁的血腥味闻起来并没有温池想象中那么恶心,反而像是带着一丝清香的甜味,这丝甜味好像有了生命力似的,急迫地往温池鼻子里钻。
温池感觉到了些许不对劲,但是和眼前重伤的时烨比起来,那些不对劲很快就被他抛到了脑后。
“看着本宫。”时烨的目光始终没有从温池身上离开过,他启唇道,“你看本宫像是会死掉的样子吗?”
温池赶紧打起精神,仔细看了看时烨的脖子和脸,随即震惊地发现时烨的皮肤竟然在慢慢吸收着那些血液。
不过片刻的功夫,时烨的皮肤再次变得光洁无瑕,在月光中如同洁白的玉石,泛着柔和又清冷的色泽。
这一瞬间,温池惊到说不出话来,他睁大眼睛,怔怔看了许久,才猛然意识到什么——
对了,那天晚上……
时烨便是用自己身体里的血来给他疗伤。
他一直以为时烨的血只有治愈的作用,想不到还能自愈。
温池下意识地摸了下时烨的衣服,发现原本被血液浸透的衣服也不知何时已经干了。
“你……怎么会这样……”温池居然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诧异,他感觉自己的大脑被许多东西塞得满满当当,快要炸开,他很想理清这些思绪,可是他越想静下心来就越焦躁。
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情绪上的变化,他只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热,好像有一颗火球在他的身体里横冲直撞,他的眼神逐渐迷离起来,一瞬不瞬注视着时烨:“你的血好香啊。”
时烨察觉到了温池的变化,他稍作一愣,很快松开了抓着温池手腕的手。
“温池。”
温池仿佛听不见时烨的声音,他把本就松松垮垮的里衣往下拉了拉,顿时露出如牛奶一般白皙的胸膛,他凑上前趴在了时烨身上,像只小狗在时烨脖子上和脸上嗅来嗅去。
“时烨,你身上真的好香。”温池嘴里碎碎念地说着,他眼里没了神采,呆呆的目光在时烨身上游弋。
时烨躺着没动,虽然他能自愈,但是这极为消耗他的力气,以至于他现在没法站起来,也就一双手能动。
“温池。”时烨像往常那样捏住温池的下巴,他直视着温池空洞的眼眸,“你离本宫远一些。”
第51章 过去
“时烨, 你给我出来!”女人癫狂的声音顺着风声传了过来, “别以为你躲起来了我就抓不到你,除非你想这辈子都不出来。”
时烨只有八岁,瘦弱的身体蜷缩成了一团, 他躲在一处灌木丛后面,双手抱着脑袋。
这时正当黄昏,艳红色的火烧云在天边缱绻舒展, 霞光落在时烨的身上,勉强将他和周围半人高的草丛融为一体。
他没有抬头, 只是竖着耳朵听。
他听见那个女人的脚步声逐渐走近, 似是张望了一阵后没瞧见他的身影, 那个女人又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哪怕隔得很远, 他还是能够听见那个女人尖锐的声音,仿佛有指甲从木桌上刮过,带着一丝哑音, 一声又一声地喊着他的名字。
他睁大眼睛,两眼无神地盯着地面。
也许他今天又要在外面度过一宿了, 只要那个男人不在,那个女人便会像疯子一样地折磨着他,尽管他也讨厌那个男人,可是他从未像现在这样如此期盼那个男人回来。
这时, 一只手轻轻地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你受伤了, 你流了好多血啊。”那个人就蹲在他的旁边, 神情焦急地歪着脑袋看他, “我带你去找大夫好不好?把你的伤口包扎一下。”
说着,那个人站起身,也想将他拉起来。
可是当那个人的手第二次碰触到他时,那只手竟然直接穿过了他的身体。
那个人见状,愣了一下,急得直跳:“这是怎么回事?我刚才明明碰到你了,为什么又碰不到了!”
时烨早已习惯了那个人的自言自语,他不知道那个人是人还是鬼,只有他才能看见那个人、才能听见那个人说话。
本来那个人只看得见却摸不着,可最近不知为何,那个人有时会变成实体状态,譬如方才那个人便用手拍了下他的肩膀。
不过这种状态异常短暂就是了。
时烨想安静一下,可是那个人太能闹腾了,一直在他耳边叽叽喳喳地说着话。
“你走开。”时烨忍无可忍,他抬起凤眸,冰冷的目光看向那个满脸急色的人,“我不需要大夫。”
那个人道:“可是你流了好多血。”
时烨说:“我不需要大夫。”
那个人道:“你身上还有伤口,必须包扎一下才行。”
时烨直勾勾地盯着那个人,一字一顿:“我不需要大夫。”
那个人哑然失声。
时烨垂下眼皮子,继续盯着地面,没再理会那个人。
他的确流了很多血,因为他浑身上下有很多伤口,那个女人日复一日的折磨让他的身体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
不过那个女人敢做到这么肆无忌惮的程度,也只是因为那个女人知道他的自愈能力非常强,哪怕有人照着他的胸口处捅了一刀,只要他安安静静地躺上一会儿,胸口处的伤口便能痊愈。
尽管他的自愈能力非常强,可治愈过程中的痛苦是实打实的存在,那种血肉被尖利的刀锋切裂又迅速长合起来的痛感犹如一把迟钝的刀在他心脏上缓慢的切割着。
奇怪的是,随着次数的累积,他竟然习惯了这种痛感。
每一次受伤后,他的身体都会像是有了自主意识一般,近乎疯狂地修复着那些狰狞的伤口,那种痛到骨髓里的感觉让他深刻意识到了自己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时烨在草丛里坐了不久,身上的伤口便已愈合得差不多了,就连衣服上大块的血迹也被他的皮肤吸收得干干净净。
那个人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发出了惊奇的声音:“天,你怎么了?你衣服上的血都没了……”
时烨还是没有搭理那个人,他站起身,脚步飞快地朝着与女人相反的方向走去。
不多时,他来到了一个山洞里。
他经常来这个山洞里躲避那个女人,因此他早在山洞里备好了一些生活物资。
那个人跟着他来了山洞,哪怕他在草席上躺下了,那个人还是非常自来熟地一屁股坐在了草席边上,不停地对他说句话。
“小孩,哥哥教你几招武功吧。”那个人又起身趴在草席边上,目光炯炯地望着时烨,“哥哥超厉害的,正好教你几招傍身,免得你又被你那个失心疯的娘打得这么惨。”
许是被吵得烦了,时烨终于睁开眼,清冷淡薄的黑眸定定地看着那个人。
他头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观察那个人的长相,这才发现那个人的眉心有着一颗小小的红痣,那双杏仁眼总是睁得圆溜溜的,嘴唇很薄,却喜欢叭叭叭地说个不停。
时烨问:“你武功高强吗?”
“那是自然,不然我怎么敢跟你夸下这个海口?”那人翘起嘴角,洋洋得意地说完,又拍了拍挺起的胸脯,“我单挑五六个人没有问题,飞檐走壁也不在话下。”
时烨冷冷地说:“你武功再高强又有何用?死后还不是沦为了一只孤魂野鬼。”
那个人神情一愣:“对哦……”
随后那双杏仁眼里霎时失去了神采,那个人抱着双膝,失魂落魄地坐在草席边上。
起初时烨以为那个人在吹牛,后来有一次,他才知道那个人没有说谎,那个人不仅可以飞檐走壁,还能一动不动地站立在屋顶上。
那屋顶十分不稳,两边的屋檐倾斜而下,只有最中间那一横能够停留几只小鸟。
可是那个人就站在中间那一横上,站得稳稳当当、纹丝不动。
而时烨就在下面的庭院里,他沉默不语地帮着两个丫鬟整理药草。
就在这时,那个女人疯疯癫癫地从屋里冲了出来,她的双目通红,整张脸却惨白得没有一点血色,看上去犹如只会出现在夜间的鬼魅。
女人手里拿着枕头,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时烨身后,她将意料不及的时烨按在地上,二话不说就用枕头捂住了时烨的脸。
两个丫鬟见状,惊叫一声,手脚并用地往后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