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暴君的男妃/穿成暴君的男妾+番外(183)
温良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赶忙跟上了太监的脚步。
其实这里是关押重刑犯人的地方,被喊作天牢,古往今来,这里关押了不少皇亲国戚或曾经权倾一时的大官,环境也不是那些关押寻常百姓的普通牢狱能比的。
不过当温良走进来后,还是被空气中那股明显的味道熏得用食指堵住了鼻子。
虽然这里的格局看上去和普通府邸没两样,桌椅床柜也一应俱全,但是这里阴暗、潮湿,时不时有黑色爬虫一闪而过。
温良从小便害怕那些虫子,他止不住地打了个哆嗦,赶紧搓了搓手臂,试图用这个动作来逼退身上已经起来的鸡皮疙瘩。
领路的士兵和太监并未注意到温良的情绪,确切来说应该是他们压根不关心温良的想法。
直到来到一间屋子外,领路的士兵才停下脚步。
太监也在士兵身后驻足。
随后,士兵从腰间拿出钥匙串,找到其中一个钥匙,打开了挂在房门上的沉重铁锁。
士兵做了个手势:“时间有限,务必长话短说。”
太监站着没动,转头看向走在最后的温良。
温良没想到自己苦苦奔波了那么多天,此时却如此轻易的就要见到时锦,他脚步飘忽,恍若做梦一般,在士兵和太监的注视下缓缓走入屋内。
屋内潮湿难闻的气味比外头更甚。
温良放下堵着鼻子的手,硬着头皮往里走,率先映入眼帘的便是略显陈旧的桌椅和柜子,桌子上有几碟已经凉透的菜肴,似乎没被人动过。
温良格外局促不安,有生以来头一回连双手如何摆放都不知道,他迈着僵硬的步伐走到桌边,在这间安静的屋子里并未瞧见时锦的身影。
但他瞧见了一间内屋,应该是供人歇息睡觉的地方。
温良转身朝着内屋走去,掀开挡在中间的薄布,一眼就发现了躺在床上的人。
那个人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
温良见状,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他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只见那个人没脱鞋也没脱衣服,侧身躺在床上,背影对着他,没束的黑发散落在绣花枕头上。
温良犹豫片刻,清了清嗓子,喊道:“瑄王。”
那个人没动,也不知是否听见了他的声音。
温良紧张得声音都在发抖,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面对时锦,从前他都是远远地看着被众人拥簇的时锦,可望而不可及。
他暗地里用指甲掐着自己的手心,迫使自己迅速冷静下来,他再次说道:“瑄王,恕我冒昧,我有话想对你说。”
那个人仍旧没动。
温良迟疑了,他想时锦也许真的睡着了,可倘若时锦就这么睡着,他跑来这里说出这么一番话又有何意义呢?
“瑄王?”温良探身上前,欲喊醒时锦,“你可否醒来听我说几句?我想说的事非常重要,你听了便能明白……”
话音未落,温良冷不丁对上一双睁开的眼睛。
温良吓得尖叫一声,连忙后退数步,眼睁睁看着时锦慢吞吞地从床上爬起来,坐到床边,黑发披散在他的肩膀上,他脸色苍白如纸,两眼空洞,嘴唇发紫且干裂,下半张脸满是胡须,整个人看着颓靡至极——哪儿还有从前翩翩公子的影子?
原来方才时锦并未睡着,而是不想搭理温良罢了。
温良一下子噎住,他差点没认出时锦,他简直不敢相信……
眼前的人还是他记忆中光鲜亮丽、温文尔雅的四皇子时锦吗?
天啊……
为何时锦会变成这副模样?
温良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时锦等待半晌,没等到任何声音,抬起头用那双空洞的眼睛看向温良,他似乎认出了温良,眼神里有细微的波动,但一闪即逝:“他们派你来的?”
温良意识到时锦口中的“他们”指的是时烨和温池,连忙摇头又摆手:“不不不,是我自己要来的。”
说完,他想起还在外面等待的太监,那个太监是时烨身边的人,于是他赶紧撇清关系,“的确是太子的人带我来见你,但并不是太子派我来的,是我自己想要见你。”
时锦平静地看着温良,他的眼中没有怀疑也没有敌意,没有任何东西,宛若一趟死水,他道:“你要和我说什么?”
第140章 认命
温良攥紧手心, 深吸口气,才道:“我知道有个东西可以改变你现在的处境。”
时锦目光的焦点终于定格在温良脸上,他敛了敛神,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温良向时锦靠近几步, “我曾经在一个荒山上捡到一块石头, 我原以为那不过是一块普通的石头, 却不想那块石头上附着一个名为‘系统’的妖怪, 它能无条件地满足我的愿望。”
时锦蹙起眉, 表情越来越奇怪,等温良说完, 他看向温良的眼神无异于在看待一个疯子。
尽管温良早就猜到时锦不会轻易相信他的话,可是他手上没有任何证据, 连那块石头也不在他这里, 他只能用苍白无力的言语说服时锦。
“我没有撒谎,你相信我。”温良急道, “系统曾告诉我很多事, 它说太子性情暴戾、杀人如麻、德不配位, 即便坐上了龙椅之位也会在有朝一日被人推翻, 那个人就是你瑄王,你才是真正的帝王, 你不该被困在这小小的方寸之间等待处决。”
温良越说越激动, 可时锦没有丝毫反应, 表情麻木得连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
待温良话音落下,时锦才缓缓启唇:“你跑来天牢里,只是为了告诉我这些?”
温良愣了愣:“我……”
时锦打断他的话:“既然如此, 现在你的话说完了, 你可以走了。”
“不, 不是这样的。”温良好不容易等来这个机会,他绝不能空手而归,他疾步上前,跪在床边,双手死死扯着时锦的衣摆,“瑄王,我是真心诚意希望你能够改变现状,你不属于这里,你属于那把龙椅,这都是系统告诉我的,只要你帮我拿回系统,拿回那块石头,我可以帮你把这一切变为现实!”
只要拿回那块石头就行了。
虽然他不知道那块石头的具体位置,但是他隐约听见了一些风声,他听说那块石头是花家的传家宝,在被他捡到之前一直被花家供奉在主家,后来貌似被找了回去。
如今花家没落,要从花家拿走那块石头应当比之前容易,而且时锦和花家有来往,如此一来也许更为简单。
除他以外,可能没有第二个人知道那块石头的真正用处。
花家都家破人亡了,难道还有人会在乎那块石头的下落不成?
温良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啪啪直响,他不信时锦真正走到了山穷水尽的一步,时锦好歹是个皇子,不可能没有亲信在外面为他奔波。
就算时锦被看得紧,他也可以自己去联系那些亲信。
然而没等他想完,时锦忽然伸手捏住了他的下巴。
时锦的力道不重,却还是控制得温良动弹不得。
温良被迫仰头,对上时锦阴鸷的双眸。
“怎么?如今我虎落平阳,连你这条叫不出名字的狗也急着来踩我一脚?”时锦的脸部轮廓绷得极紧,他像是回忆到了某些不好的事,眼底的暗流在疯狂涌动,“究竟是你傻还是你把我当成傻子?或者换个说法,是谁怂恿你过来说这些话的?一次不行,想第二次置我于死地是吧?”
温良吓惨了,眼泪刷地一下流了下来,他顾不上下巴被时锦捏得疼痛,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不,瑄王……我没有骗你,我说的都是真话,如今那块石头应该还在花家,只要你找人随我一起去花家搜查,并能找到那块石头,到时我就可以把你从这儿救出去。”
时锦看着温良泪流满面的脸,忍无可忍,放开温良的下巴,猛地转过头:“滚!”
温良早已哭成泪人,他跪在地上,不想走,更不想错过这个唯一也是最后的机会,他哭道:“瑄王,左右你也没有退路,不如你信我一次,我保证不会让你失望。”
屋内十分安静,衬托得温良哭哭啼啼的声音显得十分刺耳。
时锦闭了闭眼睛,只感觉太阳穴跳得发疼。
这两天他有想过谁会来看望他,哪知道他心中名单里没有一个人来不说,却来了温良这么个莫名其妙的人。
他思来想去也想不出他和这个温家人有任何交集,即便这个人所说的话为真,也不该千辛万苦地跑来这里对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