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暴君的男妃/穿成暴君的男妾+番外(149)
温良的心情十分复杂,他既羡慕温池得到了太子殿下的宠爱和庇护,又怨恨温池完全不顾温家对他的生恩和养恩,如今温良大难临头,温池却连一抹影子都见不着。
倘若他早知道温池是这么个无情无义之人……
那他断不会让父亲将温池送入东宫,如此一来不仅没有给温良带来任何益处,反而助长了温池的气焰。
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桩桩件件在温良脑海中浮现,朝廷动荡、温家被牵连、四皇子的党羽几乎把温良当成了靶子……
想到这些,温良愈发地感到窒息,仿佛有一张从天而降地网把他笼罩起来。
都怪温池。
都怪温池那个白眼狼!
“温池!”温良终于撕开了内心那层伪装的纸壳,他抬头看向最近那辆马车的窗户,眼神里宛若淬了毒,大声喊道,“温池你下来,要不是你,我们温家怎会受到牵连?爹为了那些事一病不起,你却躲在太子殿下的羽翼下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你还有良心吗?”
温良越来越激动,可吓坏了围观的三个车夫。
那三个车夫皆是满脸惶恐,正要下车堵住温良那聒噪的嘴巴,却见一道丽影从最后面的那辆马车里飞出,那人的速度极快,不过眨眼间,便宛若轻燕一般落在了温良身前。
温良的话音还没落下,就被一只小巧的手死死掐住了脖子。
“咳咳咳……”温良瞬间说不出话来,只能发出痛苦的咳嗽声。
温池表情惊恐地瞪着身前那个漂亮女子的脸,感受到女子掐着他脖子的手在缓缓往上抬,求生的本能让他拼命挣扎起来。
好在女子似乎没有让他死去的打算,不一会儿,又缓缓将他放在地上,只是掐着他脖子的手并没有拿开。
女子眼神冷冽,如刀一般刮着温良的脸:“你是谁?”
温良清楚身前的女子武功莫测,杀死他就如同碾死蚂蚁那样简单,他不敢撒谎,痛苦又艰难地回答:“我父亲是……是前礼部侍郎温长清,我是温家长子温良,我……我来找我弟弟温池。”
女子听完温良的话,倏地嘴角一挑,发出一声不屑的哧笑:“前礼部侍郎?都是些老黄历了,你真有脸拿出来说。”
“我……”温良猛地怔住,一股名为羞耻的情绪忽然从心底窜出来,犹如藤蔓一般死死缠住了他的身体,“我……”
温良我了许久,却没再挤出一个字,倒是脸上羞耻和恼怒等情绪交织成片,以至于他的表情相当精彩。
女子看向温池的眼神里满是冷然,她没再说话,而是转头看向了中间那辆马车。
下一刻,一抹颀长却颇为消瘦的身影从马车里走出来。
时烨披着黑色的裘衣,乌黑的长发随意捆扎起来,他缓慢踱步至温良身前,一双美丽的凤眸淡淡地看着温良。
时烨道:“若桃。”
女子回:“是。”
时烨语气平静地下了吩咐:“你先回马车上。”
若桃又回了声是,随即松开掐着温良脖子的手,在原地足尖一点,飞回了最后那辆马车上。
像是毒蛇一般缠绕着温良的窒息感骤然消失,他立马痛苦地弓起腰,双手捂着自己的脖子,脸色涨红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等他好不容易缓过来,才意识到那个穿着黑色裘衣的男人一直安安静静地站在他身前,看不清情绪的眼神落在他身上。
刚退下去的恐惧感又悄无声息地爬上心头。
其实温良不知道时烨的长相,虽然他曾经和时烨有过口头上的婚约,但是他和时烨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并且每一次见面都是远远地瞧着——而那时的他也不在意时烨的长相,他几乎把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四皇子时锦身上。
可在这一刻,温良在顷刻间便意识到了一点——站在他身前的男人是太子殿下时烨。
时烨极高,他们离得如此近,温良需要仰起脑袋才能看见时烨的脸。
紧接着,温良看见了时烨面无表情的脸。
尽管那张脸冷若冰霜,却极为好看,凤眸、高鼻、薄唇,每一处都长得恰当好处,整张脸完美地融合起来,叫人一眼看去,便难以移开目光……
温良从小到大见过形形色色的俊美男子,他原以为四皇子时锦是整个大封国里最好看的男子,可如今见了时烨,他突然间连时锦长什么样都不记得了。
原来……
原来太子殿下长这样……
原来太子殿下竟是如此的好看……
温良甚至忘记了太子殿下曾经毁容残疾的事,目光怔怔看了太子殿下好一会儿,才猛然回神,顿时惊惧道:“太、太子殿下!小人参见太子殿下。”
时烨冷然的表情没有任何起伏,他俯视着温良,仿佛在看待一件没有生命的物件,他启唇道:“你是温良?”
“正是小人。”温良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想起自个儿方才那般无理取闹的行为,一时间吓出了一身的冷汗,他磕磕绊绊地解释,“太子殿下,小人来找小人的弟弟,小人方才找人心切,才不得已做出那些不合时宜的举止来,还望太子殿下看在小人无心、看在小人弟弟的份上,饶了小人一次。”
第117章 发簪
面对温良战战兢兢的求饶, 时烨冰冷的表情毫无波动,甚至连眼皮子都没动一下,似乎没把温良的话放进心里。
温良害怕得身体都在微微发抖,他低着头,畏缩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脚尖上。
半晌,温良才听见时烨冷飕飕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你找他做什么?”
温良想抬头看时烨,又不敢抬头看时烨, 挣扎片刻, 他还是保持着低头的姿势,可他能清楚感觉到时烨那道定格在他身上的视线,宛若冰霜一般, 冻得他浑身冰凉。
“回太子殿下,近日小人家中突逢大事,家父日夜操劳,也在前些日子一病不起。”
温良顿了顿,舔了舔干涩的唇,才继续道, “家父身体每况愈下,家母请了许多大夫诊治,大夫看了, 都说家父患有心病,心病还须心药医, 小人这才想起自从家弟去了宫里, 便鲜少回家探望, 近两年来更是联系不上,小人才斗胆找来……”
说到这儿,温良像是再也忍受不住长久以来压抑在心中的委屈和痛苦,滚烫的泪水夺眶而出,很快打湿了他的面颊。
“小人恳求太子殿下网开一面,原谅小人的过失。”温良扑通一声跪到地上,伸手扯住时烨的衣摆,无助地仰着头,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哀求,“小人也恳求太子殿下让小人见家弟一面,让家弟跟着小人回家,好了却家父的心愿。”
温良情绪激动,不仅扯着时烨的衣摆,而且他几乎整个人都贴到了时烨身上。
虽然时烨脸上仍旧没什么起伏,但是他的眼神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冷却下来,周身的气压明显下降。
旁边的几个车夫见此情况,皆是被温良大胆的举动吓得魂儿都快从身体里飞出来了。
还不等时烨有所反应,车夫们便惊慌失措地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并七手八脚地将温良从时烨身上扯开。
温良不肯,拼命挣扎,嘴里不停喊着太子殿下。
其中一个车夫见温良死性不改,竟然还试图朝太子殿下扑去,顿时来了火气,骂骂咧咧之下,抬脚踹向温良的腹部。
温良本就被养得身娇体弱,哪儿受得了这么卯足劲儿的一脚?
于是他瞬间被踹翻在地,捧着腹部,痛得龇牙咧嘴。
剩下两个车夫立即一左一右地把温良拖开。
拖出一段距离后,两个车夫才放开温良,改为将他压在地上。
温良几乎是跪趴在地上,胸口和脸贴着脏兮兮的地面。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脸上和身上都是尘土,肮脏又狼狈,像个乞丐一样。
方才车夫踹在温良腹部的那一脚犹如一把剪子,狠狠搅动着他的肠胃,他的腹部剧痛难忍。
可让他更加痛苦的是仿佛巨山一般压下来的怨恨和嫉妒……这些情绪宛若毒蛇一般缠绕在他的心脏上。
温良的身体抖得厉害,他艰难地从地上抬起满是泪痕和尘土的脸,泪眼模糊地看向时烨。
时烨也在看着他,并语气淡淡地说道:“谁让你来找他的?”
温良怔住。
时烨又道:“谁给了你胆子来找他的?”
这下温良终于听明白了时烨的意思,他张着嘴,可怜地喘息道:“太子殿下,小人家父病重,小人救人心切,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小人真不是有意冒犯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