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暴君的男妃/穿成暴君的男妾+番外(146)
直到来人慢慢拉开了两人间的距离,温池还是没能反应过来。
来人捏了捏他泛红的鼻尖:“为何不说话?”
温池茫然地眨了眨眼:“时烨?”
时烨道:“是我。”
温池目光怔怔望着时烨完好无暇的脸,他不由自主地抬起手摸了摸时烨的脸,张了张嘴,明明有很多话想说,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最后,他只是呐呐道:“你瘦了好多,我差点认不出来了。”
此时此刻的时烨简直像极了大病一场过后从鬼门关绕回来的人,瘦得脱相了。可时烨还是那么好看,都说美人在骨不在皮,他的骨相完美的支撑起了这层皮囊。
面对温池诧异的目光,时烨表现得很云淡风轻,他淡淡嗯了一声:“是瘦了些,但无妨。”
说罢,他的指尖摸上温池的眼睛。
温池显然是刚哭过的样子,眼睛红得不像话,像只兔子似的,还时不时地吸溜鼻子,许是方才哭得厉害了,他的眼睛胀得发疼。
可奇异的是,时烨冰凉的指尖在他眼皮上贴了一会儿之后,貌似就没那么疼了。
不过时烨的声音还是沉了下来:“哭了?”
温池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他抬头看向时烨,其实他心里堆满了怨言,他想问时烨为何又撇下他,还想问时烨为何不让他回宫,更想问时烨怎么会一下子瘦了这么多。
但在这一瞬间,他什么话都懒得说了,那么多的情绪、那么多的言语都汇成了一句很是委屈的话:“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时烨顿了下,忽然扯着嘴角,轻轻一笑,他笑起来很好看,冷艳的凤眸弯成了好看的月牙状,他摸着温池柔软的发丝,先是低声说了句抱歉,随即又道:“你已经见到我了。”
温池喃喃地说:“我感觉不真实。”
时烨想了想,他拿起温池的一只手,举在温池眼前,出了个损招:“你照着手咬上一口,若是疼,便是真实。”
温池用凉飕飕的眼神瞥了眼自个儿手背,突然将手一翻,让时烨的手背在上,张口就狠狠地咬了下去。
另一边,小栓子正在帮忙扫雪,冷不丁听见一阵熟悉又短促的惨叫声,他吓得手上的动作一顿。
旁边的若芳见状,也停了下来:“怎么了?”
小栓子皱着眉:“我貌似听见了什么动静。”
若芳问道:“什么动静?”
小栓子刚想说话,就感觉到若芳另一边的若桃冷冷地瞥了过来,小栓子陡然间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没什么没什么。”
第114章 孩子
小栓子本就是被太子殿下赶过来,若是没太子殿下的准许,他可不敢轻易靠过去,直至他跟着若芳和若桃快把这一块儿的雪扫完了,他才听见温公子唤他名字的声音。
小栓子赶紧应了一声,将手里的扫帚塞给若芳,急急忙忙地小跑过去。
还没靠近,就瞧见温公子和太子殿下在雪地上相对而立,小栓子不敢看太子殿下的脸,于是大着胆子悄悄瞥了眼温公子,只见温公子眉心轻蹙,看上去不太高兴的样子。
瞧见这一幕,小栓子当真是额头上的冷汗都吓出来了。
温公子也真是的……
哪怕使性子也该适可而止。
难道温公子忘了站在他眼前的人是谁吗?站在他眼前的人可是太子殿下,是即将继位的储君。
宫里头哪个人面对太子殿下时不是战战兢兢、生怕不小心触碰到太子殿下的逆鳞,温公子倒好,仗着太子殿下的一点宠爱就胡作非为起来了。
小栓子毕竟伺候过温池一阵子,多少还是对这个好说话的主子有点感情,他意有所指地咳嗽两声,低头凑到温池跟前:“温公子。”
可惜温池好似没明白小栓子的暗示,转而问道:“有药酒和纱布吗?”
小栓子暗叹口气,低头道:“有是有,奴才这就去给公子找来……不过公子要药酒和纱布做什么?”
提起这个,温池的神情顿显别扭:“太子的手伤着了。”
“太子殿下受伤了?”小栓子的脸唰地一白,转身就要查看时烨的手,“太子殿下你……”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时烨冷飕飕地打断:“去吧。”
小栓子的声音戛然而止,他不敢再多问,憋着一张通红的脸匆匆走开了。
等小栓子找来药酒和纱布时,温池和时烨已经在屋里了,放在他们脚边的烤炉里堆满了黑炭,那些黑炭烧得发红,也烧得整个屋子都暖烘烘的。
时烨坐在温池经常坐着的躺椅上,烤炉里暗红的光落在他的脸上,他的脸光洁无暇,没了那些可怖的烧痕,竟然好看得有些不太真实。
时烨的表情很淡,如同一面没有波澜的湖水,可当他垂落的目光落在半蹲在他腿前的温池身上时,他的表情又不自觉地柔和下来。
随后,他抬起手放在温池的脑袋上,轻轻揉了揉:“我无妨。”
温池仿佛没听见时烨的声音,他抓着时烨的另一只手,翻来覆去地看,看得格外仔细。
“怎么会呢?”温池抬起头,脸上写满了茫然,“都这么久了,这伤口一点都没好起来。”
时烨哧笑道:“我非神仙,岂是时刻都能自我治愈?”
温池道:“可是这么小的伤口……”
时烨放在温池脑袋上的手往下落,来到温池脸前,捏了捏温池的鼻尖,他顺着温池的话道:“这么小的伤口,不久便能好起来,无需挂心。”
尽管话是这么说,可温池难受又烦闷的心情并没有缓解多少,他又不是傻子,怎么会感觉不到时烨的身体状况一落千丈?
他想问其缘由,却在突然间想起时烨治好他双腿的事,紧接着,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时烨。”温池这么喊着,情不自禁地伸出双手,紧紧地搂抱住时烨的腰。
温池把脸埋在时烨的腰腹间,嗅着时烨身上淡淡的气息,冷不丁的,一股深深的自责感犹如潮水一般涌上来,淹没了他,“对不起。”
说话间,他有些哽咽。
而见过大风大浪的时烨在这一刻居然无措起来了,他身体僵硬,甚至连双手怎么摆放都不知道了,他的双手在半空中愣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落下去,并回抱住了温池。
“无事。”时烨叹气道,“小伤罢了。”
温池摇了摇头:“我不是说这个。”
“嗯?”
温池把泪水全部擦在时烨的衣服上,他以为自己爱哭的毛病多少有些好转,可是当他抬起头后,泪水就像是失了控一般,源源不断地涌出眼眶,在脸颊上留下蜿蜒向下的痕迹。
他看着时烨消瘦的面容,心里难受极了,仿佛被人挖了一大块似的。
“我不是说这个。”温池闭上眼,便感觉到滚烫的泪水又在争先恐后地往外涌,他下意识攥紧时烨的衣服,“我想做很多事,可是到头来,我一件事都没做好,我很想帮你,可是如今看来,我像是害了你。”
后来他想过很多次,若是他没去花家,时烨也不一定就会死在那片雪地里,左枝不可能放任他不管。
可哪怕重头再来,他也许还是会做出一样的选择。
温池从未这么窒息过,那种身在其中并且无能为力的感觉化作一只有力的大手,死死地掐住他的脖颈,他张大嘴巴呼吸,却还是觉得空气如此稀薄。
这时,时烨的手抚上他的脸颊。
尽管温池没有睁开眼睛,却能清楚感受到时烨的指尖在他脸颊上游走的温和力度,时烨用手心替他擦去脸上的泪痕。
温池打了个哭嗝,想要睁眼,结果时烨的手忽然拿开,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温热柔软的东西,一点点地在他脸上游弋。
温池愣了下,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那是时烨的唇——时烨一点点地吻去了他脸上残留的泪水。
刹那间,方才堵在胸口的那些悲伤情绪宛若轻烟一般消散干净了。
温池想到他和时烨此时此刻的姿势,竟然有些难为情起来,他条件反射性地想往后躲,但很快,他又停下了往后躲的动作。
自从他和时烨认识以来,他鲜少主动做点什么,他就像只青蛙似的,时烨往前走一步,他才往前跳一步。
可他不能一直这么被动下去。
这么想完,温池也不知从哪儿找来的勇气,整个人如同打了鸡血似的,顶着一脑袋的浆糊就不管不顾地站起身,随即一屁股坐到时烨的腿上——当然他不敢把全身重量都放上去,而是半站半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