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煜凝视着她,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梦儿,你可曾觉得委屈?跟着我是一道又一道的坎,前路甚至充满了危险。”
杨依梦紧紧地抱住他,耳朵贴在他胸口,柔声道:“只要有你在身边,其他的我都不在乎。在我的世界中,有你便是万般色彩,无你我宁愿坠落地狱。”
话音刚落,她便感觉顾煜环住自己的手臂轻微颤抖,半晌听他重重地说了一声:“好。”
“这第一,我手中证据不足,贸然揭露大嫂的罪行,保不齐会被她反咬一口。这第二嘛,是因为我欠大哥一条命,若不是他,我可能在刚出生时就死了。这份恩情我无法偿还,所以只能还在子书身上,不论是爵位还是顾家家业,这些东西我都会交到他的手上。有些事说来话长,你以后就知晓了。如今许多事还未解决,顾家不易在这个时候发生内祸。所以她还不能动,不然宋家那边不容易糊弄过去。”他边说,边把玩那块刻有邵字的玉佩。
杨依梦蹙眉沉思,这个宋家好像和如今的皇后娘娘沾亲带故。皇后还未进宫时,和宋氏就是很要好的小姐妹。的确,如果动了宋氏,宋家那边去寻了皇后娘娘,问题可不仅仅是内宅争斗,保不齐顾煜暗中扶持怀王的事也会暴露。
知道了其中利害,杨依梦便不再多问了,而是指着那几张美女画像,问道:“你可选好了?要把哪个姑娘嫁给你侄儿做平妻啊?”
顾煜没有立刻回答,意味深长一笑:“大嫂将这些人的画像送来,想必这心里都有了谱,这些女子所在的家族,都是对子书有帮助的家族。”
也就是说,选谁都一样,没太大差别。
那杨依梦就不懂了,不解问道:“既然选谁都一样,那你怎么还选了这么些时候。”
顾煜一脸的为难,叹道:“当然难选了,这个女子脾气大,最是善妒。平时家里姐妹们多了少了,她都要计较个一二。喏,这个,她的父亲宠妾灭妻,她最讨厌的就是她的那些庶妹。”
“那就挑不出一些性子温婉,温柔体贴的了?”杨依梦看着那些画像,心里头琢磨着,这宋氏还当真不考虑顾端良日子过得好不好,光想着为他以后的仕途铺路。
“温柔体贴?”顾煜不屑地撇撇嘴,“喏,那些温婉体贴的都被我挑出去了。”
杨依梦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发现桌边还有两张女子画像。
“嗯?你为何把性子好的挑了出去?”这挑选媳妇,不都是要挑最好的么?
她知道顾煜虽然仇视宋氏,但绝非怨恨他这个侄儿。顾端良虽是宋氏所生,但他却从来没有害过人。这也是为什么,顾煜以后打算将家业交给顾端良的原因。
一是报答他大哥的恩情,二来也是真心看重这个侄儿。
“平素都是我吃他的醋,给她选个母老虎过去,让他吃吃苦头,以报我两辈子所受的怨怼!而且,所谓家不平何以平天下。以后他可是要担起整个定国公府,这些内宅争斗也是对他的考验。”
“不如,你来选一个?”顾煜提议道。
杨依梦想了想,随手指了那个讨厌庶女的女子,笑道:“若是她讨厌庶女,想必会对杨绪棠抱有偏见。不如就选她吧,让我那个妹妹也吃些苦头。”
顾煜宠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子,笑道:“甚好。”
第四十六章 热闹 如今顾端良的屋里头……
平妻的人选确定后, 宋氏便着急忙慌地为顾端良筹办婚礼,聘礼、宴请,这些事务也都是宋氏一手操办的。
这次的婚礼宋氏很用心, 媳妇是她满意的,自然甘心跑前跑后的置办。送过去的聘礼比当时聘杨絮棠时的还好, 里边还有不少宋氏自己填进去的,显然是给足了这平妻体面。
她这么做, 不但是抬举了平妻, 还狠狠打了杨絮棠一巴掌。人还没进门呢, 就暗示人家,少夫人就是个名存实亡的摆设。
那边风风火火地忙碌,顾端良却没什么情绪, 日日都像是丢了魂儿,搞得好像给旁人娶媳妇似的。
宋氏这会儿正在指挥人收拾院子,准备布置新房。她的陪房崔妈妈急急走到她身边,小声耳语道:“少奶奶又和少爷闹了起来,又是砸了不少东西。少爷气冲冲地走了, 去了红姨娘那处。”
这种事宋氏已经见怪不怪, “这次又因为什么事闹起来的?”
崔妈妈回道:“还不是那些事,少奶奶善妒, 本来因为平妻的事心里就不痛快。今日又见到少爷去惜梦阁门口偷看五夫人, 怀疑他们旧情未了, 这就闹了起来,砸坏了不少好物件。”
宋氏不悦地皱眉, 没有埋怨自己儿子,更没有埋怨杨依梦,而是将所有的不满都按在了杨絮棠的身上。
“哼, 小家子气,每天不是和妾室们争宠,就是担心夫君有外心。也不知道,这杨老太尽心培养出来的姑娘,怎的如此上不得台面。之后让人清点一下,都砸坏了哪些东西,列个单子给她送去,这笔钱让她出。”
崔妈妈应是,随后接茬道:“许是随了她那生母,天生就没有做正室的体面。大奶奶,您不去敲打敲打她么?若是她把事闹大了,把五夫人得罪狠了,可是件麻烦事。而且她到底是少爷的正妻,带出门参加宴会什么的,岂不是丢少爷的面子。”
宋氏低眉沉思了许久,好半晌才道:“既然上不得台面,那便留在府中不带出去好了。左右良哥儿娶了平妻,有她在外结交官宦家眷们,岂不是比她强。若是她要闹,就让她闹好了。最好把所有的矛头都指向杨依梦,如若那傻子能够出手对付她,那我们岂不是坐收渔翁之利?以前五叔一个人也就罢了,这爵位落到我儿头上,不过是早晚罢了。要是以后那边有了孩子,我们可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她顿了顿,又道:“你去盯着些,必要时在杨絮棠耳边吹吹风。”
……
几个月后,顾端良的平妻方氏进门,婚礼是办得热热闹闹,不少世家大族都来人祝贺。而这喜宴办得有多隆重,有多热闹,杨絮棠这个正妻的地位就有多卑微。
第二天,杨絮棠这个高嫁庶女,就成了全京城的一个大笑话。
如今顾端良的屋里头,一个正妻,一个平妻,一个红姨娘。还有之前宋氏塞过去的两个通房丫头,听说宋氏还打算再给纳一个姨娘,往后大房那边的日子,可有的热闹看了。
如此对比,倒显着惜梦阁这边略显冷清,顾煜屋里头就杨依梦这么一个人儿,连个通房都没有。
杨依梦正在书房中帮着顾煜磨墨,嬉笑着打趣道:“五爷,要不要我这个做妻子的,给您也纳几个妾室,让咱这屋里头也热闹热闹?”
顾煜放下手中毛笔,撇着头瞧着她,真的有在想这件事。
杨依梦不悦的停下手中磨墨的动作,冷哼一声道:“果然,这男人都是朝三暮四的。”她虽如此说,但语气中没有丝毫的怒意,能听出来她在开玩笑。
谁知,顾煜却这样说道:“我对妾什么的提不起兴趣,你有空琢磨这些事,还不如琢磨琢磨怎么多生几个奶娃娃。”
这话让杨依梦憋红了脸,羞恼地使劲打了一下顾煜的肩膀:“浑说什么呢,这种事是我能琢磨出来的么?再说了,怎么就成我一个人的事了!”
她知道顾煜和顾老夫人都期盼着她能够生下个一儿半女,这事也是她一直期盼的。
顾煜认真地点点头,很认同她的说法。少顷,他坏笑一声道:“快,过来求我帮你。这个事,咱俩一起办。”
杨依梦的脸瞬间如火烧,红得像刚从开水里捞出来似的。
“你在这胡说八道吧,我不理你了。”说罢,就准备推门而出。
顾煜眼疾手快地挡在他身前,伸手揽过她如柳细腰,顺势将她抵在墙上,低声耳语道:“别生气了,我给你吃点甜头。”
说罢,他用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轻轻吻了上去。
如今的杨依梦已经不再羞于和顾煜亲热,甚至在很多时候愿意大胆地回馈。就比如现在,她主动凑近,加深了这突如其来的一吻。
谁知过了许久,顾煜都没有松开的意思。杨依梦憋着一口气,实在忍不住了才使劲儿掐了他后腰一把。
顾煜吃痛得松开了嘴,气喘吁吁怒瞪着面前同样面红耳赤的小媳妇。越看,越像一颗饱满多汁的桃子,想要忍不住咬上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