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成冷面将军的心头宠+番外(52)
死者是一名女子,纯白里衫外披了一件杂役婢女的外袍,显然是半夜起来如厕时不幸遇害。
褚廷筠蹲下解开女子的外袍,想要看看身上有没有什么致命伤口,可他刚抽开领口系带,一旁看热闹的人群中就有胆小些的姑娘突然“啊!”地尖叫出声。
“吵什么吵。”褚廷筠不耐烦啧了一声。
但尖叫的那名婢女非但没被他的威严气势唬闭嘴,反而越发大声地嚷嚷起来:“道长您快看她的脖子,那是勒痕啊!肯定就是女鬼用长发勒死的!”
褚廷筠:“……”
他有眼睛,他看得见。死者的脖颈处有一条极深的勒痕,皆之双唇张开露出半截舌头,便也可以是被人用极细的东西从背后偷袭,用力勒死的。
褚廷筠讥讽瞥她一眼,眼神像是在看一个蠢货,“你家头发在拉扯的过程中不会断?”
“所以才说是女鬼啊!”那婢女认死理。
褚廷筠:“愚昧。”
恰好这时管家匆匆赶了过来,确认再三后,死者是丁夫人院中最末等的一个杂役。
这姑娘平日里文文静静的不爱说话,素来也没听说有得罪过谁,怎么就突然遇害呢,管家也是皱着眉一阵惋惜。但这番话就又引来了那个被褚廷筠称之为愚昧的女子,嚷嚷着鬼怪论。
褚廷筠这次直接懒得跟她废话了,直接顺手摘了一片叶子就飞过去,啪地打在那人嘴上,而后才询问起管家为何府上会流传出女鬼的传说。
据管家所说,下人们口中长发绿眼睛的女鬼大概出现在一个月之前。
自那以后,隔三差五便会有起夜的侍女或小厮看见后院中飘过白色衣袍的身影,而又过了几日,丁寄水就生了怪病卧床不起了,所以大家才纷纷怀疑那病其实是沾了邪祟所致。
“这是第几次发生人命?”褚廷筠问。
管家当即就道:“是第一次。”
通常来说,普通人家发生命案是要交给官府处理的,可现在死了人的就是郡守本家,丁寄水又昏迷不醒,一切府中事务便只都交到丁夫人手中处理。
叶淮允二人并没有多少闲心管人家内宅的恩怨事,因此对这死者的种种一时也并未多加深究,倒是那个极可能和丁寄水病情有关的女鬼传闻,勾起了两人的兴趣。
回到房中,褚廷筠用清水洗了数遍碰过尸体的手,才走到塌边坐下。
叶淮允一看他朝自己望来的眼神,便知道这人是想问自己如何看待女鬼之事。
“你知道我素来不信鬼神的。”叶淮允剥了一瓣清甜袖子放到他面前,“而且刚刚麟旭也说了,他是在半夜解手的时候,从茅房的门缝里看到丛林后有闪着绿光的人影,可见是有人装神弄鬼,在这附近守株待兔。”
褚廷筠听完他的话,并没有立刻表态,而是将目光放在桌上那块剥了皮的柚子上。
叶淮允顿时会意他的意思,将东西喂到他嘴边。
褚廷筠就势咬下,又在叶淮允收手之前吮住了他的指尖。
秋日新出的柚子汁水充足,甘而不涩,带着些许清香的袖子汁便顺着叶淮允的手指流下,在皮肤上划出一道濡湿痕迹。他极力想要抽回手,可一用力,便又褚廷筠吮得更紧。
叶淮允抬眸看他眸光潋滟,瞬息间仿佛能听见铃声叮当在耳边发出不规律的脆响,手指不受大脑控制地便缩了一缩。这大白天的,又在肖想什么事,况且明明前一秒还在说着女鬼。
直到整块柚子都入了喉,褚廷筠才意犹未尽地松开他手指,压出嗓间一声低哑笑音:“你方才说……腰疼?”
叶淮允:“……”果然是被听见了吗。
褚廷筠盯着他脸颊与刚被自己欺负过的手指红成了一个眼神,不由揶揄笑道:“这有什么好害羞的?我帮你擦药呀!”
“咳,不用,现在已经不疼了。”叶淮允低头转移开视线,微微发麻的手指一时间又不知道该放哪里,便只能再度剥起柚子,淡淡说道:“有关女鬼的传闻,你怎么看?”
褚廷筠单手拖着下巴,好整以暇等叶淮允喂来下一块清柚,可对面人却只是将剥好的果肉自己吃了,惹得他稍稍有些不满,只得顺着他那话头续道:“我的看法和你一样,但守株待兔这招不止那暗中捣鬼的人会用。是人是鬼,到晚上一试便知。”
两人如今已是默契不已,话意不用完全点破,叶淮允就已然能明白他所有的意思。
既然有暗藏心思的人藏匿在附近伺机而动,那他们便就盯着这整个西院,一旦发现那甚劳子“女鬼”,抓了人一切就清楚了。
他顺着这条思路想得认真,不知不觉间整个柚子都已经被剥开。耳边,褚廷筠便伺机又问了一遍:“真的不用我帮你擦药?”
“……”叶淮允索性把所有果肉都送到他面前,堵住那张嘴。
到了晚间,月光淡稀,繁星璀璨,两人换了夜行衣翻窗而出。
叶淮允与褚廷筠并肩无声踏过房瓦,不得不承认,擦过药后确实舒坦了许多。
他们行径江麟旭房间时,屋中烛火明亮,隐约还传出几声男子嬉笑,遂掀开一片瓦往下看去。
房中,江麟旭裹着棉被盘腿坐在床上,而段夜抱着黑猫坐在床边,给他讲各种有趣的小故事,惹得人连连发笑,倒是不再怕虚无缥缈的鬼怪了,也算好事一桩。
两人没多耽搁,只看了一眼便又离去,藏在后院一棵树上观察着四方动静。
其实今日此行,他们是没报什么希望的,毕竟那“女鬼”昨晚才杀过人,今夜府邸巡卫戒备森严,如果再出现,难免有被发现的风险。
可叶淮允二人才藏在树上没多久,就见不远处一道浅绿光影闪过,当即运起轻功跟上。
那身影穿梭得极快,饶是叶淮允也得将轻功发挥到极致,才能保持不被甩下的距离远远跟着。
一路从西院跟到东院,那鬼影最后飘进了丁夫人的偏院中。
叶淮允与褚廷筠快速翻过墙头,无声落地,可偌大的院子中空无一人,哪里还有什么浅绿光影。
两人于如水月光下对视,在彼此的眼眸中都看到了一抹狐疑。仅凭这缥缈无踪影的轻功,就能看出那个装神弄鬼之人的武功,半点不必褚廷筠差。
可放眼整个中原江湖或朝堂,他还真想不出有几个人能与他打成平手,更何况还是个女子。
但此情此景,两人一时也再顾不得想太多,因为阒寂深夜里,有间屋内忽而想起一阵奇怪的声音,时急时缓,断断续续。
“什么声音?”叶淮允凝神去听,好像正是从丁夫人那间主卧中传出来的。
褚廷筠也从女鬼的猜测中回神,耳边果然有一串极暧昧的声响。他薄唇勾起,“这是什么声音淮允不比我清楚吗?”
说着,还故意不轻不重地捏了把叶淮允的腰际,贴在耳后根低声嬉笑:“你昨晚叫的,可比这撩人多了。”
刚擦过药膏的腰身敏感异常,又在深夜被这般半是羞赧半是情意的私语调笑,叶淮允只觉耳垂在褚廷筠的气息喷洒下,热得能滴出血来,恍恍然良晌才找回自己尽量平稳的呼吸,想起方才要说的是什么。
他拿下褚廷筠放在自己腰侧的手,偏开头不想被这人看到自己绯红的脸,又清了清嗓子,“我的意思是,这里是丁夫人的院子,而丁寄水怪病不起,合不该这种声音才对。”
听他这样说,褚廷筠也意识到了不对劲,心中已然隐隐有了某种猜测。
为了验证猜想,两人飞身落在卧房的屋顶上。
房中床帐垂落,床头小桌上却燃着一只蜡烛。火光暗淡昏黄,恰好能将床上春色映在纯白纱帐。
叶淮允下意识闭了闭眼,可视觉受阻的同时,钻入耳际的声响便越发强烈,直叫他想尽快逃离此处。
叶淮允拿起瓦片正欲堵上这***,却突然被褚廷筠握住了手腕。他迟疑侧过头去,见褚廷筠一本正经地对自己摇了摇头,说道:“别听那个声音,听其他的。”
其他的?
叶淮允在他低沉的嗓音间挥去脑中乱象,果然,那暧昧喘息中还间或夹杂着说其他事的声音,让他不由得懊恼自己的定力委实太差了些。
“那几个道士究竟是什么来历?真是本事让丁寄水醒来?”这是男人气喘吁吁说出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