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成冷面将军的心头宠+番外(35)
叶淮允听他讲完所有,忽就想起金邢把水吟玉卖给各个世家各个门派,岂非……
水吟玉价格昂贵,普通百姓自是消受不起,最终流入的只能是官员世家及江湖门派。而如果这些人像他今夜般毫无征兆地昏迷,却仍不自知是贴身而带的水吟玉出了问题,待时日一久病入膏肓……
可若是城中官员世家逐渐病弱,会如何……叶淮允一时间还真没个头绪。
褚廷筠却突然道:“会让边境大军来袭的时候,失了抵抗能力。”
边境……这两个字眼刺入叶淮允脑膜,是了,他就藩的几位兄长,哪个的地盘不是在边境。
而此处蜀中,是从西南进军长安的必经之地。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也的确是有两位兄长就藩西南地境。
“不管怎么说,这趟陆霞城还真是来对了。”褚廷筠把他的手放进被褥,“但今日时辰不早,先休息吧。”
叶淮允“嗯”了一声躺回锦被中,朝里挪了挪。
褚廷筠则褪去一身被调息时冷汗湿透的衣物,叫来热水简单洗了洗。
“对了。”叶淮允突然想起来问:“水吟玉对你有没有造成什么影响?”
褚廷筠一愣,随即道:“没有。”
“当真没有?”叶淮允问得一本正经。
有一瞬间觉得他察觉了什么,褚廷筠故作轻松道:“能有什么影响,我都没有戴过。”
叶淮允听着干布巾在他湿漉墨发间擦出一阵窸窣细响,又嗅着好闻的皂荚香穿过屏风弥散进内室,倒也没再追问。只是当褚廷筠洗漱完一切躺在床上快要入眠时,他在黑暗中忽而睁眼望着天花板,半点睡意也无。
深夜岑寂,叶淮允忽然再度开口,语调淡淡却并不平静:“在桐彭城时,你说鸾霄宫有急事处理那日是五月三十子夜,而今日是六月三十。”
褚廷筠一时没出声,叶淮允就继续道:“我素知你对大多琐碎之事都不甚在意,却唯有在这件事上,你两次的反应都可以算得上是紧张。”
片刻沉默,晚风过窗,透骨微凉。
褚廷筠无奈叹了声,“有时候真希望你能稍微笨那么一点。”
“这怕是无甚可能。”叶淮允摇头笑了笑,否则两世加起来都快超过不惑之年的岁数,就算是白活了。
叶淮允侧身盯着褚廷筠的幽黑的眸子,等着他能给出一个答案。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褚廷筠开口道:“不过是小时候练功不得要领,受了点内伤,每到固定时间需要静心调息而已。”
他说的轻描淡写,但叶淮允同为习武之人,自然知道需要静心调息的内伤绝不是小事。
叶淮允还想再问,而褚廷筠用指背蹭过他的脸颊,愣是岔开了话题,“睡吧。明天是金思白成亲之日,金府里里外外闹腾起来正适合我们暗探搜查。”
他无声在心底叹了口气,也罢。
不知是因叶淮允心事沉重涣散了经理,还是褚廷筠服了应急之药五感不似寻常敏锐,两人谁都没有察觉他们说话间,屋外有一人影悄悄从墙角闪身而过。
次日,金府上下都忙碌地在白嵩阁间穿梭,目光所至,尽是红艳艳的色彩。
吉时旦到,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骤然炸开,碎红纸屑落了一地。
金思白被江麟旭陪在身旁,听着唢呐声渐近,既紧张又充满期待,但却并非所有人都像金思白那般欢喜。
此时,客院的另一处。一阵熏风吹来,叶淮允不仅没嗅出花香还觉得鼻头有些发痒,尚未推开窗就先打了个喷嚏,褚廷筠当即给他递去一件和夜行衣搭衬的外披。
待到夜幕逐渐暗沉,叶淮允和褚廷筠依着计划暗中出了小院,往西北角而去。
两人本就功夫上乘,加之今日几乎所有人都在前厅凑热闹、吃席面,偏僻小径间几乎连个掌灯巡视的下人都见不着。褚廷筠执着前些日子影卫勘测金府后绘出的地图,很顺利就翻墙落到了偏僻小院内。
四周阴恻恻的,寂静无声,可以见到满地落叶无人清扫,墙角和房梁也堆集满了蜘蛛网,荒凉得怎么看都像是荒废了许久的样子。
和前院烟火热闹比起来,叶淮允只觉连背后偶尔刮过的风都带着阴冷,他拢了拢外袍衣襟道:“好安静。”
“嗯。”褚廷筠一脸认真道:“适合偷情。”
叶淮允:“……”
“淮允。”褚廷筠突然稍偏过头,握住他的手问道:“怕不怕?”
“……”叶淮允无语看他,“我当是你怕了才特意问我一问,好寻个慰藉。”
“我若是怕了,谁来护着你?”褚廷筠侧身懒住他,缓缓凑上去弯了眉眼。
星光映得那双带着戏谑的桃花眼瞳熠熠,叶淮允瞧着微愣,抬手正要回搂上他,却忽而一顿,凝神低声道:“你听……”
“什么声音?”
【作者有话说:1.褚廷筠内息不稳和玄翼剑是从一开始就埋下的一条线,原本只有他义父和谢岚知道,现在叶淮允猜到了,再加上门外闪过的人影偷听了去,是四个。偷听人的身份暂时保密,但不难猜到会在后续剧情里把这个弱点透露给反派boss。
2.然后我再问一遍……能接受攻受女装吗?】
第29章 暗道
叶淮允再竖起耳朵仔细去听周遭,耳中却又没了一丝声响,只剩下夜深人静处的树叶沙沙,果真就如影卫说的那般诡异。
而褚廷筠在方才叶淮允出声时就已经松开了他,无声地在院中绕了一圈,末了,拉过叶淮允的手腕走到一个角落,说道:“在这个下面。”
“枯井?”叶淮允看着墙角被枯叶盖住一半,不到两人宽的井口。
“嗯。”褚廷筠道:“声音时有时无,多半是有人在我们脚下。”
而这院子里能通到地下的,只有这口枯井。
褚廷筠运气掌风掀飞井口枯叶,又擦亮火折子,照得井壁粗糙,沾满泥垢,还隐约有点难闻的异味。
叶淮允不禁皱了皱眉,“你确定是这里?”这种地方怎么看都不像是能走人的。
“……不确定。”褚廷筠如实道,但他忽又话音一转,朝着叶淮允笑意盈盈,“如果你待会儿害怕了,就过来抱紧我呀。”说着便一把搂住他从井口一跃而下。
下落过程中,叶淮允始终被褚廷筠用外披护着,丝毫没被井壁擦伤。
枯井很深,他总觉得过了很久,双脚才踩到实处。而随之而来的,是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叶淮允只觉呼吸都不顺畅,不可遏制就干呕了两下,褚廷筠便立马往他嘴里塞了个药丸。
酸甜味道瞬间在他舌苔化开,叶淮允问:“你给我吃了什么?”
“乔甘茉。”褚廷筠道:“一种能暂时隐去嗅觉的药,让你好受点。”
听他这一说,叶淮允再呼吸起来,果真觉得舒服了不少。
两人的左手边很明显有一条幽暗的通道,星光照不进井底,视野里尽是浓稠得化不开的黑。
随着他们不断往里走,叶淮允愈渐觉得阴凉。夜行衣本就单薄,寒意便如贴着皮肤般渗入骨缝,唯有被褚廷筠握着的那截手腕,还余着清晰的触感。本是微凉的体温,也在这阴恻环境中生出了些稀薄的暖意。
两人不敢有半点分神,到后来也不知究竟转过了几个弯,眼前才仿若有些许光亮,而他们在地面上听到的人声也逐渐变得明显起来。
叶淮允越发屏气凝神,但他听了半天也没听懂里面的人在说些什么,只能依稀判断出绝不是中原汉话。
褚廷筠对他低语道:“是西南地境上的一种方言。”
叶淮允微惊,“你能听得懂?”
“并不能。”褚廷筠摇头,“但靠口音大致判断出来自西南。”
叶淮允道:“跟过去看看,到底有什么猫腻。”
褚廷筠有随身带迷烟的习惯叶淮允是知晓的,美其名曰:兵不厌诈。这晌也是一样,褚廷筠贴心捂住身旁人的口鼻,用火折子点燃迷烟,瞬间就放倒了在暗道交谈里的几个男人。
又过一个拐角,两人这才发现刚刚看到的光亮并非火光,而是暗道尽头林林总总堆散着成块玉石散出明净的幽光。这些玉石大多尚未雕琢,被迷倒的几个异乡人手旁还有几把篆刀。
叶淮允信手捡起一块看了看,“水吟玉?”
褚廷筠嗤道:“这算什么水吟玉,无非就是块材质好点的白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