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成冷面将军的心头宠+番外(19)
而此时,江麟旭已经在赌场一层玩转了各种赌局,手到擒来,无一败绩。
叶淮允这才算是彻底明白褚廷筠说的江麟旭会赌钱是什么意思,不仅仅熟悉各式各样规则,更重要的是会出老千,且手法格外高明,至少没被各桌的砌牌荷官看出一点破绽。
大半个时辰内,从一层水官赌到二层地官,只要赌桌上庄家翻手亮了牌,江麟旭就能站在一群吵闹富家子弟中,呼啦啦收了又一桌筹码。
“砰——”坐庄的那名纨绔气得甩手拍桌,险些爆出粗话。
其余输了几把钱的人也纷纷怨声载道:“哎,怎么又是他赢。”
站在一旁看热闹许久的褚廷筠,终于借着机会不屑对跟在后头的小厮道:“现在可以带我们上去了?”
“自然,自然。”小厮忙哈腰恭敬道:“三位爷楼上请!”
不比下面两层的鱼龙混杂,沸沸扬扬,名为天官的第三层仅在整层楼的正中央摆放了一张赌桌,而四周是落了竹帘的数个雅间,乍一瞧,竟还有几分风雅。
“你家少爷呢?”褚廷筠表现出些许不耐。
“这位爷别急。”小厮道:“您还得先赢了我们老板,才能见着少东家。”
褚廷筠低骂了声:“麻烦。”
不消片刻,一个中年男人从楼梯缓步走上来,相貌平平无奇,身形却是臃肿肥胖异常。
而叶淮允清楚察觉到,来人在见到他们三个转过身去时,有一瞬间的愣怔。目光亦是有意无意间停留在褚廷筠和他的脸上徘徊,直走至跟前才垂了眼自我介绍:“在下姓向,是这天官坊的老板,不知三位爷如何称呼?”
褚廷筠傲慢接话:“是即将赢你的人。”
向老板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三位爷的本事我也听说了,但话可不要说得太满。”
“呵,向老板也是,只有试过才会知道谁说的是大话。”褚廷筠撩袍在桌边坐下,闲闲把玩着左手大拇指上的翡翠扳指。
江麟旭站在边上不忿地暗暗咬牙,凭什么不准他戴,却抢去自己玩,他义兄简直不公平。再说那可是上好的翡翠,很值钱的!
叶淮允瞧着向老板,“我听说按照天官坊的规矩,只要上了天官,赌什么……就可以由客人决定?”
向老板点头,“是有这个规矩。”
褚廷筠单手支额,“那就赌点简单的。”
向老板又问:“不知三位想赌什么?”
褚廷筠随意道:“投壶。”
“这……”向老板的面色顿时为难起来。
“怎么?”褚廷筠冷冷朝他扫去一眼,“不行?”
小厮见状赶紧上前解围,“三位爷有所不知,这赌法虽说是由您决定,但也需得从楼下有的赌局中选才行。”
叶淮允显然不认同,伸出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边摇头边道:“你刚刚可不是这样说的。”
“就是!”江麟旭也把手往腰上一叉,俨然一副邻里街坊吵架的大好妇女形象,“你明明说赌法任由我们决定!”
自家义兄和襄王殿下对赌钱之道一窍不通江麟旭是清楚的,而这个向老板一看就是个高手。
他跟底下那些小喽啰出出老千也就罢了,可一旦遇上横纵赌坊的精明人,与其承担手法败露的风险得不偿失,不如让他义兄发挥所长去投壶!
江麟旭据理力争:“任由!任由两个字不明白吗?”
“这不合规矩。”向老板被他们逼得有些骑虎难下。
“可规矩是人定的。”叶淮允温和笑了笑,眼底却不见柔和的温度,“向老板手下的人怎可出尔反尔?”
生意人旁的不说,最讲究的就是诚信,岂能容人有机会在这上面做文章。向老板咬碎一口银牙,他这下是再不愿意也得答应了。
而他方一点头,就是“咚”的一声铜锣响。
小厮站在栏杆处,一手拿锣,一手敲槌,嘴上还喊嚷着:“天官开坊!十两一位!”
褚廷筠凑到叶淮允耳边,揶揄道:“这钱挣得可真够黑的。”
“如果它挣得清白,又怎会引来我们在这。”叶淮允不置可否。
“也是。”褚廷筠斜靠在赌桌上。
瞬间,底下两层的赌客脚底似抹油生火般,蜂拥往上涌,银两砸上铜锣的锵锵声盖过了人声嘈杂。大抵真如小厮所说,能赢到天官开盘的人少之又少,三人站在正中央,这赌桌顿时更像是一出戏台。
赌坊中赌的投壶,与富贵子弟在演武场玩的不同,自是不会让褚廷筠和向老板亲自上场比拼,而是随机选人抛投,两方进行押注。
“三位爷可有合适的人选?”向老板先行询问,做足礼数。
叶淮允道:“并无。”
“那便由在下选了。”向老板往围观人群中随手一指。
被蓦然抽中的几人受宠若惊,小厮上前对其道:“请各位爷跟我去更换窄袖骑服。”
叶淮允三人则被请进了雅间,褚廷筠当即就问:“你猜他们去做什么了?”
“这还用猜?”江麟旭抢话:“肯定是花钱收买,做手脚去了。”
褚廷筠啧啧夸道:“难得有脑子一回。”
什么叫难得有脑子?!江麟旭顿怒,明明一直都有!
叶淮允在一旁喝着茶,被这俩性格大相径庭的义兄弟逗得掩嘴偷笑。
六个换好骑服的人不消片刻便回到了场中,围桌而立。有帮佣将一个三口青铜壶放在赌桌正中央,一人面前分配三支箭。敲着铜锣的小厮口中也换了语词,这次喊得是押注规则:
赌客,也就是褚廷筠三人需得押注每一位投壶者分别投入几箭,是第几箭中壶,又入了三口中的哪一口。场中一共六人,一人三问,共需要下十八次注。猜对十二次,则赌客赢,反之,则庄家胜。
“为什么是十二次?”江麟旭愤愤不平,“十八的一半分明是九。”
叶淮允两人恍若未闻,这黑心无良赌坊,本就没有公平可言。
褚廷筠更是大方下注。
一次注押一千两,十八次就是一万八千两。他出门带的银票自然不够,加上在楼下豪赌赢来的,也仍旧差了点,便把从江麟旭身上抢来的金银玉器拿来当底注,惹得江小公子在一旁直跺脚。
千百双眼睛之下,六人各执一箭瞄准壶口,一同抛出。而叶淮允和江麟旭只感觉竹帘后的一隅之地中真气涌动,在心口汇成无形的压迫感,是褚廷筠在暗中操控投箭的轨迹。
想来他方才在上楼看清这雅间构造时,就已经盘算好了如何赢。
三轮后,又是声声铜锣震响,“十八注,全中!”
周围赌客呼声激动,仿佛比自己赢了钱还兴奋。唯有向老板脸色难看至极,怒斥身边人:“怎么办事的?”
小厮一脸惶惶然,他分明是与那六人说好的。
向老板冷着脸朝雅间走去,在竹帘卷开的瞬间,脸上又立马兜了笑道:“三位爷请稍微,少东家立马就到。”
叶淮允点点头,趁机又问:“听说只要能赢了你们少东家,我们就可以随意提一个愿望?”
“是有这个规矩。”向老板道:“只是不知这位爷想提什么愿望?”
“我提了你们就能办到?”叶淮允对此表示怀疑。
“自然。”向老板顿了顿,又补充道:“只要不是太难办的……”
叶淮允环顾了一圈,面露质疑,“你们这儿不过是个赌坊,哪来那么大本事?”
“瞧您这话说的。”向老板挤眼反驳:“世人的愿望无非两样,升官或是发财,这有什么难的。”
再升官就只能去篡位的叶淮允眉心跳了跳,“升官也能办到?”
向老板下意识就悟错了他的意思,“几位爷是想要升官?”
在叶淮允开口之前,褚廷筠凉凉接话:“不想。”
向老板试探:“那是?”
“我们来桐彭城之前,去京城走了一遭。”褚廷筠道:“沿途听闻当今皇太弟颜如宋玉,貌比潘安,我若是想跟他……睡上一觉,你们能不能办到?”
“噗——”闻言,江麟旭很不厚道地喷出一口水,眼神悄悄看向叶淮允。
褚廷筠口中的皇太弟则默默端起茶盏,强做淡定地不发一言。
雅间中的四个人表情各异,半晌,向老板才反应过来,江麟旭刚刚的那口水是吐在了自己身上,赶紧站起身拿了布巾,边擦边问:“这位爷说的可是真心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