缱绻千年(19)
凝神望去,瀑布后面似乎真的别有洞天,我微微一笑,看来电视剧看得多还是有好处的。
“谭公子,你猜那东西会不会藏在瀑布之后呢?”我胸有成竹地说道。他顿时深表赞同, 眼里流露出异样的光芒,道:“茗儿姑娘真是心思细密呵,如若有谁能娶到姑娘可真是三生有幸。”
听到他语意里暧昧的意味,我呆了一下,继而扯开话题道:“公子过奖了,我们进去吧。”说完急急跃入水中,水果然不深,我们轻而易举地进入了山洞。黑暗之中,有一道光线从天而降,光线的尽头摆着一样物品,想必就是那标记物了。
我想也不想地伸手过去,却被他一把抓住,道:“小心点!恐防有诈。”
“还是你经验丰富,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我虚心地向他请教。
他手持马鞭,一个飞卷,物品即时到手了,而那物品摆放的位置突然降下一个巨大的铁笼,落地铿然有声。我冷汗涔涔而下,如果刚才我站在那里的话,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刚想多谢他相救,却看见他脸色忽变,一个踉跄就要摔倒,我忙过去扶他。他却向后一跃,道:“别过来,这东西被人下了药,似乎是由传闻中的奇花炼制而成,触碰者会意志迷乱,不辨方向。”
我急道:“那……那怎么办?”
“别着急,万物自古以来相生相克,这附近必有解救之法。况且这是比赛,解药一定不会离我们太远。”他说完便昏了过去。我心想,这算是哪门子赛马啊?也不知考验参赛者的智商和意志来干什么!
出了山洞,我极目望去,周围的树木郁郁葱葱,那劳什子解药我又不认识,要怎么找嘛!也只有碰运气了。
我走到灌木丛中,仔细观察那些花草,看看哪个比较像一点。突然看见一只小兔子,在那里蹦蹦跳跳地啃草吃,心头忽生一计,不如拿它来做个实验?
于是,我趁它不注意,一把揪住它的耳朵,拎回了洞中。
“小兔子啊小兔子,你乖乖的睡一下,不用怕,姐姐很快就会把你救醒的了。”我远远站着,将它的鼻子凑到那物品上,不一会儿,它就不再动了。哈哈,计划成功了一半了,找到解药应该不难了吧?我兴高采烈地跑回外面,拿着小兔子东闻闻,西碰碰,可久久不见反应。
正自心急,手上终于有了动静,它的脚一抽一抽的,眼睛慢慢睁了开来。我开心得立刻丢下它,扯了一把面前的草,急冲冲地赶回了洞内。
“来来来,闻了这解药就没事了。”我扶起谭景星沉重的身体,把药放在他鼻下,慢慢地,他睁开了眼睛,我欣喜地叫道:“你没事了?”心想解药果真有效。他笑了笑,正要说话,骤然一口黑血喷了出来,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我大惊失色,叫道:“你怎么了?不要吓我啊!”摇了摇他,完全没反应,不会死了吧?我颤抖着伸手过去,没有呼吸?再试,还是没有!我愣在当场,难道是我害死了他?我竟成了杀人凶手!
泪水无声掉落,我心乱如麻,默默想着自己下半生将要在牢狱中度过,不,或者我会被判斩首?
“你在发什么呆啊?还不救人?”是死小字的声音!
我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哭道:“他,他死了!呜……”
他一惊,探身过去察看,片时松了口气道:“他没有死,只是一时背过气去。”说毕扶起谭景星,将手掌缓慢贴在他背后,似是运功辽伤之类的。
我呆呆地看着他汗如雨下,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心里难过极了。
夜如年
半晌过去,殷梓晏才收回了放于谭景星背部的手掌,脸色苍白地坐着调息,我不敢出声打扰,只得静静等待。过了一会儿,谭景星的睫毛微微颤动了几下,竟是醒了。我顿时大为安心,看来死小子没骗我,但转眼看到他虚弱的模样,又担心不已。
“茗儿姑娘……”谭景星幽幽地唤我。
“我在这里。你没事了吧?感觉如何?”我伸手搀他坐起。
他微笑道:“我好多了,是你救了我吧?”
我愣了愣,摇头道:“救你的不是我,是他!”伸手指向殷梓晏。这时他也刚好缓过劲来,睁开了眼睛。我喜道:“你没事了么?”他怔了怔,道:“我有什么事?有事的是他好不好。”我有点泄气,看来担心他是多此一举了。
“这是怎么回事?我记得我不是中了花毒吗?可是闻了解药之后,为什么反而心口剧痛,不省人事呢?”谭景星望向我。我给了他一个不解的眼神,跟他齐齐看向死小子。
“是有人要害你们。”他一开口就吓了我一跳,难道这一切都是陷阱吗?
“谁?谁要这么做?”谭景星激动起来,开始咳嗽。我忙抚他的背,道:“你有伤在身,不可激动。”继而转向死小子,道:“那人是因为想赢得比赛而使出此等手段吗?”
“大概吧。刚才我在人群中无意间听到有人说,事情已安排好。心下好奇,于是跟踪一人,发现他行踪诡秘,行为颇为异常。这才想到你们会不会有危险,赶来看看,果然被我猜中了。”他懒懒地描述着过程,似是漫不经心,但我知道他还是挺关心我的,心里有些许欣喜,毕竟他还是拿我当朋友的吧。
见我眉眼含笑,他不解道:“我在跟你说你有危险,有什么这么好笑的啊?”
“没有啊。我没笑啊!”我收敛笑意,续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这比赛是没办法继续的了,不如我们先送你回去休息。”
“不,不用了,我已经好多了,可以继续比赛的。”谭景星撑着身子想要站起来,却力不从心。
“都什么时候了还逞强?我说不比就是不比了,你不用再说了。”见他这么不知自爱,我有点生气,语气不由得重了点。他当场愣住了,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勉强自己参加比赛,也只是为了你而已,又何必骂他呢?”死小子出声道。
我一惊,直直看着他,道:“你……你想坚持下去,是因为想帮我吗?”
他微微点了点头,用几不可闻的声音道:“我见你似乎很想赢得比赛,所以……”
其实说我不感动是假的,有一个人能事事以你为先,就算自己有事仍把你放在第一位,当真十分难得了。我放软声音道:“谢谢你这么为我着想,但是比赛又怎及得上你的性命重要呢?”
他眼神闪烁了一下,好像有什么东西点燃了一样,我立刻后悔刚才对他这么温柔,万一被误会就不好了。
“呃,你家在哪里?我们送你回去吧。”我忙转移话题,心想把你送回家就没事了,以后嘛,就最好不要再见啦。
“咳,我还没告诉过你呢,我的父亲是吏部尚书。”他回过神来,淡淡说道。
吓?谭文健是他爹?有没这么巧啊!
我愣了半晌,才道:“没想到哦,你爹竟这么……唔……出名。”想了半天才想到这个形容词。
他对于我的惊讶似乎见怪不怪了,笑道:“你们二人是我的救命恩人,家父一定会好好款待二位的,就请在府中盘桓数日,如何?”
“那个……打扰你不太好吧?”我心里简直乐开了花儿,可嘴里还是假意地推辞几句。
“茗儿姑娘肯来当是荣幸之至,又何来打扰一说呢?”他如我所愿地继续劝说。
“那我就不客气啦,呵呵。”怕再拒绝他会反悔,我忙不迭地答应了。
账册,我满脑子都是账册。以至于一路上谭景星跟我讲话,我都爱搭不理的,弄得他以为我不舒服,一回府忙叫了大夫给我诊治。真是奇怪,有病的好像是他吧。
“谭公子,大夫都说我没事了,你就乖乖进去休息吧,要不然落下什么病根,可就麻烦了。”我急着跟死小子商量偷账册的事,实在没什么心情跟他瞎耗。
“是啊,星儿,进去吧,苏姑娘为父会吩咐人好生招待的。”谭文健听说我救了他儿子,对我很是客气。
好说歹说,谭景星才肯丢下我,回房歇息。
“苏姑娘,你和殷公子就请便吧,当这里是自己家就好了。我还有点事情要去处理,有什么问题就找王管家。”他指了指身后一个一脸精明的女人,不说我还以为是他老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