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远离黑化偏执狂[重生](101)

她急迫地向地下室里呼唤,“警官,警官,你还好吗?还可以说话吗?”

“咳咳。”最里面传出两声细微的咳嗽,而后是一阵艰难缓慢的挪动声。

迎着月光,她才看清这位警官的模样,两个眼珠被活生生挖了出来,成了两个黑洞洞的窟窿。

警官气若游丝的靠在墙壁上,但仍是一身傲骨,问她,“你是陆老板的妻子,告诉他别做梦了,我不会说的。”

她不能耽误时间,迅速传递着消息,“警官,你有什么办法能联系到你的同事?他不是陆老板,他是商琛,是国内商氏集团的总裁,你一定要活着,活着回去才有证据查他的底细。”

警官直觉敏锐,反问道:“你是陆老板的妻子,我怎么相信你?”

她沉着应道:“我对您坚守的秘密没有兴趣,我只想联系到可以救您离开的同事。”

里面的警官撑起一口气,伸手摸到栏杆,艰涩的说:“...我的定位器被他们扔了,咳咳...无法定位这个村寨的位置...不过我在寨子前面的大树底下...咳,埋了个对讲机,应该没有被他们的人挖出来...”

“好,对讲机,我去找。您挺住,一定要撑下去。”

与此同时,一辆军用越野车停在寨子外面的隐蔽暗处,女人奔跑的步声通过蓝牙耳机传到他耳朵里。

驾驶座的阿昆询问着,“先生,已经过五分钟了,您不回去吗?”

后座的男人缓缓阖眼,落魄又绝望的笑了笑道:“不必了,是我输了。”他从西装外套的内兜里拿出一厚叠用信封包的钱,扔给阿昆,“拿上这笔钱,趁条子还没来,赶紧走。”

作者有话要说:别怜爱他

想想粹粹受的苦

第89章 大结局下 【 囚爱成徒】

“先生, 您这是说什么话!您现在走,只要条子抓不到您,就还有机会...”阿昆回头看着后座的男人, 从他颓败的神色里, 看出他的放弃。

警车鸣笛的声音在山间盘旋,红蓝交替的光不断在林间闪烁。

阿昆急道:“先生,我们走吧!”

“不了, 粹粹还在里面, 我得去找她。”商琛推开车门, 在警车呼啸声中逆行, 一步一步消失在黑暗中央。

在那个竹楼里, 商琛见到手握对讲机,慌张不安的女人, 他咧开唇角冲她笑了笑, “老婆,有人来救你了。”

女人的神经已经紧绷到极致,她浑身发抖, 知道这座竹楼已经被警方围住,但在这个当口,她却止不住泪流满面, 泪水从她眼尾断了线。

商琛伸臂将颤抖不已的女人拥入怀中, 轻拍她的后背, 沉声安抚道:“你赢了,粹粹,你赢在我爱你,赢在我舍不得。输给你,我心甘了。”

“你都知道, 是么?”她看透他的冷静,这绝对不是正常反应。

他松开她,轻抚她侧颜,墨眸眷恋不舍的凝睇他,不想错过现在能见到她的一分一秒。

这一切他早都安排妥当。

她见不到警察,他带她来见警察,他把地下厅的密码给她,让她人证物证具在。

他给她和那个卧底交流的时间,他们说的话通过她脖子上的项链——那个窃听器,一字不差的进入他心里。

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亲手将自己送上囚徒之路。

“别忘了你答应我的话,把孩子生下来。”他抬手抹去她的眼泪,牵起她的手走向竹楼门后,站在她背后,笑着送她走,“走吧,粹粹,出了这个门,你就安全了。”

如果她能回头,一定看得到他眼眶里的泪光,可他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的脆弱。

即使此时此刻,他已经穷途末路。

她战栗的握住门把手,眼前已经一片模糊,身后传来男人深沉的嗓音,他舍不得,咽下喉间所有苦痛,缓缓阖眼,嘶哑道:“粹粹,好好过下去,别忘了,死刑前来监狱看看我,别让我死不瞑目。”

黎粹能坚持的精神已经到了最后关头,因他这话,她齿关不停地发颤,全身抖得不行,唇瓣咬的血红,双腿像是灌了铅般沉重,无论如何也迈不动一步。

从她身侧,男人伸出大掌握住她攥紧门把的那只手,他在成为囚徒之前,能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

他为她打开门,还没等黎粹有所反应,背后一股沉而决绝的力量将她推了出去。

警察见到竹楼开门,全体举枪冲上台阶,实施抓捕。

“粹粹,走,跟他们走。”他将她推到跑过来的警察手里,见到两个警察带她离开,俊颜突然浮现从容不迫的淡笑,在她身后道:“别哭,这是我欠你的。”

警察们错过她身侧冲进竹楼内屋时,刮起的风丝吹在她湿润脸廓上,她双腿止不住颤抖,低着头泣不成声。

坐上警车前,她抬起头仰望星空万里,用细若蚊喃的嗓音问身边的警察,“他会判死刑吗?”

“什么?”警察没听清她模糊的话语。

她摇摇头,没再多问。

这璀璨无垠的万里星河已经给了她答案。

后来,那个男人判了死刑,缓刑半年执行。

法院下来通知的当天,她和父母坐在妇科医院里的走廊外,手里攥着一张人工流产手术的挂号单。

“下一位,黎粹,请做好准备手术。”护士冰冷的话语回荡在走廊里,这回音撞在四周冷白色的墙壁上,好似能穿透皮肤和羊水。

站起来那一瞬间,她突然晃神驻足,清晰的感受到肚子里的孩子在动。

那么鲜活,那么富有生命力。

她心一横,抬步朝着手术室走去,身后传来父亲叫住了她,关切的呼唤,“粹粹,爸相信你,做任何决定都别让自己后悔。”

“粹粹,你是一个好孩子。”黎母心疼女儿,眼圈一红,“妈也相信你。”

许久,她捏紧手里的手术单,鼻尖酸红,毅然决然的转回身,拉起父母的手臂,道:“走,爸妈,我们回家。”

黎远廷眼含热泪,道:“好。我们一家三口,不,一家四口,回家了。”

无论如何,你要相信。

人间,善良即是正义。

————

十年后。

秋风萧瑟,公园石阶上坐着一个十岁的小男孩儿,俊眉朗目见是似曾相识的孤冷。

刚才他和母亲在派出所吵架了,因为他把想拐他的人贩子拐到了火车站,还被那个差点被他拐了的人贩子报了警,让警察叔叔抓个正着。

母亲让他道歉,他跑了出来,他只有十岁,以为这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没有人能理解他的世界,连他的母亲都不能。

迎面走过来一个高大沧桑的身影,如一道暗色系的高山,矗立在小少年的面前。

男人伸出粗粝的大掌揉了揉小少年的脑袋,一张口便是难听的粗哑声,那声带好似被锯齿磨过,带着训诫的口吻,“小子,怎么了?”

“您真的是我父亲吗?”小少年困惑的抬起眼,他们昨日见过面,这个男人说是他的亲生父亲,他当时还半信半疑的给男人出了道题。

心理医生用来测智商的题,他不相信自己的父亲是个普通人,但结果,男人比他得出答案的时间更快。

男人轻笑,“你昨天不是测过了?”

“那您为什么不和我妈见面?”小少年余光扫到慌慌张张跑进公园的母亲,面不改色的和男人说话。

男人半蹲在小少年面前,在儿子面前毫无防备道:“还不到时候。”

话音刚落,一位温婉的美妇人焦急的跑过来,在男人身后道:“抱歉,我儿子乱跑给您添麻烦了...”

男人脊背一僵,听到身后的声音动不敢动。

小少年看了一眼面前的男人,背起书包走到母亲身边,冷静的为他们介绍。

“妈妈,这位叔叔说是我爸。”

——

我叫黎罪,罪恶的罪。

但我母亲给我起这个名字的含义是离罪,远离一切黑暗罪孽的罪。

我不算一个正常的孩子,没人能走进我的世界。

班主任曾经让我们回家写最讨厌的人事物,我写的是,我最恨不聪明的废物和自作聪明的蠢货。

结果,班主任叫我母亲到学校,可惜的说了一句,“黎罪妈妈,黎罪是很聪明学习成绩也好,可孩子的心理健康更需要家长重视。”

看着母亲忧心忡忡的面孔,我更讨厌多管闲事的普通人,比如这位班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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