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这老头!
李梓悦气的脸都白了,想说点啥,却找不出特别合适解气的话。
季小冬也不乐意了,准备好好给她掰扯掰扯。
她迅速回忆了一下书里的情节设定,睁着“无知”的大眼睛问季德茂:“爷爷,领袖们说人人平等,妇女能顶半边天。看不起女的是不是跟领袖对着干啊?”
“这叫啥来着,现行……现行什么来?”
好大一顶帽子扣下来,扣的季德茂目瞪口呆。
李梓悦噗嗤一笑,给季德茂“解围”,跟季小冬解释:“哪有你那么严重,你爷爷就是受老思想影响,什么都想当个家。”
“对!”季海涛也连连点头:“爹你说当时……”
他看了眼季传胤,省略了几句话接着说:“非逼着我大哥……也太牛不喝水强按头了。”
“还有我那时候考学,非让我报中专,你看现在,跟人家大学生工资待遇差多少。”
“就是,爹。”季海成也同样一肚子怨气:“你现在年龄大了,跟年轻不能比。家里的事儿就少操点心。”
形势发展看的季小冬满头问号,我刚刚起了个头还没发力,你们怎么一个个都抢我的工作?
“叮咚!”
什么???
“齐家治国,初级。”
真的么?季小冬看着桌上的“大乱斗”,很想把系统抓出来让它看一下,究竟“齐”在哪儿。
系统界面里又是一个天降福包,红包金钱鲜花噼里啪啦往外乱飞,
不会又是一本书吧。
点开之后……咦?这是啥?屠龙术?
难道会给一把屠龙刀?系统“悟了”要有新地图?
季小冬不激动,一点儿也不激动!
终于读完条。季小冬看了一眼,脑袋磕到桌子上。
妈蛋!我就知道!
一套政治书摆在书架上。
一切反动势力都是纸老虎!你弱它就强你强它就弱。
说得有理,季小冬点点头,发现她大伯已经对封建家长势力发起了“反攻”,痛陈因为季德茂的刚愎强权导致了自己人生不幸,如今到了改正错误的时候!
季小冬惊的站起来,她记得书里进展没有这么快?
她的到来已经煽动了蝴蝶翅膀改变了时间线?
果然,季海成已经说道:“我跟赵兰英不合适,这次正好把离婚办了。”
什么?!
此言一出,除了季小冬,满座皆惊。
“这?这是怎么说的?”季德茂脑子有了一瞬间宕机:“怎么好好的要离婚?”
这是“真爱”?季海涛也愣了,他知道他大哥的事情,以他的想法,他大嫂在家里照顾爹娘,有个儿子,又有爹娘在上面压着,他大哥季海成是不会跟家里的媳妇离婚的,外面跟他的那个,八成没有好结果。
哪里想到他大哥,竟然……竟然这么……季海涛想来想去没想出个恰当的词来形容。
李梓悦已经烦的不行,根本不想掺和季家这些乱七八糟的破烂事儿,抱起孩子多季海涛说:“我要回去了。你还回去嘛?”
“我……我……”季海涛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算了,留下来也帮不上什么忙,点点头对李梓悦说:“走吧,一起走。”
季海涛给季德茂打了个招呼,季德茂现在哪里还有心思管他。
季传胤已经到了厨房告诉了他娘,家里登时乱作一团。
他娘赵兰英披头散发的从厨房跑到堂屋,手里还拿着一根擀面杖:“季海成你没良心!陈世美!王八蛋!不得好死!”
吴翠芹和王荣花也慌慌忙忙跟在后面赶过来。
“怎么了,怎么回事儿,怎么好端端的要离婚?”
“你问他!问他!”季德茂这时候也明白过来了,老三家的刚刚在席上,说的季海成因为孩子上学的事情找她,根本就不是因为传胤。
“这个逆子!”季德茂对吴翠芹怒道:“他不但在外面找了小媳妇,孩子都该上学了!”
“我没法活了!”赵兰英听到这话,一屁股坐到地上,边哭边骂:“我没法活了啊!你们老季家这是让我死啊!爹啊,你没的太早了,不能给你闺女撑腰!你闺女让人给欺负死了!”
“这怎么说的。儿媳妇,你放心。我不会对不起我老兄弟!”季德茂对赵兰英保证:“只要我不死,季海成就离不了婚。”
转头指着季海成道:“你敢离婚就别认我这个爹!信不信我打死你!”
季海成冷着脸不为所动,他发现季德茂已经老了,事情掀开闹起来,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可怕,反而让他更多了几分底气。
“爹,村部说……”
闯进来的季海明话音儿噎在了嗓子里,季小冬给她爹使了个眼色,示意外面说话。
第4章 又一倒霉蛋
季小冬把她爹叫出来,刨去她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挑头的那一段,给她爹讲了前因后果。
季海明边听边摇头叹气:“这可怎么好,这可怎么好!”
季小冬忽然想起她爹刚进院时没说完的话,问道:“村部怎么说?”
“哦哦。”季海明也想起了自己家的“正事儿”:“村部说你刚过十岁,咱家要往后排。先紧着上半年的发证。”
季小冬扯扯嘴角笑了笑。
“本来想着你爷爷是会计,让他到村部说句话。”季海明又是一阵叹气:“家里出了这档子事儿,哪里还有心思管别的。”
“可不。”季小冬对她爹说:“你抓紧去院里看一下吧,别真打起来。”
“不能,不能。”季海明虽然嘴里说着不能,却还是匆匆进了院子。他太知道她爹季德茂的脾气了,不拉这点儿搞不好真出大事儿。
季小冬没有再进去,看热闹也是会被误伤的……
她也不想回家,就这么漫无目的的在村子里走。
她从小长在城里,后来工作虽然跟农业有关,但更多是跟着季节的流转去试验田,冬天很少有机会能到农村去看一看。
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树上的叶子已经落尽了,枝枝杈杈孤零零的插向天空,田野里衰草遍地,房前屋后一堆堆没有融化的积雪,满目荒凉,天地之间只余黑白两色。
季小冬绕着村子转了一圈又一圈,偶尔遇上几只野狗。
寒冬腊月里有了微微汗意,这点儿热气和汗意被北风一吹,却比方才更冷了三分。
季小冬不想回家,她早晨在家里观察了一下,除了一个大土炕,家里没有了其他取暖设施。她又不想一整天都在炕上窝着,去哪里呢?想来想去,裹裹衣服,走向刚刚路过村头时看到的一处麦秆垛。
麦秆垛又松又暖,往深里掏,还会有保留下来的夏日阳光的味道。农村的小孩子,冬天喜欢在麦垛上掏个洞,像小鸟趴在鸟窝里那样蹲进去,又好玩有暖和。
现在这个麦垛,是季小冬的目标。——她虽然没有农村生活的经历,但是她知道,细胞呼吸作用产生热量,麦秆垛的中心一定很暖和。
科研大佬季小冬跟着她的“科学判断”,终于走到麦垛前。
拉开弓步,撸上袖子,双手成抱球姿势掐到麦垛里……
“啊啊啊啊啊——这是什么??!!”这个软塌塌还有点热的是什么!!为什么没有麦秆嘎巴嘎巴光滑硬脆的触感!!!季小冬瘆的鸡皮疙瘩从手指尖儿起到耳朵根。
“啊啊啊啊!!!”麦垛里摇摇晃晃站起来个头发蓬乱脸色苍白捂着胸口身上粘满麦秆儿的人:“季小冬你有病啊!!”
“你谁啊!!”
两个人同时尖叫起来。
“季小冬你真有病啊!”
季小冬打量着眼前的少年,年龄看起来比她大不了多少,脸上是毫无血色的白,头发蓬乱,微微上挑的眉梢眼角,显露出少年人对世界的嘲讽与反抗。
最刺眼的,还是他额头上如何也遮不住的一大块青紫。
这谁?季小冬一点儿都不见外的“鸠占鹊巢”,钻到麦垛已经挖好的洞里。
既然他认识我,说明“季小冬”也认识他。如果他能嫌弃我是“倒霉蛋”,直接走了把这个地方让给我就好了。
季小冬一边想一边对丝毫不动的少年说:“往那去一点儿。都没我的地方了。”
没想到少年白了她一眼:“这本来就不是你的地方好吗?”
这小鬼头有意思。季小冬就喜欢治这种不服气的小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