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娶毒女(22)
阿锦只是含笑,却不多说一句话。
我下了回廊,径自走到樱花树下,而容云就站在抄手游廊里,痴痴的看着犹如仙女一般的阿锦。
“什么时候回来的?”
“有两日了。”
“小狐狸怎么回事?”
阿锦不愿多说,我只得叹气,也不敢多问,生怕触了她的伤心事。
我与阿锦聊了好久,日头正高,晒的很,有伺候的丫鬟将绿豆汤拿了过来,清凉解暑。
喝了一小碗下肚,果然觉得凉快了不少。
一眼瞥去,容云一身白衣,还站在原地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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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云:“情”一字最是难得
第三十五章 情深(8)
“你看。”我悄悄的推了一下阿锦,她懒洋洋的,一点都懒得动,我不禁叹气。
阿锦说,她去东南见到了很多奇怪的事,比当年在忘川见到的还诡异。
那里的人,有的可以幻作飞禽走兽,有的头长犄角,形状八龟,还有,更可怕的是,在那里,神话中传说的妖被奉为“神”。
前世,我一直活在宫墙之下,从未见过这世间的百态,只有尔虞我诈的冰冷宫闱,听阿锦一言,我竟不知,这世上还有“妖”“神”。
“他们会妖术吗?”
阿锦摇头,“听那里的术士说,这些妖术都只是幻像,是施法者构造出来的一个奇幻世界。”
“真好玩。”我由衷羡慕。
阿锦失笑,“等这边的事儿忙完了,咱们便去东南玩玩。”一顿,“我回了禹城一趟,见到了梁儒,是你做的?”
我点头。
“你还想如何?”
我起身,只瞧,容云还在长廊里站着,一身白衣翩华绝世,。
“容云说,他不会放过顾轩瑾,他要杀了他。”
阿锦还是没什么神色,依旧淡淡的,樱花悄悄的飘落了下来,我替她将残花拂去,侍女煮了一壶清茶递给了容云,他接过缓缓的走过来。
阿锦爱茶,也烹的一手好茶,茶道讲究五境之美,茶叶、茶水、火候、茶具、环境,唖一口香茶,看一出好戏,这滋味,真当妙哉!
“玉珑茶,东南茶商带来的。”
容云的手很白,也骨节分明,何曾想,那双手脏了多少儿女的血,阿锦迟迟不语,微阖着眼。
我笑道“吃有吃道,茶有茶道,世子爷,这赏花的人没了赏茶的心思,你还是放着吧。”
说完,我又轻抿了一口凉茶,东南盛产茶盐,每年的茶供不应求,看来,为了讨的美人心,世子爷下的功夫不少。
容云也是个冷淡的人,听我这样一说,便也放下了。
“你们听曲儿不?我让戏班子过来。”
人家问媳妇,我不插嘴,可耐不住这阿锦是个不理人的,瞧着容云寂寥的眸子,我便搭了句话,“世子爷觉得戏班子能比得上阿锦的歌喉美吗?听得耳朵都出茧子了。”
这般言语,换成前世,容云早该将我扔出去了。
“阿臻说的是,免得污了你们的耳朵。”
话落,我不由的心底失笑,这个容云,还有哄人的本事了。
“挡住阳光了。”
咚的一声,平静的湖面犹如被扔了一块石子似的,泛起了层层波澜,容云急忙退后了几步,讪讪的摸了摸鼻子。
我瞧着阿锦的脸色,一片平淡,前世,伪装了多年,果然,气人的本事一直没丢了,恐怕现在心底在默默的偷笑了吧。
“爷。”
我扭头看了眼,红墙下,林逸在容云的耳边不知说了句什么,容云的脸色立马变了,阴寒森冷。
我垂眸瞥见,他深深望了眼阿锦,嘱咐了林逸几句,人便走了,穿出了走廊,拐角处,再也看不见了。
“回神了。”
阿锦拍了我一下膝盖。
第三十六章 情深(9)
父亲来信,催我抽个日子回去一趟,我回信说时机还不到,这日,我竟收到了一幅画像。
前几日,我撇了几枝花瓣,泡在了酒里头,杜康酒辛辣,我喝不得,安卿说,枣树上面的花解辣。
阿凉将酒挖了出来,掀开瓶塞,“晕”,像是黄鹂鸟拉得臭臭一样,我掩鼻,立马给盖了回去,嫌弃的看向树上睡觉的安卿。
“都是你出的馊主意。”
“师傅,是你嘴馋。”
安卿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的喝着杜康酒,回怼了我一句。
“你下来。”
“我不。”
“下来。”
“不。”
气急之下,我噌噌的爬上了树,阴笑着看向微楞的安卿。
“你个女孩子,怎么还爬树?有没有――”
安卿说了一大堆,我懒得理他,一手环着树干,右脚踢向了他的脚踝,他眼尖,立马闪开,咻的站了起来。
“比试比试。”
“谁怕谁?”
安卿撸起了袖子,脚下立马攻了过来,我也懂点皮毛功夫,安卿在拳脚上占不得便宜。
一般都是阿凉与安卿经常打架,而我只顾看着乐呵,竟不知安卿的身子稳如泰山,而自己摇摇晃晃的,看着,就像是要掉下去的。
我脚上一飞,那厮手里的杜康酒哗的一下落了下去,我只听到了酒坛粉身碎骨的声音。
“怎么样?吃我一记,滋味如何?”
安卿挑眉,弯了个兰花指意有所指的看着下面,我心底还没鄙夷他,眼风扫过,惊得一脚踏空,掉了下去。
树上,蝉鸣蹄叫,扑哧扑哧飞走了。
我眨眨眼,惊险的看着还有一米高的地面,松了口气,亏得没有摔死,抬眸,一张犹如刀雕刻般的俊脸,熟悉的眉目,紧紧抿着的薄唇,身上刺鼻的杜康酒――
“啊”我从姜彦的怀里蹦了下来,结结巴巴道:“先――先生――”
我竟然把酒倒在了姜彦的脚上,还有几个碎渣渣残留在他的脚面上,这一刻,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不会想捏死我吧。
可是,姜彦将手里的碟盘放下之后,便走了,没有作半刻的停顿。
一拐一拐的背影,他是不是受伤了。
“姑娘。”阿凉将已经被浸湿的画像给我拿了过来,我掩面扶额,真是糟糕,心下恼怒,抬头,却见那个罪魁祸首还倚着树干,斜斜的看向了院子外。
我一怔,收回了目光,大吼了一句,“给我滚下来。”
“咔嚓”一下,我听到了树枝断裂的声音。
卿宥说,医经的课被一个老夫子替了,听说是姜先生生病了,与山长请假了,我羞恼,不会是因为被酒坛砸伤了吧。
“姑娘,相爷又送了一副画像过来。”
“拿去烧了。”
卿宥阻止道:“什么画像?”
“你阿臻姐的未来夫婿,相爷亲自挑的。”
我抬头呸了树上打盹的安卿一句,“就你多嘴。”
卿宥是嫡长皇孙,国子监读了半年,便被送来了骊山书院,可见,皇家的重视,而他,心思也是个重的。
“这似乎是蔺家的那个小将军,前几年,出去打仗立了功,封了个将军。”卿宥打开了画像,琢磨了一会儿,歪头看我。
我轻笑不语。
“阿臻姐,你要与他成亲吗?”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古以来都是这样的。”
卿宥笑,“我以为阿臻姐不一样呢。”
阿凉默默的将画像收了起来,我也没再多话,去厨房熬了一锅山药乌鸡汤,足足熬到了太阳落了山,这才收拾好了。
安卿不知跑哪儿去了,阿凉也没见到人影,我自己提着汤匙往竹园赶,自己惹出来的祸,跪着也得走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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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臻:若是世间双得有情人,该多好1
第三十七章 囚杀(1)
竹园里,冷冷清清,只有贞贞在院子里忙活的身影,进进出出,看到我来了,微愣了一下,擦了擦身上的油烟味,走向我。
“姑娘怎么来了?”
我道:“先生在吗?”
贞贞似乎往篮子里瞟了一眼,我有意无意的遮了一下,她这才忙道:“先生在屋里头看书呢?”
我点点头,越过她往里面走。
贞贞拦住我,“姑娘,师傅吩咐了,不允许任何人进去。”
“那麻烦贞贞姑娘去说一声。”我停了下来。
“师傅可能睡了。”
我笑了,直接拂开她,大步跨上了石阶,身后,贞贞一把将我拉住,那戾气、力气,绝非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