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娶毒女(19)
“――”
我语无伦次的说了好久,阿锦也抱了我很久,我的泪打湿了她的肩头,阿锦一向如此,所有的痛都埋在心底,不做声。
许久许久,外面的天空都暗了,我才听到阿锦的声音,“你回来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扳倒萧临梓,报前世之仇?”
“阴兵残忍,不扳倒萧临梓,我们活不下去。”
良久
“好,我帮你。”
我看了看陡峭的悬崖,又望了眼深不见底的崖底,奔腾的江水声哗哗的响,我皱眉返了回去。
“阿锦,你在做什么?”
闻言,阿锦回头看我,一脸笑意,敲了敲后面的石壁,“你听到了什么没?”
我顺势趴了过去,耳朵里传来的是哗哗的水流之声,后面是河流,我与阿锦对视一眼,她点头。
我又去敲了敲其他石壁后面,这才放了心,看来,只是一个出口,不是什么天然的巨河。
阿锦的武功一向是顶好的,我亲眼目睹着她将一个石壁镇出了口子,自从重生后,我坠崖,失明,刺杀,被害,又落崖,无处不在的危险席卷了我的身,索性,阿锦回来了,可以信任的人回来了。
我与阿锦游了好久,久到我觉得四肢都快麻木了,终于的,让我看到了曙光,我们落在了一片世外桃源里。
到处都是花草,目之所及的地方,一片花海,我起身,往那颗大树走去,这树,目测,也有千年的历史了,古老的沧桑岁月在它的身上也留下了斑驳的痕迹。
阿锦似乎不想多停留,要拉我离开。
一位老者突然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身后还跟着翩翩贵公子,我瞳孔一缩,“容云”。
“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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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臻:世子爷,小虐怡情大虐伤身啊――
容云冷哼:先收了你家的妖孽啊,不知实情,有你受的,本世子,老婆孩子热炕头,日子爽歪歪~
远处飞来一记白眼
阿锦:滚!
阿骨绝对的亲妈,哈哈哈~
第二十九章 情深(2)
老者是尉犁子,忘川家族的长老,后来,机缘巧合之下,成了阿锦的师傅,顾轩瑾灭忘川满门的时候,是尉犁子带走了阿锦,救了她出来,后来,一直不知所踪,听闻他的称呼,我突然想笑,老天是在捉弄谁,似乎好多人都回来了。
阿锦背对着他们,我扫了容云一眼,他似乎脸色更苍白了。
“你们在说谁?”
阿锦转了过来,一双大眼睛里满是疑惑的盯着二人,俏皮的捋了捋额间的碎发,我微怔,没有说话。
不相认,是最好的结局了。
阿锦说完,便过来拉我,可容云突然上前了,清冷的眸子,淡然的神情,直勾勾的望着阿锦的脸,天地都为之黯然失色。
他想触摸阿锦的脸,却被阿锦闪身躲过了,“公子自重。”
“你没死。”
我被阿锦拉着离开的时候,后面近乎疯狂的笑声让我的心为之一惊,“你没死——”
“你没死——”
我回头看了一眼,满目的血色,容云嘴角的残血染红了整片草地,他一身白衣,大笑着,眼睛却势在必得的看着我们离去的地方。
我与阿锦出来了,停在了骊山书院的湖泊边,来来往往的人很少,应该是夺峰大会还未结束,阿锦蹲在湖边,失神的望着湖里的芦苇荡,不言语。
我心痛,却无能为力。
片刻,我道“他的病似乎还没治好?”
容云生来便被下了剧毒,母亲身为上一任忘川圣女,他一出生,便被关到了幽冥,从小,镇北王征战沙场,小小的容云,是被府里的杨侧妃给下了毒,这么多年来,一直未治好。
前世,阿锦善用毒,又是医者,冒了必死之心,下了阳叔子的墓穴,找到了神曲,解了容云身上的毒。
阿锦不说话。
我叹了一口气,抱住她的双肩,“他是在忏悔,赎罪。”
一朝重生,阿锦却被告知死了,他还未来得及再见,人便没了,所以,不肯治好自己的病是在赎罪吧,想来,都怪我,若不是阿锦为了救我,又怎么会暴露了自己,让容云找到。
容云,该一辈子活在自责里,活在痛苦里的。
南飞的燕子轻拂过水面,一排一行的,轻过踏无痕,水面泛起了层层波纹——
阿锦转眸看我,“你、容云、还有花瑄子少年好友十载,怎会为了我——”
我轻笑,“你是想说怎会为了你恨容云吗?”
阿锦点头。
“人是会变得,当初若不是你,父亲会死,而且,本来,你们之间的事,便是容云做错了,他该悔悟的,至于花瑄子,我与他——”
“对不起。”
我起身,笑,笑自己的愚蠢,笑阿锦的善良,“你有什么错,错在我。”
我与阿锦坐在湖边的长椅上,看着夕阳西下,落日撒上了一层光辉,我听她娓娓道来——
“其实,我重生回来,没有在回苏府,便是不想在走当年的路,回想起来,大家的死都是因为我,不是为了救我,父王不会死,不是我,顾轩瑾不会死,萧姝不会死,不是我,太子一门更不会家破人亡,皇宫内外血色一片——”
“阿锦——”我拔高了声音,“这都不是你的错,镇北王是顾轩瑾杀得,顾轩瑾是被阴兵吞噬的,萧姝是殉情死的,太子是夺嫡——”
阿锦看我,绝望的眼神我从未见过,她道,“是啊,顾轩瑾杀了容云的父王,容云又怎么可能放过他。”
一直以来,我都忽视了镇北王是怎么死的,只记得,护城河上的惨烈,只记得阿锦绝望的跳下护城河,可是,我们都忘了,忘了容云心里的痛。
我沉默闭眼,可容云也确实算计了一声,算计了整个天下,整个九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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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有时候都身不由己,又情难自禁,却终究敌不过现实流年——
第三十章 情深(3)
时间飞过无痕,高锣钟鼓闷的一声响起,有人夺峰了——
我与阿锦迅速收拾了心情,往看台走去。
也许,皇家的人个个厉害,夺峰的竟是年幼的卿宥皇孙,那么大的学子里,脱颖而出。
我看着他深沉的走向高台,心哒的一跳。
“那是卿宥?”
我诧异,“阿锦,你记得?”
“当初嫣如身为鈡侧妃,我曾去过东宫几次。”一顿,“众人都说容云为了夺嫡杀了卿宥和硕阳,阿臻,你信吗?”
信,经过了那么多事,我信了,可看着淡漠如菊的侧颜,我压下了心头的疑惑,“阿锦信吗?”
“不信。”
“为什么?”
“你还记得,当初先帝一死,各藩地诸侯回京,唯独少了谁吗?”
我一怔,当时情况惨烈,太子妃出家,我惊诧与太子的身死,根本没来及关注地方诸侯回京。
阿锦看我,片刻,笑了,“夏侯王,东南夏侯。”
我回了舍斋的时候,阿凉正在翻土,我一进去,阿凉似乎顿了一下,随即将手里的铁楸扔下,朝我跑了过来。
“姑娘。”
“我没死。”
卿宥也跟着后面回来了,两人大喜过望的样子让我一笑,“好了,卿宥,你快去备课吧。”
“姑娘,你是怎么回来的?”
我坐在树下,接过了阿凉递来的茶,“故人救了我。”
“那他真厉害了。”一顿,“我认识吗?”
我想了想,“九州皆知吧。”
阿凉看了看头顶的枣树,“姑娘怎么没把救命恩人请回来?”
小黄花一撮一撮的落了下来,缤纷美丽,我弹去手上的花,淡淡回了句,“她有事,去东南了。”
树上的花落得更厉害了。
阿凉感慨了句,“真远。”
这时,躺在树上的安卿又扔下了一撮花来,不屑道“快马半月便到了,远什么?”
“你在摘花,都不结果了,红枣又大又脆,十分甜,你这个孤坟野鬼的,肯定没吃过。”
一来二往的,两人又打起来了,我摇摇头,回了屋子。
第二日,我这个小佛堂,迎来了一尊大神。
林逸敲门,敲过三响,门没开,两人就在外面候着。
我起的向来晚,两人在外面等了许久,日头也高高的升了起来,阿凉说,外面又来了一个小童,是南斋院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