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时知相遇(17)
沈冲又来传消息了。贺一舟找了一个可以看到两个人休息的位置,听着沈冲报告。
“您是先听好消息还是先听坏消息。”沈冲说。
“有事快说,有屁快放,别磨磨唧唧的。”贺一舟远远看着睡着的两人,催促沈冲快点说。
“那属下就先说好消息吧,岳丹那个老家伙已经准备行动了,前几日的地震,西凉方面觉得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他们想要提前行动了。”
“那太好了,我们就来个瓮中捉鳖!”贺一舟笑着说。
“还有一个坏消息……”沈冲看了看贺一舟不知道该不该说。
坏消息
“什么坏消息,说吧。”
“上回您要我打听的易若雪姑娘……”沈冲有些支支吾吾。
“哦,继续说。”贺一舟现在也不怕什么坏消息了。
“上回传消息回来的手下没有说清楚,那个,那个说是死了的易若雪,其实……其实就是您那刚过门的将军夫人……”沈冲声音越来越小,将军可能确实是受到过诅咒的人,这已经是第三个夫人过门没多久就死了。
贺一舟就是陆屹山,贺一舟只是化名。
“你说什么?”贺一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前几日夫人陪嫁的丫鬟回到府上说,说夫人在前往西凉的路上,遇到山贼,失踪了。”沈冲继续说,“所以大家都传说,将军夫人又被将军克死了……线人只是说有一个易若雪姑娘死了……属下,属下也没仔细问……”
“不用说了。”贺一舟心里美滋滋的,眼前的这位易若雪,就是自己刚过门的夫人?当时匆匆娶妻,就是为了躲避李若云的纠缠,连对方叫什么名字也没有弄清楚……成亲那天面也没见过就来处理军营里的事情,耽误了拜堂,真是可惜。
沈冲看到贺一舟脸上一会笑一会皱眉头,也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什么,沈冲继续说道:“不过,那个铁匠的女儿,在下打听清楚了,那个姑娘……”
“哦,不用告诉我了……”贺一舟打断了沈冲的话,他已经得到了最好的消息。脸上的笑容怎么也掩盖不了。
沈冲有点摸不清头脑了,夫人死了还这么开心?
沈冲看了看贺一舟望着的方向,正是两个姑娘睡着的地方。内心里默默地骂了一句——禽兽。
难怪死了夫人还开心,原来是有了新欢。
“西凉准备什么时候行动?”贺一舟又问。
“七日后。”
“你去安排好军营里的事情,我过几日就回去,先让岳丹那个老狐狸得意几天。”贺一舟准备再陪易若雪几天。
“属下遵命!”
贺一舟看着已经睡着的易若雪,心里既满足又开心,上天也许真的垂怜他了。
……
“你还知道回来?”一位紫衣少年把玩着一个纯色透明的水晶球,正是那天在泰华阁内五百万两黄金拍卖得到的玄机球。
“为了得寻到这玄机球耽误了些时间……”
“呦呦……看来还是我耽误了你。”紫衣少年戏谑的说道。
“属下不敢。”
“不敢?我看你是胆子大的很!”紫衣少年从腰间抽出一条黑色皮鞭,用力一甩,一道血印出现在了刚才回话人的脸上。
回话人抬起头,俊俏的脸颊上赫然出现一道深深的血印子,正是暮青。
“说吧,给你机会,你做了些什么?”
“属下只是不忍见死不救……”
暮青的话还没有说完,又一道皮鞭从天而降,打在了青色的衣襟上,又是一道血痕,暮青一动不动只是默默的忍受着继续说道,“属下并没有干涉……”
“你还没有干涉!?原本应该有二百四十三条命,现在只回来了九十六条,你还说没有干涉?”紫衣少年说着又抽下来了几条鞭子,雨点般的鞭子一下一下抽在了暮青的身上,瞬间他青色衣裳被鲜血染红了,但是他仍然是一动不动,连哼都没有哼一声。
紫衣少年将玄机球放在一个木匣子里,放在了自己的花架上,又拿起水壶,一点一点给自己种的鲜花浇水。
这原本是一座巨大的花园,两人身处在繁花之中,但刚才的场景却让人感觉到阴森恐怖。
这巨大的花园中有奇珍异树和品种各异的鲜花,有的花含苞待放,有的花已经枯萎,但是紫衣少年并没有将他们除去,而是小心翼翼地将枯萎的花朵埋了起来。
“我告诉过你多少回了,既然你做了选择,就不能插手凡间的事情。”紫衣少年埋好枯萎的花朵,又开始浇起花来。
“属下知晓了。”暮青拱了拱手。
“记住了,下次如果被我发现了你还插手,可不是几下鞭子就能解决的事情了。”紫衣少年又开始侍弄起他的花来。
“多谢……”暮青有些坚持不住,鲜血从他嘴角流了出来。
“好了,赶紧回去歇几天,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你做呢。”紫衣少年头也没有抬起来,还是在浇着他的花朵们。
“沧蓝怎么下手这么狠……”小童忘忧看到踉踉跄跄回到屋内的暮青,赶紧上前扶住他,抱怨地说。
“不许这么说他……”暮青脸色苍白,血印子在他脸上显得更加明显了。
“可是,你受了这么重的伤,你也没有做什么呀。”忘忧扶着暮青坐下,气鼓鼓地说,“我们只是回来晚了些……难道……公子独自去办点事情那几天……”
忘忧想起暮青说自己有些私事要办,让他带着玄机球先回来,也不知他那几天做了些什么……
“闭嘴!”暮青皱紧眉头,打断忘忧说的话,一时气血上涌吐了一口血。
……
这厢,易若雪一行人已经到达了西凉边界的小镇,西崃镇了。
西崃不远就是修觉山,过了修觉山就是军营驻扎之地了,再往西就是西凉境界了。
西崃镇地处两国交界,街面上除了有南湘国人,也有很多西凉商人来此经商,虽说两国之间征战不断,但民间交流却一点也不受影响。
三人来到西崃镇,这镇子不大,但街道上人声鼎沸,来来往往十分热闹。镇子口竖着一根约三丈高的杆子,杆子顶上吊着一块用红色的纸包裹着的猪肉。
杆子下,站着一位屠夫,他大声吆喝着:“估膘估膘咯,估票三文钱一张,估中的将肉带走……”
一群人围上去纷纷抢购屠夫手中的黄色草纸的估票。
阿玉看到人们纷纷抢购估票,也冲上伸着手喊道:“给我一张给我一张!”
易若雪和贺一舟看着阿玉凑热闹,也没有阻止,笑着等着她。
不会儿,阿玉拿着一张黄色的草纸回来了,小脸红扑扑的兴奋极了:“若雪谢谢,你说,我写多少合适?”
易若雪笑着说:“写什么?”
贺一舟解释道:“这估膘就是猜猜这块肉有多重,猜的最接近的,就能把这块肉带走。”
易若雪明白了,她围着旗杆走了一圈,说:“阿玉你就写……”
阿玉赶紧捂住易若雪的嘴巴,看了看四周,悄悄地说:“若雪姐姐,你悄悄的跟我说。”
细作
易若雪笑着附在阿玉耳朵上,说了一个数字,阿玉点了点头,认认真真地在黄纸上写上了自己的名字和肉的重量,叠好纸交到了屠夫手里。
“你写的多重?”贺一舟好奇的问。
易若雪神秘的笑了笑说,“一会你就知道了。”
屠夫把卖出去的估票收了回来,又把杆子上的猪肉放下来,当着众人的面称了称,三斤六两二钱。
随后屠夫开始念大家交上来的估票。
“张四,四斤!”
“哎,估多了!”人群里一个声音叹息道。
“李重喜,三斤四两!”
“哈,有希望!”另一个人说。
贺一舟看着易若雪淡定的面容,有点着急:“易姑娘,你到底估了多少?”
易若雪笑着说:“等会你就知道了,阿玉你可别透漏。”
“好的,若雪姐姐,我绝不说!”阿玉捂着嘴巴,哈哈笑着。
贺一舟只好等着。
“刘良,三斤五两!”
快念完了,这个刘良和李重喜两人不相上下了。
“胡大洋,三斤六两一钱!”
在人群中传出啧啧的赞叹声,“这个胡大洋猜的最接近,就只差一钱。”
屠夫手里的估票也要念完了,这块肉可能就是胡大洋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