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脑袋似乎被什么不知名的东西狠狠抽了一下,有些细微却持续的疼痛。
再想着要让蒋红梅随他回去,头就痛得更加厉害。
这就是那个被找回来的亲生女儿?
满头的黄毛被编成了一个奇怪的辫子,……眼神倒是有些凄楚动人,……那单薄却又丰满的身躯却更加诱人。
那个瘦削单薄的姑娘十分美丽。
杨伟东狠狠摇头,想要把脑袋中那个诡异矛盾的念头给狠狠甩掉。
可越是摇头,越是头痛。
只要他下意识接受那个姑娘十分漂亮,他的头痛就会减轻。
太奇怪了!
也许这几天的□□工作太忙碌了。
杨伟东如此想。
蒋红梅让她先回去,过几天就去找她。
对,就这样。
苏乐乐看着杨伟东一脸急切地和自己打了招呼,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说,下一刻却在看见门口扭着腰站着的蒋红星后,什么都忘记了。
这就是女主的力量吗?
不管你好不好看,不管你是不是个好人,只要是女主,所有男人就必须像几辈子没见过母猪一样,死活往你身上扑。
嘿,管你什么女猪男猪,所有人渣小爷一个也不会放过,等着瞧呗!
门里面,蒋副主任去了书房工作,刚才王主任和蒋红学忙着安慰至今还在泪如雨下的蒋红星。
蒋红星的眼泪今天应该是止不住了。
眼看着苏乐乐一口咽下窝窝头,高高兴兴地把她用过的所有东西都打包扛到了门外,她何止眼泪忍不住,心头血都要忍不住喷出来。
可看见了杨伟东,她的眼泪却自动关了闸门。
小眼神里带着钩子,一手扶着门框,胸口贴着墙,微微翘~起臀~部,凄然地瞧了一眼杨伟东,然后垂下了头。
杨伟东忘记了来这里的目的,两条腿不由自主向蒋红星走去。
苏乐乐去了一个专门收二手货的地方。
什么连衣裙小皮鞋、什么滑雪衫丝绵袄,什么被褥蚊帐,苏乐乐眼角都不眨一下,统统卖掉。
除了一只小巧精致的梅花表,苏乐乐和买家谈了很久的价钱。
一个小时后,苏乐乐怀里揣着一千九百块钱,背着她原来的课本,以及小包袱,找了一家旅馆住下。
四个人谁也没有邀请她住下,她一点也没有难过。
蒋副主任的五百块钱,以后要用学校的荣誉来还的,她不丝毫不欠人情。
至于其他三人,从今天起,应该也不再有什么关系了。
明天带着户籍证明去转了户粮关系,公社和村里办了户籍就能转学到公社,苏乐乐心里想着,嘴角笑容就露了出来。
这辈子,还是能上学,苏乐乐很是满足。
晚上好好睡一觉,明天去转户粮关系。
嗯,顺便,还要剿灭恶龙!
第21章
杨伟东稍微坐了一小会就离开了,这让王主任心里有些忐忑。
以前杨伟东来找蒋红梅玩,他都能在蒋家待上好久。
幸亏杨伟东对宝贝女儿蒋红星态度很是不错,眼神柔和,语气和缓,没有一点看不上村姑的意思。
……甚至,有一点点微不可查的殷切。
这就好。
杨伟东的继母廖卫东是市妇联的副主任,她很得省里的赏识,如果不是杨伟东的父亲关键时刻胳膊肘往外拐了一次,王主任也坐不到主任的位置上。
王主任松了一口气,没察觉到儿子蒋红学有点不和谐的表情。
蒋红学则敏感地发现杨伟东看蒋红星的眼神有些不对劲,可他奇怪以前他这么看蒋红梅的时候,自己怎么就一点也不反感。不过他马上说服自己,蒋红星有杨伟东的支持,就算大字不识一个去苏市中学上学,也不会被人欺负。
这是好事!
杨伟东离开蒋家的时候,竟然觉得自己在认识蒋红星以后通体舒畅心情愉悦,可若是再想一想蒋红梅,又马上脑袋抽痛不已,遂也就不再多想,脚步匆匆的回家了。
王主任刚才说请他继续照顾蒋红梅的妹妹蒋红星,丰枣村读书条件差,蒋红星一直都忙着务农且家里条件苛刻,没有机会上学,让他帮忙照顾一下蒋红星的意思是,能不能学到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融入集体生活,思想进步就行。
杨伟东觉得自己当时简直就是心花怒放,能和蒋红星白天都相处在一起,那是一种多么愉快的感觉。
他一口应下。
现在想来,即为怪异,但又说不出哪里怪异。
傍晚,蒋副主任和王主任都出门了,蒋红星敲开了蒋红学的房门。
蒋红星洗过了澡,稀疏的黄毛湿哒哒贴在后背,因为天实在太热,她上边只穿了白色衬衣。
衬衣是新做的白色的确良,挺括但半透明。
蒋红学觉得自己全身都被不知名热浪包围,手似乎有了自主意识,覆盖了上去。
蒋红星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亲~哥哥在做什么,她只是眼泪突然掉了下来,委屈的不行不行的。
蒋红学的手背差点被灼热的泪滴烫出窟窿。
“呜呜——苏乐乐——呜呜呜——她怎么可以这么欺负马翠花同志——呜呜——”
蒋红星回到蒋家后,第二次开口说出马翠花的名字,竟然也是一副满满的思念和感恩之情。
蒋红学全身从手掌开始,滚烫得无以复加,蒋红星哭哭啼啼说了什么,他全部一口应下。
要说的事情说完了,蒋红星离开了依依不舍的蒋红学,回到了自己房间,脱掉了衬衣,在里面穿上了王主任给她新买的内衣,擦干头发,才出了房间。
蒋副主任两夫妻回来的时候,蒋红星正安安静静地翻着陌生的课本。
王主任让她好好休息先把身体营养跟上去,学习的事情慢慢来。
蒋红星低头轻轻应了,才乖巧地回到房间。
王主任这才发现儿子蒋红学不在家里,也没多问,儿子这个年纪,应该有他自己的工作和生活安排。
蒋红学很晚才回家,看了蒋红星紧闭的房门,站了很久才回自己房间。
他去了不少地方,找了很多人,自行车脚踏板被他踩得快烂掉,他才匆匆回到了家。
很累,心里却很欢喜。
红星受苦多年,为她出口气又怎样?
第二天,又是一个火辣的三伏天。
苏乐乐换了一身衣服,将钱贴身藏好,背着小包袱离开了旅馆。
去了办事处,出示了介绍信和其他证明,找到了办理户粮关系的地方。
“为人民服务!”苏乐乐响亮地隔着玻璃窗开口打招呼,“同志你好,我想转户粮关系。”
对方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姐,看苏乐乐精神饱满,眼神明亮,一身布衣虽然有补丁但干干净净,很是有好感,也开口回应:“主~席万岁!小同志你好,你叫什么名字,从哪里转到哪里啊?家里的大人呢?”
苏乐乐大声应答:“我们都来自五湖四海!我叫蒋红梅,从苏市转到东方红公社下的丰枣村,改名为苏乐乐,这是我的介绍信、证明……咦,怎么啦?”
苏乐乐看见对方刚才还一脸笑意,突然就晴转阴,从窗户洞里一股脑把东西全推了出来,她连忙把东西收好,疑惑地问:“同志,这是怎么啦?”
那个大姐狠狠皱眉,仿佛看着一堆垃圾:“打到一切反~动派!你就是蒋红梅?那个偷了别人美好童年,霸占别人父母十多年、还对亲身母亲恩将仇报的蒋红梅?你还有脸来转户粮关系,你还想落户到自己亲生~母亲那里?告诉你,群众的眼睛都是雪亮的,你是个窃贼,无耻的窃贼,我代表我们广大无产阶级劳动者,我代表受苦受难的贫下中农,唾弃你,鄙视你,我拒绝为你办理所有手续,请你离开!”
苏乐乐差点想要仰天长啸。
小爷我是个窃贼?
不,请看我的正经脸。
绝对不是,请不要侮辱我作为一个恶人的基本尊严。
我还没亮出我手里的战戈,还没有血债血偿,请不要小看我。
想到这里,苏乐乐对这位大姐露出一个凄惨又自苦的笑容,声音里充满了无奈的悲凉:
“没有调查研究,就没有发言权!
同志,我蒋红梅上对得起苍天大地,下对得起主~席群众,我自幼在主~席的教诲和语/录下成长,为了练就红心,我忍痛离开了养育我多年的父母,主动留在丰枣村,决定在农村广阔的天地中,锻炼自我不断成长,接过革命先辈的担子,想要把我们国家建设得更加富强,这方面,我绝对没有任何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