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青雀台+番外(108)

“世子,您难道忍心这般对您的生父吗?”

“生我、养我、育我的是李家,与他何干?他重病,又与我何干?”

他的冷言冷语,成功逼退这群热血战士。

“回去你们该回的地方。”

甩开马鞭,一阵风一样驰骋。如果不是这群人,他就还能继续在李家的美梦,是他们的出现,破坏了这一切。

胸中的怒气堆积,出不去,进不来。

魏司承骑马远远地看着这群人,眯了会眼。

“九爷,他们看上去要回詹国复命了。”德宝轻声道。

“路上跟着,分批解决,留下东宫的痕迹,再剩一个活口回去。”

这一个活口是为通风报信用的,九爷是想借力打力,混淆视听,用外部力量帮自己铲除异己。

试想那个残忍弑杀的江陵侯知道自己的亲信被庆国“太子”暗杀,会不会坐视不管?

德宝心微微抖了下,道:“若是李三公子知晓…”

“知道了如何?”

“你说,他是什么身份?”魏司承觉得,一定与云栖那日去山上有关。

“这……”德宝不敢妄加揣测,李三公子身份,还真不好说。

京城外,有一处五城兵马司的营地。

庆朝提倡官宦子弟练武强身,平日会开放一至两处演练场,李崇音无事时陪李昶来过,这次过来直奔靶场,现在是正午,是士兵训练人数最少的时候。

抽出箭矢,拉开长弓就朝远处的靶子射去,正中靶心。

远处敲鼓人报出数字,引得一片欢呼。

李崇音并没理会围观人,一路走到旁边的五石弓之处,再次拉弓。

银色的光芒不断从手中射出,在空中破开一道道浮光掠影。

如果不是这普通的靶场没有更重量级的,他也许会挑战八石也未可知。

天色渐暗,远处春雷劈入山间,雷声隆隆。

他始终没什么表情,像是没感情的木头人,重复着动作,胸口被魏司承刺伤的地方,因为用力再度崩开,鲜血染红了胸口。

有士兵看到急忙喊来了军医,李崇音也不理会,丝毫没有平日温雅公子的样子。

云栖将他从囫囵中拉回,本来平静了许多。但接二连三的刺激,让他本就不稳定的状态越发暴躁,渐渐有了云栖曾看到的阴郁冰冷的模样。

一开始还有几个士兵围观叫好,但看着李崇音不要命的架势,欢呼声也低了下去,兵马司指挥吩咐着其余士兵先离开,营地暂时关闭。

阴云密布,有人换了轻便戎装来到他身后,看着像是陷入狂躁状态的李崇音,这家伙被云栖从山上带下来的时候,状态就不稳定,云栖的担心是合理的,他还年轻,不够老练的心态让他面对真相时,情绪不稳定。

“一个人多无趣,比一比如何?”

说着,魏司承命人收回被扎成刺猬的靶子上的箭矢,魏司承拉弓,挺起背脊,全身肌肉凝聚力量,仿佛蕴含着无穷爆发力,左臂下沉,箭矢如光般射向靶子。

两人射入靶子的箭矢同样多,各有胜负。

直到箭筒里只剩下最后一根箭,李崇音才如梦初醒般回神。

春雷霹雳下落,将那靶子劈得四分五裂,冒着烟气。

粗壮的雷电,瞬间照亮了他们的脸。

“再不去医治,可要英年早逝了。”魏司承迎着暴雷,取出最后一根箭,说道。

李崇音摸着那处未愈合的地方,反倒笑了起来。

魏司承的箭差点掉出靶子,惊险刺入边缘,他笑了笑,放下长弓。

两人行至一帐篷,屏退了他人。

“殿下,若得不到一样东西,您会如何?”

“尽我之所能,如若不行,另寻他法。”

“如果是我,断其后路,拆其羽翼,让她无路可走。”

魏司承看了他一眼,道:“你要说什么?”

“如若让您领兵西北,你不必拒绝。”

“你怎么肯定就是我,再说目前也只是边关告急,并没有让皇子领兵的意向。”

“西北战事吃紧,破边城是早晚之事,陛下要弘扬庆国之威名,必然需要皇室人出现以镇军心,而您在各方面,相对合适。”

“胡人蛮横,战力以一抵十,你想让我送死?”魏司承仿佛动怒了。

“唯有手握兵权,您的话语才有人愿意听。一来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您能得到军心甚至军权;二来放松其余皇子警惕之心,在竞争最激烈之时,您稳坐钓鱼台;三来能让圣上对您更加放心,圣上要的是让他放心的继承者。”李崇音并不畏惧他的怒意,据实说道。

“我不在京城的日子,所有朝堂势力,将会被他们蚕食干净,也许等不到我回到京城。”

“圣上是不会袖手旁观的,您尽可在战场上一展拳脚。”

皇上要的是权力均衡,为他所用,而不是被朝臣、皇子们瓜分。

他单膝下跪:“音愿为马前卒,为您鞠躬尽瘁。”

李崇音相信,唯有他站的更高。

才有机会得到想要的。

雷雨中,李崇音回到李家。

他先去看望了余氏,又去了一趟邰平阁,侍奉祖母。

却不料祖母对他敷衍母亲,不选通房之事颇为不满。

她年纪大了,加上东苑那两不成气候的,现在就指望李崇音能争气些,哪怕不成婚,选几个通房是应该的,即便有了妾亦属于单身,可谈婚论嫁。

有哪个世家成年公子哥儿,连通房都没有的,说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

李老夫人也是有备而来,择了院子里好些美貌的丫鬟,一排排站着让李崇音挑选。

李崇音这次可逃不过去了,说是来日必给祖母一个答案。

他来到书房,这一日并未阻止各种糖水、谄媚与偶遇。

他看了一会书简,想到那座山上破庙,想到冰池相救,想到她烛光下做长寿面的样子,静静地来到墙面裱好的书画前,是云栖写得那一副字。

襛盛庭,云栖正在屋子绣李嘉玉要的荷包,她先绣的是白云,这并不难,她更头疼的是绣青雀,让她绣这个,简直要了她的命。

云栖苦着脸,一旁的佩文看她绣得浑身不舒服,时不时抖抖手,抖抖腿的,看着就又变扭又有趣,便走过来给她按摩。

云栖从邰平阁回来后,还发生了一件振奋人心的事。

当然,振奋的是院子里的婢女们,云栖要选贴身婢女了。

当了数年粗使丫鬟,并非家生子的佩雯在同伴们艳羡的目光中,被挑中了。

佩雯顶着周围人的目光,又雀跃又兴奋地出列。

云栖又选了当初在偏房给她偷偷拿吃的秦娘子作为妈妈,其余又选了一群二等丫鬟。

余氏:“贴身丫鬟不再选了?”

云栖摇了摇头:“贵精不贵多,忠诚才是最重要的。况且您都把华年姐姐舍了给我,与佩雯一起,就有两个,便足够了,其余的再过些时日选也不急。”

云栖现在的贴身丫鬟就只有两位,内院由华年作为婢女之首,管理所有人。

由于这些都是在余氏手下做惯了的,华年本就在云栖这里,亦是得心应手。

要说这件事,最最懊悔的莫过于曾经与云栖待过一个屋子,但当初随着胡苏一同排挤云栖,把这好机会给白白丢了的一群粗使丫鬟,再追悔莫及她们现在也不可能找云栖评理。

只能含恨地看着佩雯与秦娘子一飞冲天。

时不时守着院子里其他丫鬟的冷嘲热讽,让她们狗眼看人低,可不就自食恶果了。

院门口,有丫鬟通报李三公子过来,云栖还没怎么,佩雯顿时手足无措了起来。

她想到当初在静居书房见李崇音的一幕幕,实在害怕这位,而且当初她说漏了嘴,云栖能不计前嫌,她已是万分侥幸。

云栖眼神安抚了下她,如果李崇音想知道什么,又哪里能轻易拦住。

“你怎么突然过来?”云栖看他神色有些阴郁,让身边人先离开。

“祖母希望我这几日,选好通房。”李崇音在人都离开后,坐到桌边,为自己倒了一杯茶,看了几眼云栖的绣作。

云栖一愣,这在前世不是两年后才发生吗。

这一世,提前了这么多。

记得前世,他选了司琴、司书,至于她是为了当权贵的礼物而训练的,自然是没资格做通房的。

但这事为什么要和她说,云栖:“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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