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殿锁娇(107)

“我困了……”说起来莺莺曾对数名漂亮公子告白过,如今等认清自己的心意,这话却忽然说不出口了。

钦容也没勉强她。

崖下的秋夜寒凉,他搂紧莺莺贴着她的额头落下轻吻。莺莺闭上眼睛呼吸放缓,即将陷入沉睡时,她听到钦容低低道了一句:“三哥哥也很喜欢你。”

比你的喜欢还要喜欢。

“……”

这悬崖下荒无人烟杂草丛生,未被人踏过的泥路十分难走。

这么大一处地方,右扬就算带再多的人都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找到他们,等钦容有力气走路了,他四下查看了番,决定带着莺莺自行寻路。

这崖底下没有食物,钦容寻了几株能食用的药草充饥。那些草味道又苦又涩,含入口中难以下咽,莺莺是饿的不行才硬吞了几株,后来她去湖边洗草药时看到了鱼,兴奋指给钦容看。

“三哥哥,湖里有鱼!”

钦容休息了一夜后脸色愈加好转,他站在不远处思索着一会儿要走的方向,听到莺莺的声音道:“莺莺,我们没有打火石。”

想要吃鱼可不只是需要打火石,钦容和莺莺都是在皇城中长大的,也不知这新鲜的活鱼该如何处理。

一次坠崖,莺莺发现钦容也不是无所不能,前世极为嫉妒他样样出色的莺莺这会儿倒真希望钦容什么都会,洗干净药草上的泥土,莺莺饿极了来了句:“三哥哥,你觉得生鱼好吃吗?”

不然就抓一条生啃吧,就是不知生鱼和药草哪一个会更难吃。

这想法虽然荒唐,但莺莺不是开玩笑,是真准备抓一条生啃。只是才撩起裙摆,钦容就走到她的身边把人拉回:“你脚腕有伤,现在不能下水。”

莺莺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可是我真的好饿。”

钦容拿起一株干净的草药喂入她口中,摸了摸她的头发道:“先忍一忍,咱们往前走走或许能寻些野果。”

不能再坐以待毙,目前也只能如此了,只是莺莺没想到这崖下会这么难走,后来他们又在崖下打转了两日,走了不知多少路却还是没看到出口。

两日的行路,莺莺强撑着不做拖累,但步伐却越来越慢了。

一个跄踉,莺莺因忍受不了脚腕的疼痛跌倒在地上,钦容蹲下身赶紧将她扶了起来,发现她脚腕上的布料渗出血迹,随着他的轻碰微微后缩。

“是我不好。”钦容低低这么道了句,使劲拽了拽锁链未能将它们拽开。

这脚铐是他命人造的,自然最清楚摘下来有多困难。没想过他想要用来困住莺莺的东西会成了伤人之物,钦容脸色苍白,被长睫遮挡住的眼睛晦暗不明。

莺莺看出钦容的自责,相对比钦容身上的伤,她觉得自己这点小伤不算什么。不想因为自己而耽误赶路,所以莺莺安慰道:“……其实,我也没那么疼。”

“还是可以继续赶路的。”

见钦容又试探着去解锁链,莺莺拍了拍他的手劝道:“三哥哥,这天都快黑了,咱们还是再往前走走吧。”

“真的,我真没觉得疼……”

莺莺不是没受过比这严重的伤,脚腕上这点小伤她是真没多在意。正要站起身走给钦容看,钦容将她拥入怀中紧紧抱住,抱了好一会儿才道:“不走了。”

“莺莺不用走,三哥哥背着你走。”

见钦容蹲下身背对着她真要背她,莺莺愣了下,“三哥哥在开什么玩笑,你背上的伤都没愈合呢。”

“不碍事,只要你往□□一倾身体,就不会有影响。”

钦容说的一本正经,莺莺当真就信了。虽说她还是不想让钦容背着,但她也知钦容的性子,若是她倔强不让他背,钦容很可能会停留在这处休息,总之是不会让她再继续走路的。

“……真的不会压到伤口吗?”莺莺半信半疑伏在了钦容背上,她给他上过药,自然知道那些伤在什么位置。

生怕压到钦容的伤口,莺莺一直倾斜着身体,后来她见钦容步伐稳健一直没什么异常,才放心搂住他的脖子,将下巴抵在了他的肩膀上。

说起来,这还是莺莺第一次被钦容背着走。

钦容肩膀宽阔,他虽看着温雅但手臂很有力气,稳稳托扶着她让莺莺极有安全感。随着莺莺的双脚悬空,她的脚上的锁链垂坠轻晃,跟着钦容的脚步不时发出碰撞声。

莺莺走了许久已经很累了,这会儿她又累又饿开始犯迷糊,钦容感觉莺莺的脑袋小鸡啄米似的,他哄着道:“困了就睡罢。”

一切有他,反正也无需她在走路。

莺莺‘唔’了声,傍晚的天色昏黄,太阳西下后风里带了寒气。莺莺将被冻凉的小脸往钦容脖子里埋了埋,闻到他皮肤间很浅的雅香,深吸了一口忍不住张口咬住。

钦容这也算是自作自受了。

两人一个伤重一个不良于行,偏偏却是伤重之人最为劳累。莺莺觉得钦容有了这次也该长记性了,她抬起小脸玩笑道:“都说自作孽不可活,三哥哥你这就是报应!”

“你说,你以后还敢不敢锁着我了?”

钦容唇边勾起笑意,他长睫落了落肤色白如纸,嗓音微哑声调很缓:“不敢了。”

莺莺满意了,还想再说些什么,忽然觉得钦容的脸色不太好,她怔了怔瞬间就放软了心:“三哥哥是不是累了?”

搂着钦容的手臂松了松,莺莺正要说下来自己走,就察觉哪里不太对劲儿,低头就看到钦容背后渗出大片的血……

他背着她走怎么可能不压到伤口。

骗子,钦容又骗了她。

第73章 囚七十三天

“……”

钦容的伤口本就没愈合, 如今因为莺莺变得更加严重了。

当莺莺从钦容背上跳下来时, 钦容背后的衣服血染大片,那些新鲜刺眼的颜色盖过之前凝固的暗色血块, 一层层很是吓人。

莺莺总算知道前世钦容为何极不喜她受伤了……

看着钦容背后那些血.淋淋的伤口, 莺莺打从心底觉得愤怒, 气钦容不在意自己身上的伤,也心疼他伤的这般重还一声不吭。那种沉闷的感觉蔓延至全身,让莺莺很是不舒服。

“怎么了?”莺莺过久的沉默引来钦容的注意。

此时天色已晚, 二人就近寻了处干净的地方休息。莺莺轻手轻脚帮钦容擦拭伤口上的血迹, 闷声埋怨:“三哥哥为什么一点也不在意自己的身体。”

“你明明伤得这般严重, 还非要逞强背我。”

钦容将背后的刺痛感压下,脸色越发苍白,等莺莺帮他处理完背伤后他抬手拉上自己的外衫,勉强勾唇对莺莺笑:“无事,没什么大碍。”

“要是你真的没事声音别飘啊!”钦容简短的一句话声音低弱,尾音明显没了力气。

莺莺太生气了,几步移到钦容面前看着他苍白的俊颜,钦容不知为何垂下了目光,他面容低垂不肯看她缓慢整理着自己的衣服。

莺莺索性直接捧起了他的脸颊, 吃过钦容太多的闷亏,这次莺莺极为谨慎盯着钦容的面容看,她心疼道:“还说自己没事, 你看看你都变成什么样了。”

钦容是温雅尊贵的太子, 哪怕没当太子之前, 他也是皇城出了名的俊美贵公子,风度翩翩、温润如玉。可如今呢?只短短几天,北域国的太子殿下身穿血衣遍布伤痕,那张俊美的面容苍白没有血色,好似风轻轻一吹就要倒。

哪怕是落得如此境地,钦容这张脸依旧好看惑人,只有莺莺越看越觉得难受,她眼眶红了红低声道:“我以前还总说裘郁是病秧子,如今三哥哥才真的是。”

手指轻轻戳了戳了钦容柔软的唇,莺莺抽了抽鼻子道:“人家裘郁病归病好歹唇红齿白,三哥哥唇色煞白没有一点血气,真是丑死了。”

最后几个字又轻又别扭,不难听出莺莺说的是气话。

钦容握住莺莺的手腕,偏移了重点问:“莺莺觉得裘郁唇红齿白很是好看?”

莺莺被噎住。

两世了,或许是因为莺莺招花惹草的性子,所以钦容总是在意她对其他男人的评价。无奈叹了口气,莺莺无力说了句‘我没有’,就倾身凑到钦容面前,撒气似的咬上他的唇瓣。

钦容的唇瓣如同他的性子,软软微凉的触感很是诱人,莺莺吸了吸又使了些力道咬住,大概是真的心情不好,她咬的力道比平时重了太多,钦容闷哼将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推着她想要把她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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