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太子捡的狗(7)
“夫人,我没骗你。”李氏还要再说,被姚玉兰打断。
“去陪小姐玩吧。”
李氏没有办法,想着等夫人不忙了,她再把小姐抱过来。
林夏桃正和两个丫鬟在聊天,眨巴着眼睛再问一遍:“我们住的地方叫梧桐县吗?”
杏花抢着回答:“对,老爷是县令。”
林夏桃撅嘴:“我爹爹好厉害。”
心里却是想着,还好是在梧桐县。
书里对这个县令的描写不多,只写了魏湘雅死后,县令勃然大怒,亲自带人进山剿匪。
再想到今早林文昌说的话,就算女主没杀害魏湘雅,嫁祸给山匪,林文昌也会带官兵去剿匪。
只是女主做的一切把这件事提前了。
林夏桃又问:“白云村远不远?我想去那里玩。”
“不远,白云村挨着县城。”
林夏桃说要出去玩,秋月马上就跑出去让小厮准备了,又去通报了夫人。
姚玉兰是很放心家里的下人的,有丫鬟奶娘和小厮跟着,况且梧桐县治安一直不错,说了一个好。
就这样,林夏桃被两个丫鬟抱上了马车,李氏也过来了。
除了她们之外,还有一个车夫和两个护卫。
林夏桃说要去白云村。
李氏抱着她,让林夏桃坐在她腿上:“外面这么冷,小姐别太贪玩了。”
和一个两岁的小孩讲道理是行不通的,林夏桃生气道:“我就要去村里玩。”
她很生气,大大的眼里蕴满了泪水,就要哭了。
李氏急了,心疼道:“都依小姐。”
秦臻早上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看自己昨天捡回来的小黑狗,见小狗躺在窝里睡觉,秦臻很高兴。
洗漱之后,他去外面跑了一会儿,还扎了会马步,累得都出汗了。
可是,小黑还在睡觉。
秦臻就有点担心了:“娘,小黑怎么还在睡?”
他以前没养过狗,但是魏湘雅没出阁前养过一条狗,只是没养多久,小狗病死了。
魏湘雅还记得小狗没了,她哭了好几天,从此以后再没养过小狗了,就怕自己又养不活。
昨天答应秦臻把小黑捡回来,是觉得小狗可怜没人要,让儿子养着也好,有条狗陪着臻儿长大,臻儿会在这段艰苦的日子里过得开心一些。
狗的听觉本就比人灵敏,就算睡着了,一点小动静都能够让狗醒来。
今天他们起了这么久,等下要吃早饭了,小黑却还躺在狗窝。
魏湘雅眼睛酸酸的,不会死了吧。
“娘去看看。”魏湘雅放下手里的青菜,两只手在衣裳上擦了擦,急匆匆从厨房出来。
到了秦臻的房间,她一眼就看到小黑躺在窝里一动不动。
她怀孕了,脚步声重了些,小黑却没还醒。
这狗怕是昨晚就死了。
她昨晚睡时,小黑还好好的。
魏湘雅的眼泪就出来了。
秦臻见她哭了,想起什么,眼泪也出来了。
“小黑死了,小黑没了。”他哭着奔到狗窝旁,把小黑抱了出来,紧紧搂着小黑:“我不要小黑死。”
魏湘雅默默把眼泪擦干,走了过去。
她伸手:“娘看看。”
本以为小黑的身体冰冷僵硬,一摸,热乎乎的,小黑的身体比她的手暖和多了。
再一摸小黑的腹部,还能感受到震动的幅度,魏湘雅眼里是浓浓的惊喜:“小黑没死,只是睡着了。”
“那它为什么不醒?”秦臻泪眼婆娑。
这话问住魏湘雅了,又想起她养的那条小狗了,临死前躺在窝里,眼神可怜望着不停哭泣的她,最后闭上了眼睛。
那条小狗生病后,那么痛苦,趴着一动不动,但眼睛一直是睁开的。
所以小黑还是死了吗?
魏湘雅回答不上来,默默垂泪。
秦臻也哭,哭得眼睛都肿了,美美的双眼皮都看不到了。
魏湘雅止住眼泪,摸了摸秦臻的头:“埋了吧,连它的窝一起,以免以后看到难过。”
她擦了擦眼泪,出去了。
秦臻哭了好一会儿,眼泪鼻涕横流,见小黑还没醒来,确定小黑是真死了。
哭累了,他把小黑放在窝里。
低头一看,眼泪又出来了,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魏湘雅在厨房煮面条,一直吸鼻子,偶尔擦泪。
小黑死了,没了。
秦臻越想越难过,又想起魏湘雅的话,叫他把小黑埋了。
秦臻去了外面,眼里含着两泡泪在寻找埋葬小黑的地方,最后决定把小黑埋在家门口的那棵桃花树下。
秦臻拿了一把小锄头出来,一声不吭跑到桃树下开始挖坑。
挖了一会儿,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
他把锄头扔下,跑进家里,拖着那个木盆出来了,边拖边叫小黑,一直在哭。
好不容易把木盆拖到桃树下,抱起小黑又哭了一会儿,把小黑放下,用自己的那件袄子盖住,又开始挖坑。
魏湘雅站在不远处看着他。
她理解臻儿的心情,即使这条狗昨天才来到家里,时间就算很短,狗没了,还是很难过。
她没过去打扰秦臻,也没叫秦臻回来吃面,既然伤心,就让孩子哭吧。
过几天就好了,再想到依旧会眼睛鼻子发酸,但不会再这么悲恸了。
林夏桃让李氏抱着她来到白云村,进入村子后,她说要自己走。
李氏把她放下,怕她摔跤,就让秋月和杏花牵着她走路,自己带着护卫和车夫跟在后面。
林夏桃一直在看村子里的人家,在找寻秦臻和魏湘雅住的屋子。
走了一刻钟,终于看到他们居住的小院,门口不远处似乎还有个小孩,旁边摆放着什么东西,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第六章
林夏桃指着那座小院道:“我要去那里玩。”
丫鬟们带她过去。
近了,林夏桃终于看清秦臻在看什么了,他在挖坑!
再一看旁边那个木盆,干草和衣服都在,虽被袄子遮住,但是小黑的一条狗腿露了出来。
林夏桃马上就想明白为什么要挖坑。
他以为小黑死了,挖个坑打算把狗给埋了。
寒风呼啸,吹在人脸上,像是被利刃刮过,又冷又痛。
冬天的景物本就荒凉,一个俊俏可爱的小男娃一边哭一边拿着把小锄头在挖坑,有人走近他都没发觉。
秋月和杏花不过是十四岁的小姑娘,见此情景也难受起来,默默注视着挖坑的秦臻。
林夏桃松开她们的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只感觉太阳穴突突地疼。
这条狗的灵魂不知道去哪里了,里面住的是她的灵魂,按道理说,秦臻把狗埋了,要是狗被闷死了,断了呼吸。
她以后就算在小女孩的身体里睡着了,也不会再穿到小狗身上,她更不用再担心自己只是条卑微渺小的小狗,被人虐待致死。
她该高兴才对。
可看见秦臻这么难过,林夏桃也哭了。
她一哭,李氏就慌神了,忙把林夏桃抱在怀里哄:“小姐不哭,不哭了。”
林夏桃指着秦臻:“我要和小哥哥说话。”
李氏没有办法,只能把她抱到秦臻面前,秦臻还在挖坑,边挖边哭,偶尔用衣袖擦擦眼泪鼻涕,擦干净后,又继续挖坑。
过来的人都被他忽视了,他陷入在悲恸的情绪中。
林夏桃从李氏怀里下来,小手抬起,揪住秦臻的衣裳,轻声说:“哥哥,你别哭了,小狗没死。”
秦臻声音嘶哑:“死了,我叫不醒它。”
“它没死,不信你把它抱回去。”林夏桃蹲下,摸了摸小黑的腿:“它的身体还热着,它只是睡着了。”
李氏上前:“小姐,脏。”
林夏桃充耳不闻,仰着脑袋看两个丫鬟:“秋月姐姐,杏花姐姐,你们来摸摸,小狗真的活着。”
秋月和杏花蹲下,一人摸了下小黑,身体真是热乎的,很软,不僵硬,也不冰冷。
见此,李氏忙点头:“小狗是睡着了。”
她不是很关心这条小狗,她关心的是自家小姐,见不得自家小姐哭。
几个人都这样说,秦臻半信半疑,擦擦眼泪问:“真的?”
李氏忙道:“天气冷,人贪睡,狗也会贪睡。”
林夏桃清清脆脆道:“哥哥,你把小狗抱回去,它很快就会醒了,它只是爱睡觉。”
秦臻不是很相信这个比他矮了一个头的小孩子的话,骗小孩子呢,但是林夏桃说的话,说到他心坎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