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有位名作家(35)
小丫头起初还懵懂不解其心思,直到跟着到了筵席处,才隐隐明白过来大小姐的用意。
心儿平常没少私下里抱怨不平过大小姐抢去自家小姐的光芒,但这番却有些动容,带着点难为情地低低道:“小姐,我觉得大小姐可能没有那么坏,我以前好像有些错怪她了……”
沈宴秋笑了笑,她早就知道她这个姐姐不是什么坏人,她们只是不相熟罢了,说来她们近来碰面的次数确实多了些,算来与过去三年都要持平了。
但她确实没想到对方会帮忙找来心儿,以防她在席间独自呆得不自在……
那边沈南卿朝主厅走去,身后的丫鬟没忍住发牢骚道:“小姐,那二小姐未免太不识相了些,您为她做了这么些事,她竟连声谢谢都不曾和您道过,简直目中无人。”
沈南卿冷冷斜眸晲去一眼:“住嘴。”
丫鬟顿时吓到噤声,没想到从来温温和和的大小姐会露出这般严厉的一面,低首不敢再妄加评论。
沈南卿走进大堂,不可避免地引起一阵骚动,在无数注目中淡定自若地来到父母跟前行礼,便在自己的位置落座。
主座的席上还空了个位置,几近主位,是专门留给位高权重的首辅大人的,不过看来大抵是要空置一个晚上了。
对于对方的缺席,沈南卿并不感到半分意外,她那日去府上拜见,连薄大人的面都不曾见过,留下张请帖便离开了。那位对她无情,她心知肚明,只是也同样有些不解对方为何会在寻芳宴上主动给她献花。
边上有位大臣笑着恭维了一句:“沈大人的女儿果然生得天生丽质,佳人倾城。”
沈群谦虚:“吴大人谬赞了。”
“也难怪传闻说薄大人对沈小姐一往情深。”大臣悠悠,却是话锋一转,装傻道,“只是不知今日薄大人怎么没来?”
沈群笑了笑,游刃有余:“吴大人说笑了,您也说了是传闻,自然不可全信。”
两人一来一往地打着游击,边上虞优也在跟郝光远嚼着耳根。
虞优饶有兴致地斜了斜眉梢,啧啧评价道:“这大小姐长得是挺漂亮的,可惜不是我喜欢的那卦,骨子里太清傲了些。”
郝光远笑嘻嘻:“我瞧着就挺好,要不是你看上了云家妹子,我倒觉得沈大小姐更适合给你娶回去管账呢!”
“呵,我以为只有你这种笨蛋才需要讨个精明点的老婆,平衡一下脑子里的墨水。”虞优不动声色地怼了他一嘴,云淡风轻地举杯饮酒,气得郝光远那叫做个咬牙切齿。
虞优完胜一个回合,惬意地眯了眯眼,隐隐感受到隔壁气流的躁动,瞥去一眼,顿时感觉自己受到了惊吓。
用怪异地目光晲去自家妹妹:“你没事抽的什么风?”
虞回激动地咬着手帕,盯着沈小姐的目光一瞬不移,抽空回了句“喝你的酒,别管我”,又将视线聚焦了回去。
虞优难言地沉默了下,默默将椅子往郝哥儿的方向挪了挪,企图与某位智障划清界限。
郝光远和虞优还是插科打诨地继续聊骚,原以为那二小姐会跟大小姐一样姗姗来迟,谁想一段饭下来,客套地饮酒数次,也不见那位的身影。
虞优两指捏着杯柄打转,适时出声:“沈大人,听闻府里还有位二小姐,怎么今日南飞生辰,不见其二姐在场?”
席上瞬时安静了片刻,沈群神色微敛,略显沉重。
倒是边上的沈夫人笑了笑,不卑不亢:“虞少主莫说笑话了,沈府四年前的那桩旧案尚在眼前,今日诸位贵客在此,怎敢叫二女前来扰了大家的兴致。”
虞优与郝光远相视一眼,从最初的愣怔,再到后来的了然。
与其说是沈府四年前的旧案,还不如说是于府四年前的旧案,当年于府勾结秦国,企图造反,最后被年纪轻轻的摄政王连根掀起,因叛国罪而受株连九族之罪。而于府的长女便是沈家的二夫人——沈二夫人秀外慧中,曾是名动京城的奇女子,最后悬梁自缢,另无数人叹惋。
当年这桩事将沈府也大半拖下了水,后经查实,并没有牵连无辜外族,但难免使其根基晃荡。倒是沈二小姐,因其母思其年幼,不会引旁人注意,是以曾叫她传过几回信,作暗中桥梁。
虽说孩童本身无辜,但毕竟间接参与其中,不过运气好在适逢天下大赦,便幸运逃过死劫,但也因此成了一个禁词,不敢叫人随意提起。
虞优那时已经十八,风满楼又是京里的信息交通要道,是以知道的内情只比旁人多,而不会少。但凡牵扯到政党的事务,便不适合他这个商人插手了,失敬地冲沈大人抱了抱拳:“是虞某逾矩了。”
沈群客套地道了两句“无妨”,与他对饮了一杯,便算是将这页翻了过去。
郝光远却不符合往日风格地沉默了下来。他原先设想过沈二小姐可能是个庶女,所以才不受关怀、一直以来默默无闻,却没想到她身上其实承受了那么多不该有的负荷。明明是一个母亲犯下的错误,却要累得孩子一生套上枷锁……
而他相比起来不得不说是幸福的,尽管父母先辈都因征战沙场付出了生命,使他出生不到一年就成为了遗孤,但他至少还有亲人为他留下的爵位与荣华……而对方呢,除了那种无力的被拖累感,甚至会怀疑自己的母亲是否怀有真情吧,要不然怎么会有为人父母者让自己的子女卷入这般无端叛乱纷斗之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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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知道自己成为众人同情对象的沈宴秋用完晚膳,便和心儿往自己的院落走。
夜路漆黑,天上无月,心儿让她站在旁边的树下稍等片刻,自己则折回去,准备讨只蜡烛。
沈宴秋靠在树干上百无聊赖,发了会儿呆,清风徐来,天上的乌云渐渐散开,竟流泻下几抹皎洁的银辉来,覆在周边的花草上,折射出浅淡的光芒。
见周围明亮起来,她脚下一时有些闲不住,就来回踱了两步,竟发现小道的尽头拄了个颀长的身形,出尘的月光下,白色衣袂翩跹,虽只有一个侧影,却说不出的风华绝代。
沈宴秋默了默,心想可能是哪位客人走错路,找不回主院,是以一边走上前,一边远远地道:“主厅的方向在另一边,您再往前就是偏门的位置了。”
那道身影慢悠悠地旋过身来,像是等候已久,精致的五官也在月光下一点一点清晰。
沈宴秋冷不丁地刹住了脚步,带了点防备:“是你?”
在寻芳宴那日离开时,她曾偶然听侍从管这个人叫过一声摄政王殿下……
姜九黎看到她并不感到意外,月华映照下的眸底澄澈透明,他扬了扬手中的书册,道出了今日自己前来的意图,平静问道:“你这里面提到兵法有三十六计,却只讲述了其中的四个计谋,剩下的三十二个是什么?”
沈宴秋:“???”
反应了一秒,盯着对方手中书页封面上大写的《霸道王爷爱上我》七个字——
“!!!”
作者有话要说:秋秋躲在角落画圈圈:靠,为什么我藏了那么多年的马甲被人半点预兆都没有的说扒就扒了……
uli殿下——一个每天都非常真实努力在学习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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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摄政王殿下近日闲来无事, 仅抱着打发时间的心态,读完一本《吻安,我的太子殿下》, 又托风满楼的小厮给他新买了巨先生的其他书来。
虽然书中很多情节的合理性问题让他觉得一塌糊涂、不忍直视,不过天底下大多数的书在他眼中都差不多一般, 这巨先生的,除了书名智障羞耻了些,剧情方面勉强可以算作合格。再加上他早就练就了取其精华去其糟粕的鉴品能力,是以几本书看下来, 读书感悟说不上太糟。
户部的书里讲述了民生大计,太子的书里讲述了治国之道,王爷那本则讲的从军出战的兵法, 虽然言语中多少能看得出是个半吊子的外行人, 但不得不说一些观点见解挺让人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