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陛下宣您即刻进宫!”陈焉并没能思索太久,便被管家一声通报打断了。
张顺眼见凌王因突然被打断有些不虞,冲管家斥道,“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
管家一哽,有些泛苦,皇上深更半夜传见王爷,想必是急事,自己哪敢耽搁,一时心急,门又开着,就直接进来了,哪想那么多。
陈焉有所猜测,倒没有在意,“备轿。”
…………
“唉~,朕又输了。”
别人不管真假,谁敢这么不给皇帝面子,也就自己这个一母同胞的弟弟,年岁小,几乎被自己当儿子养大的,比自己的长皇子还小一岁,分明宠着大,偏生冷的很,素日里连自己的面子都不给。
一身红黑龙袍的中年皇帝连输三场,有些不舒坦,琢磨着怎么也得让他不痛快,“王弟啊,刚过了个年头,你也三十了吧?旁人像你这般年岁,孩子都快娶妻生子了,你可有什么喜欢的人,朕也好为你做主呀!”
皇帝深知自己这个弟弟,性子太冷太独些,知道他讨厌自己提这个,更是一直没有娶妻生子的苗头,皇帝这般说,无非是想揶揄他罢了。
谁知,凌王面无表情脸,“皇兄说的是,臣弟确是看上一人,若能得偿所愿,定请皇兄吃酒。”
皇帝心情舒畅,“唉,就知道又没有。你这个样子,朕可如何向去世的母……哎!?哎哎哎,你说什么!?”
自己是不是幻听了?他说什么,确,是,看,上,一,人!?
陈焉难得的好脾气,重复道,“臣弟确是看上一人,若能得偿所愿,定请皇兄吃酒。”
嘴上说是若得偿所愿如何如何,陈焉心里,却根本没有设想若是不能,这种存在。
有婚约又如何?该是自己的,就必然会是自己的。
几十年没苗头,这句话成功燃烧了皇帝的熊熊八卦之心,对那个能撩动这块寒冰岩的人极为好奇,“不知是谁家姑娘?亦或哪家小哥儿?你既看上了,朕给你们指婚便是,何必这么麻烦?”
凌王啪地一声落了一子,“不是时候。”
本王要是告诉你,那人现在还是你的准儿胥,你还真的能赐婚么?
眼看皇帝的心思越来越诡异,陈焉打断了他,“皇兄,深夜传臣弟入宫,不可能只是为了下棋吧?”
皇帝总算想起要做什么,从小桌下摸出一本书,眼里带了几分得色,“朕,今日得了件儿好东西,给你瞅瞅。”
“……”
陈焉看到那个眼熟的陈旧封面,和自己皇兄的得意炫耀之色,更加面无表情了。
他觉得,只有面无表情,才能忍住嘴角不会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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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打脸那个伪白莲受(九)
“宿主宿主!你怎么还这么悠闲?主角受今天就会设计和主角攻滚床单了!宿主你不去阻止一下吗?”
莫离睫毛颤了颤,却没掀开眼皮,下巴枕着胳膊趴在藤椅上吐息清浅,一派悠然,“为什么要阻止?”
剧情里,姜宁钰的确会在今日捅破那层据说是‘朋友’的窗户纸。
姜宁钰在陈景泽饮酒时,在酒里加了点儿料,顺利跟陈景泽滚了床单。
醒来后的陈景泽,误以为自己醉酒之后,不顾姜宁钰的意愿强迫了他,生生把一个有着娶妻意向的哥儿,还是自己的朋友,给强了。
陈景泽为此愧疚不已,而姜宁钰自然是强忍着不适和怅然,表示不会怪罪于他,甚至贴心地安慰,表示既然已经这样,那自己甘愿为五皇子马首是瞻,陪伴他身边。
自觉委屈了姜宁钰的陈景泽,更是将原本的好感升华到了怜惜和爱恋,加倍对姜宁钰好,也因不愿委屈姜宁钰,真正生出了与顾念倾解除婚约的心思。
毕竟这次真的是自己理亏些,哪怕再厌恶顾念倾,陈景泽还是亲自来了顾府,想要慢慢与顾念倾商量,试图和平的透露想要解除婚约的意思,再慢慢斟酌。
然而原剧情中,此时已经对陈景泽爱的不可自拔,又在养伤期间没有见过陈景泽一面的原主顾念倾,一听他的口风,当即就爆发了,痛指两人分明早就有了首尾,不过是今日终于忍不住要承认了。
原本还想好好说的陈景泽,登时没了耐心,那点子本就不多的愧疚,也立刻烟消云散,只看到几尽抓狂的顾念倾,更觉不可理喻,就此甩袖而去。
…………
“景泽,你真的不用这样,我不会怪你,只要能留在你身边,我不在乎什么名分……”
姜宁钰似乎努力想要遮掩眼中的酸涩与苦楚,却又忍不住落下一滴泪来,在脸上欲滴不滴,好不可怜。
陈景泽满脸懊恼,“是我不对,已经这样,我不能再委屈你什么。我会去顾府,跟顾念倾协商解除婚约的事,再不济,给他些补偿便是,我一定,会想办法,光明正大地娶你,做我的正君。”
姜宁钰满脸感动,“那,我陪你一起去可好?我会好好请罪,就算他要打我也好,让他出口气——”
只有当着面,才能好好刺激他不是么,也只有当着面,才能欣赏他听到消息时痛苦悲伤的模样,不是么?说不定,略作刺激,还能彻底让五皇子厌恶他……
陈景泽眉头一皱,打断了他,“他敢!”
似乎又觉得自己语气有些急冲,更想起这次的确是自己不好,放缓了语气,“宁钰,这事,不是你的错,你本就无辜,是我不好…,我不能让他把火撒在你身上。你听我说,我们先不提我们的事,我不会让旁人觉得是因为你才毁约,我不能污了你的名声。我只去,跟他透透解除婚约的事,慢慢商谈几次,给他些补偿,想来,他会答应的。”
姜宁钰虽然很想亲眼看看顾念倾的绝望,但到底素来爱惜羽毛,听了陈景泽的话,也想到不该因此碍着自己声誉一分一毫,便应下来,“那好吧,景泽,若是他为难你…就算了,我不在乎,只要…”
话点到为止,说半分掩半分,深谙此道的姜宁钰略显羞意地低了低头,自然又换来陈景泽好一番柔情蜜意。
…………
一如剧情,在第二天,陈景泽亲自到了顾府,并没有在最开始就向顾丰言明来意,而是阻止了顾丰唤顾念倾出来的动作,拎了几包不知名的东西,以看望顾念倾为名,去了他的小院。
小院鹰廊子下头,莫离仍然躺在那把藤椅上睡的欢实。
听到脚步声,莫离有些不耐的翻了个身,继续睡。
陈景泽一时有些愣怔,他从没见过这样的顾念倾。
水青色的麻衫被压皱成一团,随性的少年斜卧在榻,分明清贫慵懒之姿,却不失贵气优雅,安静而美好,仿佛天下事,皆不入他眼。
陈景泽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将手中的药包搁在一旁的小方桌上,低声唤道,“念倾,念倾?醒醒。”
莫离皱着眉撑开眼皮,“谁啊…好吵。”
哦,主角攻来了。
陈景泽只当他没听出自己的声音,毕竟,往日每次见到自己,他可都是喜形于色的,便又低声道,“是我。我来看你了。”
莫离似乎刚清醒过来,坐直了身子朝陈景泽拱了拱手,“见过五皇子。环儿。为五皇子看座上茶。”
环儿知道自家公子一向喜欢五皇子的很,忙不迭又搬了把编凳出来,请了五皇子坐下。
没办法,藤椅和编凳,可是这小院唯二的坐物了。
陈景泽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他一直都知道顾念倾在顾府不受待见,然而,哪怕在有婚约后,陈景泽也知道自己只要开口说句什么,他就能好过许多,可自己也没对此提过什么。
如今,自己可是来商议解除婚约的事的,还是,更不要去多嘴了。
见陈景泽坐下,一时没有开口,莫离只好自己开口,“五皇子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我…”陈景泽觉得不知为什么,原本准备好的措辞,真的见到顾安倾,却是如此难以开口,抬手将药包推了推,“听说你受了伤,我来看看你。”
陈景泽无比庆幸,自己随意拿这个为借口时,真的买了包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