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俊卿是一腔怒火,多少人不知为了能在史册中多那么几笔而捧着他。
赵臻若不是晋王,他才没有那个闲工夫来此受气!
送完刘俊卿,徐全去向赵臻复命。
“王爷,依老奴看,刘太史走的时候,似乎是含着怒气的。他毕竟在太史局任职,若是得罪太过……”
“他还有脸生气!”赵臻不客气道,“也不看看他都写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说什么本王天生神力,六岁时随父皇围猎,遇一吊睛猛虎,然而本王临危不惧,面色如常,徒手制服了猛虎。”
顿了顿,赵臻嘲讽道,“本王怎么不记得有这种事情发生?六岁时,本王刚学骑射,连弓都拉不满。”
就这瞎编的东西还敢拿到他面前来看!
还说他公报私仇,多大脸!
徐全道:“王爷既是不满这些,为何不与刘太史直说,弄得刘太史认定您是挟私报复。”
“不说!”赵臻中气十足道,“他一个太史官,连这些都搞不明白,还有什么资格继续任职。”
“正好趁这个机会,就此罢免了他!”
省得他再来和自己争抢菡菡。
徐全:“……”
若是没有最后一句,他还真当自家王爷没什么私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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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又到了喝药的时辰。
赵臻看着赵扬端过来黑乎乎的药汁,隔着大老远都能闻到那股苦涩的味道。
他有些嫌弃得移开脸。
徐全本以为又得苦口婆心得劝一番了。
结果便听赵臻在那自语道:“昨日皇兄送过来的蜜饯好像没有了。”
徐全点头,可不是没有了。喝一丁点药就得吃一颗蜜饯,这哪禁得起这个吃法?
“这没有蜜饯,本王怎么能喝得下药呢?”
徐全笑道:“厨房那边应该备有蜜饯,老奴这就去取。”
赵臻瞪了他一眼,“府上的和皇兄送来的不是一个味儿。”
“罢了,赵扬你往东宫跑一趟,就说昨个儿的蜜饯用完了。”
赵稷听到赵扬的传话,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温声道:“孤知道了,回去告诉你家殿下,蜜饯一会就到。”
待赵扬走后,赵稷是彻底崩不住了,笑着对身边的人道:“这哪里是跟孤要蜜饯,这分明是要送蜜饯的人呢。”
平安在一旁请示,“那奴婢让人请谢给事来一趟东宫?”
赵稷揉了揉眉心,道:“也不必过多叨扰谢给事公务,你带着蜜饯前去司教部,待她下衙后,让她直接送往晋王府上便是了。”
“是。”
平安将准备好的蜜饯用油纸包包了,带着往司教部而去。
谢菡收到东西的时候,又是一阵无语。
“公公,您都已经出宫来了,有这个功夫,都能直接送到晋王府了。”
为什么偏偏要麻烦她这一遭。
平安笑道:“奴婢只是执行太子殿下的命令,太子未曾让奴婢前往晋王府,奴婢可不敢。”
不由分说,将东西塞给谢菡。
谢菡只好不情愿得往赵臻府上跑一趟。
一连几日,每次都是临近午时的时候,赵臻就让人去给赵稷送信。
看到赵扬又来了,赵稷不等他说什么,便道:“孤知晓了,你先回去吧。”
赵扬:“……”
他还什么都没说呢。
对太子行了一礼,赵扬原路回府。
紧接着,赵稷便对平安使了个眼色。
都无需再说什么,平安会意得拿着包好的蜜饯退下,赶往司教部。
这一连几日的动静,自然瞒不过有心打探的杜如玥。
太子又给那小贱人送东西。
她正烦躁着呢,就听见鲁国公夫人紧急求见。
杜如玥看了看天色,已经是正午了,往常母亲从不会在这个时间点求见的。
她点点头,允了。
鲁国公夫人一进门,急得质问杜如玥:“这都几日了,碧月怎么还未给太子侍寝?莫非是你没给太子安排?”
杜如玥有些委屈,道:“女儿已经给安排了,是殿下他不收。”
鲁国公夫人深深得看着杜如玥,无奈叹了一口气,道:“阿玥,现在不是你使小性子的时候。今个儿你父亲回来,说早朝上已经有大臣上了折子,建议为太子择纳新人。”
杜如玥心头一慌,手指无意识得搅着手中的帕子,“那太子殿下怎么说?”
“太子在朝上已经拒了。”
杜如玥才想松一口气,鲁国公夫人的话又让她紧了起来。
“你爹说,太子虽然拒了,不过看他眉目之间,似乎有松动的意思。只要朝臣们再谏一次,应该就会松口了。”
可太子马上就到而立之年,东宫仍未有喜讯传出,那些朝臣们能不再劝吗?
储君膝下无子,这江山又何以为继?
鲁国公夫人继续道:“朝臣们建议太子纳娶新人,为的是子嗣传承,所选女子的容貌品行必定不会差了。若是那女子再诞下太子长子,届时,你太子妃位置必定不稳。此时若有碧月笼住太子的话,为太子选秀一事,或许可以暂缓。”
杜如玥手里的帕子搅得更紧了,鲁国公夫人的话虽然有些刺人,但毕竟也是事实。
“可是我已荐过碧月多次,太子执意不收。”
“男人嘛,哪有真正的坐怀不乱,端看你用不用心安排了。”
鲁国公夫人靠近杜如玥,往她手里塞了一个瓷瓶。
杜如玥一震,握住手中瓷瓶,有些惊慌道:“母亲,您要我给太子殿下下……”下药?
这可是大罪!
“嘘,不过是助兴而已,损不了殿下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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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翌日,赵稷告病,缺席了当日的早朝。
他这一病,顿时惊动了整个朝野。
无数人纷纷关注东宫的动向,想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赵臻是最早打探出消息的那一批人。
“太子妃娘娘昨夜给太子殿下送人时,添了一点助兴的药物。太子殿下不愿收用,偷偷泡了大半夜的冷水澡。”
“好一个太子妃!”赵臻恨声道。
他平生最恨,便是这种龌龊肮脏的助兴药物。当年若非谢菡身中此药,两人关系也不至于闹到如今僵局。
今日,又有人将这等阴私之物用在他兄长身上,赵臻简直不能再忍。
他眼下没法对杜如玥如何,难道还奈何不了一个小小的鲁国公府吗?
“赵扬!赵帆!”
随着他的点名,赵扬赵帆两个很快出现在他面前,二人敛正神色,静待吩咐。
“去点一百虎豹骑,随本王前来。”
他的眸间全是戾气,将徐全倒吓得不行。“哎呦,我的殿下,您这又是要做什么。”
“出气!”赵臻恨声道。
徐全抚了抚自己受惊的小心脏,想去劝赵臻,赵帆笑眯眯得拦下他,道:“徐伯放心吧,我们殿下行事有分寸的,死不了人。”
鲁国公府既然有胆子敢算计殿下的兄长,就得做好承受他们殿下怒火的准备。
不多时,一百黑甲军士已经在晋王府门外待命了。
赵臻纵身一跃,上了马,紧接着便一打马鞭,率先驶了出去。身后,那些军士们紧紧跟随。
长街之上,黑甲军士纵马如风,寒气凛冽,过路之人一见便心生畏惧,远远躲了开来。
两刻钟的功夫,赵臻便已经到了鲁国公府门前。
朱红的大门正紧紧闭着,门前的两个石狮子倒是威风不已。
赵臻冷笑一声,下令,“叫门!”
赵扬连忙去拍门,不多时,大门开了一条缝,从里面露出个脑袋来,小心谨慎得问:“你们是……”
还没等说完,赵臻便一脚踹了过去,他身后几个军士见状,连忙上前,将门往里面推去。
门后面的侍卫还想抵挡,可是根本抵挡不住,有几个都被赵臻的人给踹倒在地,为了避免开门时挤到自己,这些人很识趣得往旁边挪了位置。
很快,鲁国公府的大门便被破开,四敞大开,后面的侍卫也都倒在地上,吆喝着喊疼。
赵臻和他身后的黑甲军士长驱直入。
赵臻一路走,一边指着周围的东西,恨声道:“给本王砸!”
所过之处,一片狼藉。
院中的花木都倒了一地,有些名贵的品种甚至被连根拔起,带起的泥土都溅脏了青石铺就的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