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嫁给皇帝叔叔(40)
“沈繁花,你就应下呗,不过是借住一宿,犯得着这么犹豫吗?”王东临不耐地道。
嘿,一个个都来逼她?沈繁花才不惯着他们,“确实,男女混住不好。两个选择,要么我让人在雇户那里再收拾几间屋子出来,让男的去住,你们姑娘家就住客院。要么你们现在就启程,赶一赶,应该能在城门关闭前进城。”
场面为之一静,对面的少年郎和女郎们都没有想到她会那么决绝地拒绝了他们的请求。
郑柔深吸一口气,继续劝道,“繁花,半山腰的别院就你一个人住吧,多加我们几个女眷并不会妨碍到你什么,为什么你不肯通融一下?”那样子仿佛在说服一个不讲道理的孩子。
沈繁花心中嗤笑,谁说没妨碍了?况且妨不妨碍你心里没点数吗?不妨碍你死皮赖脸要上来?
郑柔激她,“还是说你有什么见不得人之处?”
“抱歉,私人领域,怒不接待外客。”
“这便是你的待客之道?”郑柔气道。
沈繁花撩了她一眼,“如果不速之客也能称之为客的话,是的。”
“你——”
王东临上前,将郑柔拉回来,“算了,我们回城,不求她!”
临走前,王东临朝沈繁花冷笑一声,“沈繁花,你最好乞求来日别求到我们头上,否则,今日之辱,必百倍还之。”
沈繁花看了他一眼,缓缓吐出两个字,“有病?”
郑柔看着沈繁花,眼眶都红了,她油盐不进的样子实在气人。
如果沈繁花知道她想什么,一定会告诉她,我最喜欢看你们恨我恨得牙痒痒,偏又弄不死我的模样了。
最后郑柔还是被她的小伙伴们拉走了,临走的时候,她回首不甘地朝别院看了一眼,那里,她期待的人并没有现身。
第三十四章 和离第十二天。
郑柔被王东临强拉着走了一段, 忍不住狠狠地甩开他的手,“放开我!”
郑柔烦躁得很,她没想到, 自己刻意在别院门口闹那么一出, 点出了沈繁花冷漠无情不通情达理,可景熙帝竟然连面也不露。这就让人很挫败。
王东临道, “还生气呢?你和一个和离之妇计较什么,又没了娘家, 迟早有她苦头吃的。”
郑柔瞥了他一眼, “你懂什么?”他以为他后面放那狠话沈繁花就会怕了吗?皇帝站在她身后, 谁敢动她?
说完, 她不再理会王东临,率先快步下山去了。
王东临那叫一个气啊, 但他这生气的对象却不是郑柔,而是沈繁花,要不是她拒绝帮助他们, 郑柔又怎么会生气?
其余人面面相觑,有和他交好的上前, 拉着他一道下山去了。
半山别院
沈繁花哼着歌儿在弄蘸料, 这玩意儿要自己弄才合口味。
她没把刚才的事放在心上, 更没把王东临的狠话放在眼里, 一个小小的衙内, 还非王家长子, 真当自己是盘菜了?
若真如他所说, 她沈繁花真到了需要卑躬屈膝求人的地步,那就是到了山穷水尽之时,求谁都不管用了, 他爹也不过是个侍郎,管啥用?
这时,景熙帝从屋里走了出来。
看到景熙帝,沈繁花眼睛一亮,连忙招呼他,“来了?快过来坐,要开始了。”
“嗯。”其实刚才有喧闹声的时候他就起来了,出来看到她没有吃亏,他便没有现身。
沈繁花其实猜到景熙帝应该到了有一会儿了,但她却不在意他现不现身。
她自己都能搞定的事情,为什么非要别人代劳呢?有些气得自己出才爽,有些仇她当场就报了。爪子嘛,需要经常磨一磨才会锋利。再者如果她真的搞不过郑柔等人,他人都在这了,还能看她受委屈不成?
“有没有觉得我不近人情?”沈繁花突然问。
有些狗男人就喜欢不分青红皂白地同情弱小,从来不去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他们只看到弱小弱势者可怜,也不想想,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景熙帝自己取了一些肉烤了起来,淡淡地道,“朕只看到了他们咄咄逼人。”
沈繁花满意地点了点头,可不是咄咄逼人吗?他们想借个地方歇脚,她给了,山脚下的客院就挺好的。他们要男女分开住,她也帮忙想办法解决了。不愿意接受她的办法,那就出门,再走七八里地,那里是皇庄,他们报上身份,皇庄的管事能不好好安排?
但他们不满意,非要住进她的别院来。如此强人所难,她又不是他们爹妈,才不惯着他们这毛病呢。
景熙帝认真地给已经烤干了一些水分的鹿腿刷着芝麻油,“不过他们不是你的玩伴吗?这次之后,他们对你肯定有很大的意见吧?”
“有意见就有意见呗,道不同不相为谋,分道扬镳就是,谁还能结伴走一辈子呢。”本来就不是一路人,何况对方还觊觎她的大鱼!可恨!
说话间,沈繁花递给他两串已经烤好的鸡翅。
“你倒洒脱。”景熙帝咬住一块肉,瞥了她一眼。
沈繁花笑了一下,然后给他倒酒,“我的心很小的,只在意我在意的人。要是谁的感受都在意,那我岂不是要累死了。”
两人一边聊天一边吃着烤肉,不时喝上几口酒解腻。
两人到后面时,都不再动手烤肉了,而是烤肉的活交给下面的人,自己动手本就是个情趣,过了那会,谁还耐烦干这个啊。
夜幕渐渐降临,这山中别院,像是与世隔绝了一般。
魏大志连忙安排人点灯笼,且尽量不去打扰两位主子的雅兴。
“皇上,您过来——”
沈繁花倚在亭子的栏杆上,双眼迷蒙,两颊飞红,醉态初显尤不知。她一直朝景熙帝招手,招呼他过去,和她一起赏景,“快看,山下星星点点的灯光,像不像天山的星星?”
景熙帝无奈,这丫头,一不留神,她就喝了那么多。山下的灯光像不像星星他不知道,他只觉得此时这丫头的双眼太夺目了,亮如繁星。
他走过去扶着她在一旁坐下,“你醉了。”
“不,我没醉。我只是有点头晕,头晕,你知道吗?”说着,她人就顺势挨了过去,抱着他的手臂一阵乱拱。
景熙帝先是失笑,醉的人通常都说自己没醉。接着随着她的动作,身体一僵,她胸前的两团丰盈抵在他的胳膊上,隔着薄薄的秋衫可以明显感受到那处的细腻温软。
他不动声色地抽出手臂,转为环住她的肩膀,不和醉鬼讲道理,只哄道,“嗯,你没醉,那朕让丫环扶你回去休息好不好?”
“你不相信我?”像是要证明自己没醉,沈繁花大声道,“如果我醉了,我怎么还记得我是大周的,而非大周是我的?”
这大冷的天,魏大志汗都出来了,沈主子喂,你还真是啥都敢说。也就他家皇上了,否则换了哪个皇帝,您脑袋都得搬家呀。
幸亏他有先见之明,将人远远打发了,自己亲自守着,不然还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景熙帝哭笑不得,瞧,都满嘴糊话了,还嚷着自己不醉,让他如何相信?
沈繁花闹着不肯回屋,拉扯间,她将人推倒在一旁的椅子上,整个人也顺势依了过去。
“赵叔叔,你变了。”沈繁花扯着他衣襟上的扣子,嘀嘀咕咕,连小时候的称呼都出来了。
“赵叔叔怎么就变了?”
“你小时候可喜欢我了,现在却不喜欢了。”
景熙帝心里叹了口气,挺直了腰,然后将她抱起来,放在自己大腿上,将她拥入怀中。他低头,下巴抵在她的肩上,“谁说的,赵叔叔还是喜欢繁花的,只是现在的喜欢和以前的喜欢不一样了。”
沈繁花闻言一喜,她没想到景熙帝只这么几天就想通了,更没想到今天见面还有这样的惊喜。
沈繁花在他怀中问道,“赵叔叔,您说的是真的吗,没骗人?”口齿清晰,音色甜蜜,不似之前的醉言醉语。
景熙帝身体往后一退,然后将她从怀里挖出来,只见她对着自己笑,眉眼温柔而狡黠,整个人清清醒醒,哪有方才的半分醉态?
他细细地瞧了她一会,然后便是低低沉沉的笑,“不装醉了?”
“人家本来就没醉嘛。”沈繁花理直气壮地道,她刚才都说了她没醉,是他自己不相信的。
既然人没醉,话头也起了,那就把话说开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