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个更乖[快穿]+番外(44)
越慕时呆住了,他的心仿佛落进了冰冷的海水里,不断地下沉下沉下沉,永远地沉入到无边寂静的黑暗之中。
那个惨死的男孩竟是……竟是陆西烛的弟弟……
一年前,车祸,姓陆……
所有的信息都对上了。
越慕时绝望地颤抖着双手,他张了张干涩的嘴唇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他被陆西烛的目光钉死在了墙上,满腔鲜血染满了白色的墙壁,流淌,风干,发霉,最后湮灭于虚无。
他知道,从这一刻开始他再也不需要纠结跟陆西烛的关系了。
因为他们之间除去爱与伤害,只剩下用仇恨画下的深深鸿沟,永远也无法填满。
而另一边,莫衡看完手中的报告,将厚厚的一沓纸放在了桌子上。
他的手按在纸面上,目光深邃平静,仿佛静谧无声却又广袤无边的宇宙,能够容纳世间万物。
无奈地扬了扬唇角,莫衡在心中长叹一声。原本他只是想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助陆西烛的,结果没想到竟查出了这些。
他眼含警告地看向恭敬地站在面前的黑衣人,淡淡地说:“尾巴都扫清了吗?务必保证没有人能够查到西烛的头上。”
黑衣人深深地弯着腰,连头都不敢抬:“西烛少爷做得很干净。”
莫衡揉了揉额角,虽然被震撼到无法言喻,但却更加心疼。明明是那么单纯的生活环境,却被杨波那些人逼得不得不铤而走险。
发现真相的绝望、被仇恨啃噬的痛苦,每分每秒都在折磨着他心爱的男孩。
如果他早些知道……
不,陆西烛是不愿意让他知道的。
莫衡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是一片平静。
“这件事就到此为止,把它烂到肚子里,永远也不要再想起来。”
“是,少爷。”
五十年后
陆西烛躺在床上,看着外面叽叽喳喳、瞪着黑漆漆的小眼儿落在枝头上的小鸟,知道自己的时间到了。
这一生他很幸福,唯一舍不得的便是莫衡了。
莫衡也已是满头白发,他紧紧地握住陆西烛满是皱纹的手,似乎这样就能留住自己深爱的人。
泪水从他的眼角流下,一滴滴地落在陆西烛的手背上,烫得他眼睛发酸。
莫衡哽咽地说:“下一世,我们还要在一起,永永远远都不分开。”
陆西烛笑着依偎在他的怀里:傻瓜,下一世他还不知道被系统扔到哪呢,恐怕没机会跟他生生世世了。
他安详地闭上了眼,突然不想再做任务也不想再回到原来的世界了。
或许就这样走完一生也不错。
再见了,莫衡。
……
陆西烛再次醒来已经到了第二个世界。
他被锁在了一间黑漆漆的房间里,面积跟他小公寓的厕所差不多大,没有窗户,只有一扇木门关得严实合缝。
房间里没有光,可是他却能清楚地看见周围的一切。巴掌大小的空间里除了一张硬板床之外,便什么都没有了。
他吸了吸鼻子,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这房间里也不知道熏得是什么,太香了,香得有些刺鼻,让他感觉都呼吸不过来。
因为世界的特殊性,系统正在为他投放背景设定。
系统:“第二个愿望——‘我想让他记住我的名字’,请宿主继续积极完成任务,千万不要OOC*3,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陆西烛笑嘻嘻地翘起嘴角:“知道了知道了。”
等系统离开后,他才长叹一声倒在狭小的床上,不堪重负的床板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
这是一个类似仙侠玄幻类的世界,分为仙、魔、妖、人四界。人界为仙界的附属,有仙骨的人努力修炼也能成仙。魔、妖以人为食,与庇护人的仙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但魔和妖同样不合,所以倒也能维持得住四界平衡。
不过这跟陆西烛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因为他只是这大背景下一个渺小的不能再渺小的鼎炉。他生为宣化门的花仙,天生便有炼化阴阳的体质,是上好的鼎炉。
这次为了给仙尊洛斯年生辰献礼,宣化门仙主专门挑选了两名乖巧可人的鼎炉打算送给仙尊把玩。
如果不是这层缘故,以陆西烛现在的身份,怕是再过一万年也见不上仙尊一面。
仙尊?
陆西烛摸了摸自己顺滑的长发,瞧这长度怕是都过腰了,真不知道以后要怎么梳。
他打了个哈欠,被香气熏得有些头晕,歪歪斜斜地躺在床上,看着漆黑的天花板发呆。
作为一个凡人,真的很好奇传说中的仙尊究竟是什么模样,才会把原主迷得神魂颠倒,就算是死念念不忘的还是想要被记住名字。
不过……
他不甚熟练地调转仙力窥探了一下自己的内府,奇怪,他怎么会有两颗仙玉珠。
陆西烛不放心地把系统叫出来:“我这身体没什么问题吧?有你可得提前告诉我,别到时候爆体了我还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系统冷漠地说:“你的身体健康优质,没有任何潜在问题,请放心使用。”
那就好。
陆西烛鼻子有些堵气,放出神识想要看看外面是什么情况,再不把他放出来可能他就要被熏死了。
然而脆弱的、颤颤巍巍的神识刚碰到门就瞬间被击碎了,他猛地一愣,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门上流转出淡蓝色的光,原来竟被人设下了封印。
他微微皱起眉,看管的这么严密,是怕他们不愿意逃走,还是担心有人来搞破坏?
不过很快他就知道了。
陆西烛和另一名男孩跪在地上,仅仅只披了一件白纱,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带出勾魂摄魄的艳色。
站在他们面前的中年男子眉心纹路深重,嘴边蓄着两抹胡须,看向他们的目光不像是在看一个人,而是在看一件物品。
“知错了吗?”
陆西烛赶紧点点头,能不知错吗?识时务者为俊杰,没看男子手握火红蛇头长鞭,摆明了就是不知错要挨抽的样子,谁不认错谁SB。
跪在他一旁的男孩王萧然却倔强地抬起头,红润地像是刚涂过胭脂般的嘴唇紧抿成一条线。
“萧然不知何错之有,我本为宣化门兰花花仙,虽只位于青品,却也不是任人欺ru之辈。现在仙主竟让我去做鼎炉,倒不如把我杀了干净!”
陆西烛默默低下头,没过多久便听见长鞭破空,伴随着王萧然的一声痛呼,在地上溅上几滴鲜血。
他就知道,唉……
中年男子半点都没有留情,赤蛇鞭上染着金属性的毒,最克他们这种花仙,打在身上的滋味绝对令人痛不欲生。
“你等能伺候仙尊,那是光宗耀祖的荣耀,别人想有这个机会都没有,你这种微末小仙竟然还敢嫌弃。”
“王兰花你最好想清楚,别仗着一身傲骨跟我扛,我有的是让你生不如死的手段。”
笑点来得太突然,让陆西烛有些触不及防,没忍住一下子笑出声来。
王……兰花是什么鬼?
中年男子眯了眯眼睛,厉声呵斥:“你笑什么?!”
陆西烛赶紧抬起头,卷翘的睫毛微微轻颤,宛如蝴蝶振翅,明朗的笑意从深黑如墨的瞳孔里飞扬了出来,瞬间就像晴光穿透云彩,照亮了大地。
他看向中年男子的眼神大胆又天真,裹挟着不谙世事的纯粹,让人的心也没办法变得苛责。
“对不起大人,小仙只是听了兰花仙子的话觉得太好笑罢了,还请大人恕罪。”
中年男子背过手,目光颇含深意地看向陆西烛。看来三天的禁闭总算把其中一个给关明白了,他倒是想看看这位陆白莲有什么话可说。
陆西烛还不知道自己竟是陆白莲,否则怕是也顾不上笑旁人了。
“说来听听。”
陆西烛转头看向王萧然,只见这如玉做般的男孩脊背上划过长长的血痕,皮肉绽开,鲜血模糊,令人不忍直视。
王萧然发髻散落,嘴角带血,虚弱地趴在地上,却不甘地瞪着陆西烛,似乎不敢相信他竟然就这样叛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