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娘听后,点点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老话说得没错。丫头,你因祸得福,记起了小时候的事,这也是一大幸事。不过,听你这么一说,那你原来的家里,应该是行医的。”
云清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虽然记起了一些,但是年纪太小,估计有许多事,还是没记起来。我连家在哪里,爹娘叫什么名字,都记不起了。”
“不急!不急!”秦大娘见她小脸有了愁苦,又紧了紧她的手,轻声安抚。
翌日,秦大娘领着云清去坐村里的牛车。
赶牛车的是袁三水,一见云清要坐牛车,立刻轰人,“秦嫂子,你坐,我欢迎!她坐,不行!”
秦大娘瞪大眼睛,“袁三水,你什么意思?”
袁三水不怵她,指着云清,“她是煞星,你不信,那是你的事。可我们袁家没人不信,她克死了我二哥一家人,我没让她偿命,这就是天大恩慧了。
现在,你带她来坐我的牛车,这不是带她来克我吗?等一下,这一牛车的人路上出了什么事?是不是秦嫂子负责?”
“你!”秦大娘没料到会这样,气得不轻。
牛车上的人,也出声附合,不愿跟云清坐同一辆牛车。毕竟,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谁也不愿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秦大娘跺脚,“你们真是……”
“大娘,算了,我们走路去吧。要是太远的话,我们就不去了。”云清拉住秦大娘,不想她因为自己,与村民反目为仇。
秦大娘心中有一股怒火,当下撂话,“我们走着去!我倒要看看,我会不会死在路上?云丫头,你记住这些人,以后,别搭理他们。”
云清乖巧的点头,“我听大娘的。”
她抬头望了眼树上的绒毛,拉开秦大娘,“大娘,我们走吧。起风了,树上掉了好多绒毛下来。”
秦大娘点头。
云清嘀咕,“那个绒毛好像会痒呀。”
路上,牛车从她们身边经过,车上的人还一脸鄙夷的对着云清笑,这又把秦大娘气得一顿。
从西水村到镇上,其实也不远。脚程快的话,不用半个时辰。到了镇上,秦大娘先带她去医馆,给她介绍认识白大夫。
白大夫是一个很风趣的人,他请二人去后院喝茶,让学徒把茯苓洗干净,也不等晾干,直接过称。
他出去验了货回来,笑看着云清,道:“丫头,你是个好运气的姑娘。这茯苓至少有十年了,茎块大,年份也足。白叔给你一个公道价,十两银,你愿不愿意?”
秦大娘一听,心里惊了惊。
那个大泥团般的东西,居然值十两银子。
“云丫头,你白叔是可信的人,他说十两银,定也是最公道的价钱了。”
云清脆声应道:“白叔,就十两银子。那我以后挖到草药了,能不能直接来找白叔?这样大娘就不用老跟着我跑,太辛苦她了。”
第022章 苦口婆心
白大夫笑着点头,“当然可以。”他又问秦大娘,“嫂子,这丫头很不错,知道心疼人。”
秦大娘点头,“是啊,是个好孩子。”
几人闲聊了一会,白大夫问了云清一些药材上的问题,这才确定小丫头真的只识得草药,不懂药理。
不过,白大夫觉得云清是个好苗子,问她:“云丫头,你想不想学医术?”
“啊?”云清没懂白大夫为什么突然这么问,“我没想过。”
秦大娘却是懂了。
“白大夫,你是想收云丫头为徒?”
白大夫捋着胡子,笑点颔首,“未必不可!医者对病患不分男女,但有许多病,还是有不便之处。宫中有女医,但外面却是很少。女子行医,其实也多有不便,常会招来闲话。”
听到这里,云清也明白了。
原来,白大夫想收她为徒。
“白叔,村里人都说我是煞星,你不怕吗?”
白大夫摇摇头,“医者不忌讳这个。丫头,你是改变主意了?现在又愿意做我徒弟了?”
云清:“这个我得想想,我不识字,不识药理,只识草药。这样怕是成不了女医,真的拜师,怕白叔最终会失望。”
“你好好的想,不用着急答覆我。”虽然是初次见面,但白大夫对她既心疼又欣赏,还有莫名的亲近感。
“丫头,不管你最后会不会成为我的徒弟,白叔都得告诉你,做人呢,不能妄自菲薄。没有不可能,只有不去做。
如果你想学,什么困难都不是问题。
如果你不想学,那你就是懂药理,又识字,那也白搭。
白叔这么跟你说吧,人呢,其实挺奇怪的,只要你心里有一丁点想要放弃的念头,那你一定会放弃,但只要你肯下苦心,那就一定可以成功。”
云清听着,点头,“好的,白叔。”
秦大娘笑着打趣,“云丫头,你可别急着答应,你白叔啊,他就是看上你有天份了。我难得见他这样,你得吊他久一点。”
白大夫笑了。
云清也笑了。
二人起辞离开医馆,秦大娘挺是感慨。她问云清要添置一些什么,听云清说完,她就领着云清去买。
云清一个人生活,家里缺少的东西秦风都帮她备齐了,她先拉着秦大娘去吃了牛肉面,再买了一些米面,到菜场买了鱼和肉,这才满载而归。
路上,又遇到村民,一个个都用布包着脸,只看得见一双眼睛。
秦大娘皱眉,“他们这是怎么了?”
云清摇头,“不知道。”
她心里暗暗乐开了花,那些人包着脸,肯定是因为脸上痒,抓一抓,脸就又红又肿。丑样子,自然要包起来,怕丢人呗。
谭氏虽然病着,但每天让袁霜出去打听消息。
听了袁霜说,云清在村口莫名其妙说了一句话后,赶集的人就全部脸上红肿,一个个丑得跟猪头似的。
谭氏听着就笑了,让袁霜鼓动村民,箭指云清是煞星。
这次虽然村民没有闹起来,但却在他们心里埋下了种子。谭氏悄悄的进行别的计划,她就不信,一次两次三次……一次次下来,还有人能沉住气。
云清丝毫不知,她被人慢慢的设计着。
秦风不在家,云清也没闲着,努力学习生活的各种技能,碰到不懂的,她就问秦大娘。
白天,有时上山挖点草药。
晚上,她偶尔会去袁家转一圈,吓一吓袁家人。不过,这办法挺有效的,谭氏小病不断,一直不见好,也就没再来折腾她。
日子过得有滋有味的。
“唉,已经过去八天了,秦风哥什么时候才回来啊。”云清终于把给秦风的衣服做好了,仔细包好后,她就掰着手指数日子。
“秦风哥,我好想你啊。”
云清烦躁得在床上滚了几圈,滚累了,这才老实躺着,可还是睡不着,翻来覆去的,也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
反正,她睡到日出三杆才起床。
梳洗后,到厨房热了菜粥,又贴了几个玉米饼,酥香金黄色的饼,搭配野菜粥,她吃了一顿饱。
肚子饱了,心情就好了。
她割了一块腊狼肉,用清水泡着,准备中午红烧了,午餐晚餐都吃它。
刚从厨房出来,就听见院门口传来胡婆子的笑声,“云丫头,这没几天不见,你是越发标志了。”
胡婆子不是一个人来的,身后还跟着一个贼眉鼠眼的男子,年纪跟秦林差不多。
男子进了院门,目光就流连在云清身上,那目光像是狼看到了猎物,口水哈喇都要掉下来了。
云清一看就没好感,笃定对方不是好人。
不过,秦大娘说,远亲不如近邻。人是胡婆子带来的,她也不好直接轰人走。
“大娘,你过来找我有事?”
胡婆子扭头给男子示了个眼色,然后二人笑着走到云清面前,胡婆子笑得慈祥,脸上的褶子都像朵花似的。
“云丫头,大娘瞧着你一个人生活不容易,一个女人哪能没个依靠啊,这位是我娘家的堂侄子,他听说你人好,长得也好,所以想让我给你们牵牵媒。”
胡婆子说着,还拉住了云清的手,苦口婆心的劝着:“云丫头,大娘是过来人,知道身边没个男人,事事都不容易,大娘是看着你苦过来的,是真心疼你。
我这侄儿家境不错,他上面有五个姐姐,姐姐们都出嫁了,家里就他和他爹娘。你要是嫁过去,公婆一准像菩萨一样供着你,你就等着过舒心的好日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