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便听到悉悉索索的几声,那只灰毛老鼠一下子就溜之大吉了。
霍温南正准备把衣服给她,没想到会来这么一出,冷不丁被扑了个满怀。
他的呼吸之间,带着她身上的清甜,二人的呼吸混合到一处。霍温南清楚的感觉到,温粟粟胸//前的柔软正挤压在他的胸//口。
他的呼吸一滞,登时口干舌//燥,喉间滚动,他禁不住吞咽了一口唾沫。
喜欢他的人很多,但他还是第一次跟一个女人隔得这么近,近的他的耳畔都是温粟粟绵软的呼吸。饶是之前温粟粟一直黏着他的时候,虽说也做出一些令他不喜的举动,譬如偷拉他的手之类的,但今天这样,的确是头一回。
霍温南身子僵直,正准备让温粟粟松手,却听到了走廊上的动静。
接着,另一道手电筒的光束照了过来,落在了霍温南与温粟粟的身上。邓进步站在门口,看着眼前的一幕,整个人都傻眼了。
他是被谢志毅叫醒的,谢志毅告诉他刚刚温粟粟尖叫出声,因为谢志毅的脚不方便,没办法走路,于是他家参谋长就出去看看了,结果去了一会儿的还没回来,谢志毅有些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于是叫他去看看。
然后……
然后他就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温粟粟的头发以及身上的衣服有些凌乱,紧紧地搂着他们家参谋长的脖子,就连鞋子都掉了一只……
至于他们家参谋长,手里头还拿着温粟粟的衣服,他仔细一看,还发现参谋长的脸有些红了,也不知道是因为办事过于激动,还是别的什么……
总之,邓进步现在心里乱的一批,也不知道这种情况,到底是温粟粟在占他家参谋长的便宜,还是参谋长不是人,大晚上的就扒了人温粟粟的衣服……
霍温南见邓进步站在门口,只差一点把‘震惊’两个字写在脸上,知道他肯定是误会了。他将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命令一般地对温粟粟说道:“下来。”
温粟粟现在满脑子都是刚刚看到那只灰毛老鼠躲在床底下的样子,她哪里还敢下去?她觉得她要是一下地,那该死的老鼠肯定要扑过来咬她的脚指头!
她小的时候就是被老鼠咬了脚指头,疼得她直哭不说,从此之后心理留下了阴影。
“我害怕……”温粟粟不管霍温南怎么想,就是不肯下来。
然而这话听到邓进步的耳中,却不是那么一回事了。他觉得他现在已经可以确定,是他家参谋长不做人,欺负人家小姑娘了,要不然温粟粟怎么会说‘害怕’呢?
邓进步欲言又止,真想不通他们参谋长那样的人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参谋长在来他们兵团之前是在部队的,听说年年都是优秀标兵,当兵没几年的工夫就升了连长,后来直接被调到他们兵团做了参谋长。
在邓进步的心中,参谋长一直都是神一般的存在。
参谋长聪明,做什么事情都是别人想得到的他老早就想到了,别人想不到的他也能想得到。听说参谋长还被推荐上过清华的工农兵大学呢,是大学生。
可他怎么都想不到,参谋长怎么就在温粟粟这个阴沟里,翻船了。明明之前温粟粟怎么投怀送抱,参谋长都不为所动的,现在却……
就在邓进步脑子里一锅乱炖的时候,又听见霍温南说道:“老鼠已经跑了。”
“之前你也说老鼠跑了,结果还有,你骗人。”温粟粟就跟赖在霍温南身上了似的,瓮声瓮气的开始耍无赖。
霍温南:“……下点下来,不然我生气了。”
温粟粟:“……我不。”
霍温南:“……”
知道温粟粟这是打定主意不肯下来了,霍温南也不跟她继续耗着了,直接将她抱到了桌子旁边,然后放了上去。
温粟粟没想到霍温南会这样做,一想起这桌子被灰毛老鼠爬过,就恶心的直皱眉头,只敢用那只穿上了鞋子的脚踩着桌子,另一只没穿鞋子的脚腾在半空中,唯恐赤着脚踩到桌子。
“我鞋子还没穿呢,你帮我拿过来。”温粟粟气得腮帮子微微鼓起来,她只靠一只脚支撑着,身子有些摇摇晃晃的,好几次差点摔倒。
这可是桌子,要是摔下去肯定疼。
霍温南正拿着手电筒照着柜子那边,那儿是老鼠藏身的好去处,朝邓进步说道:“小邓,你去把温粟粟的鞋子捡起来给她。”
邓进步听着他们的对话,这会子终于把事情给理清楚了。原来是温粟粟怕老鼠,看到老鼠了大声尖叫,然后他们参谋长就过来看看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结果温粟粟就趁此机会抱住了参谋长,接着就被他看到了。
将一些都理顺之后,邓进步松了一口气,原来是他误会参谋长了。
至于温粟粟……
邓进步看了一眼单只脚蹲在桌子上,摇摇晃晃的温粟粟,挠了挠头,老鼠可怕吗?老老实实的将鞋子捡起来,递给了温粟粟。
温粟粟接过鞋子穿上,便听见邓进步指着桌上被啃了一半的大白兔奶糖问道:“这是你吃的啊?怎么连着糖纸一起吃?”
温粟粟有些无语:“……”
于是给了邓进步一个‘你连着糖纸一起吃一个试试看’的眼神。
霍温南找了一圈,发现屋子里的确有老鼠,还不少,但是大晚上的又没有灯,只能借助手电筒的话不好抓。
霍温南提议明天再抓老鼠,但是温粟粟那么怕老鼠,今晚肯定是不能再睡在这儿了,还好卫生所还有几间空病房,她可以去别的病房里睡上一晚。
“走吧,送你去病房睡觉。”霍温南看向嫌弃的离那几颗大白兔奶糖远了一些的温粟粟说道。
温粟粟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这手表是在百货大楼买的,款式别致,做工精致。腕带是用珍珠做的,洁白莹润,衬的温粟粟的肤色如雪。
经过这么一同闹腾,如今已经快要十点了。明天还得早起干活,虽说她不用像别人那样割麦子,可作为卫生员,更加不能分心,一定得休息好才行,温粟粟没说什么,打算从桌子上下来。
可是这桌子挺高的,一时之间还没那么好下来。邓进步见罢,手疾眼快的将手伸过去,打算扶温粟粟一把,他是警卫员,总不能让他家参谋长扶吧。
参谋长一直以来都对温粟粟没意思,刚刚被温粟粟抱了一下,心里头估计已经快烦死了,要不然脸色怎么那么难看呢。
结果下一刻,邓进步就看到他家参谋长朝温粟粟伸出手来。
温粟粟倒是没注意那么多,随便选了个就近的胳膊虚扶了一把,从桌子上跳了下来。她伸手将耳畔的头发别到耳后,露出圆润可爱的耳垂。
在霍温南和邓进步的陪伴下,温粟粟选了一间病房。
病房里面出了两张床和床头柜之外就没有别的东西了,不像是休息室,因为平时卫生员需要值班,所以东西放的有点多,再加上温粟粟还往那里放糖果,不引来老鼠才怪,病房里老鼠是没地方藏的。
仔细找了一遍,将床头柜也翻了个遍发现没有老鼠,温粟粟这才松了口气,打算就在这儿睡一觉。
霍温南将温粟粟安置好,也得回去了,虽说他背后的伤口不算严重,但到底是伤员,也得好好休息。
邓进步跟着霍温南走出了病房,温粟粟看着霍温南颀长挺拔的背影,抿唇小声说了句:“谢谢你了。”
不管怎么说,今天闹出来这么多都是她引起的。霍温南能不在她被吓哭的时候直接撇下她不管,还能帮着她回去抓老鼠,她心里头还是挺感谢的。
霍温南步子停顿了一下,转头看了她一眼,‘嗯’了一声,走了。
温粟粟也没指望霍温南能给她什么好脸色,现在想想看她方才对霍温南做的那些事情,霍温南能忍住不教训她就不错了。
温粟粟撇屁嘴,把门关上之后又上了栓,就怕再有老鼠钻进来。她不怕一个人睡觉也不怕黑,只要没老鼠就行。
她打着手电筒,将被子整理好,正准备睡觉,却发现地上有一颗亮晶晶的东西。走过去捡起来一看,发现是一颗纽扣,好像是霍温南衬衫上的纽扣。
因为今天她要给霍温南上药时,霍温南一直僵持着不肯将衣服脱下来,所以她注意过他衣服的扣子,就是这个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