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打丧尸日常(33)

只是待二人走近敲门时,屋内只一道黑影闪过,烛火跳动。

“砰砰”,孟长夏继续敲门,“请问有人吗?我们是过路人,想在此借宿一宿,还望行个方便。”

周亭瞳眼角余光扫到周围似乎有人影蹿过,但是当她转过身仔细看去时,林中只有树影摇曳,并无异状。

“你有没有感觉哪里不对劲的样子?”周亭瞳缩了缩脖子。

孟长夏也赞同:“明明有人,却不应门,这屋主不会是什么朝廷通缉的江洋大盗吧?”

二人交谈间,却听得屋内传来一阵拖沓的脚步声。

“来了,是谁在敲门?”

开门的是个苍老的妇人,穿一身灰色粗布衣裳,面容饱经风霜。

老妇人邀二人进屋去,屋子虽然简陋,但干净整洁,老妇人把一间房稍作整理,请二人歇下,又端来些刚热过的饭菜。

孟长夏一阵感激,摸一摸浑身上下,半个铜板也没有。

倒是周亭瞳从袖子里摸出两颗金牙,送给老妇人做谢礼。

“金牙?你把谁的牙齿给拔下来了?”

周亭瞳便细细地把她如何绑上稻草,从仓库逃生的经历说了一遍。

“逃出来后,我发现我身上的稻草里埋了好多牙齿,估计是丧尸咬我时,把牙给绊下来了。”

————————

“刚才我们还以为屋主是什么江洋大盗,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老奶奶人也太好了吧!”周亭瞳道。

“如果是江洋大盗,应该会在酒水里下毒,老奶奶人看着这么好,是绝对不会干出这种事的。”孟长夏说着,似乎为了印证他的说法,把酒杯里的酒洒了一滴在草席上。

“滋”——

草席被轻微腐蚀,冒出一股子白烟。

周亭瞳和孟长夏的笑容,缓缓地凝固了。

“真是歹人?!”

“我们还是连夜跑吧。”

二人吹灭了蜡烛,在黑暗中屏息听了一会儿,隔墙只传来老妇人的鼾声。

孟长夏走到墙边,推了推窗户,但窗户纹丝不动,是从外面封死了的。

周亭瞳去推门,门倒是“嘎吱”一声开了。

“这边。”周亭瞳对孟长夏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和自己一同从门口出去。

两人蹑手蹑脚走到客厅的时候,忽然间,黑暗中传来老妇人哑着嗓子的话语“你们两个要走?”

那声音,令人毛骨悚然,仿佛在他们周围摆了一圈空调,叫人汗毛倒竖。

“蹭”地一声,暗处亮起了火星,那是老妇人在用打火石点燃油灯。

“天黑,外面有狼群,你们还是等天亮了再走吧。”老妇人捧着油灯,灯光打在她脸上,每一个褶子里面都藏了很深的沟壑,像是什么恐怖片的主角。

“我们有急事,必须立刻动身,就不叨扰您了,非常感谢您的招待。”孟长夏拉着周亭瞳的袖子,就往门口挪。

老妇人不动,眼睛像毒蛇一样在他们身上打转。

孟长夏的手摸到门栓,刚把门栓卸下来,门却突然被人粗暴地从外面推开。

门扇劈头盖脸地砸了孟长夏,把他砸得蒙了一下。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和闯入者扭打起来,他长手长脚,有些格斗的底子,对方虽然矮小,但力气十足,一时间,两人分不出高下。

周亭瞳顺手抄起一根烧火棍,朝对方后脑砸去,她知道后脑不能受到过重伤害,因此控制了力道,只是把对方打晕了。

孟长夏顾不得惊叹周亭瞳的战斗力,拉着她就要往外跑,只是老妇人哪里肯依,一把拽住了孟长夏。

老妇人年纪虽大,可常年做活,一双手铁钳似的,力气很大,竟不输壮年小伙。

老妇人啐了一口,也拿了棍子朝孟长夏后脑挥去。

孟长夏本见她是个老者,不愿下重手,因此没有防备,猛地一击,脑袋沉沉,视野突然模糊起来,他只记得自己浑身使不上力气,身体不受控制地瘫软在地。

晕倒前最后的画面,是周亭瞳一脸惊慌地扑过来。而老妇人洋洋得意道:“你打我儿子,我打你相公!”

——————

仿佛做了一场漫长的梦。

孟长夏再睁开眼睛时,感觉自己晃晃悠悠的,面前是碧蓝的天空,而他身上的绸缎衣早已经不知去向,换成了穷苦人家满是补丁的布衣。

孟长夏噌地一声坐了起来,他此刻躺在一艘小船的甲板上,旁边坐了许多和他同样打扮的人,但唯独没有周亭瞳的身影。

双倍心跳:一点点喜欢(三)

“这是哪里?你们有见过我的同伴吗?”孟长夏向周围人发问。

可其他人只是茫然地盯着他,似乎根本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不要白费力气了,他们的耳朵已经被扎过了,听不到你在说话。”

孟长夏此时才注意到坐在自己旁边的一个人,此人皮肤黝黑,应该常年在外受到日光暴晒,此时天气不算暖和,他却只穿了件薄薄的单衣,露出胸口的大片纹身来。

“耳朵扎穿,下水采珠会方便一些。”男子借着说道,“这是海人的规矩,怎么看样子你根本不知道?”

“海人?”孟长夏注意到自己腰间系长绳,另一头连着石块,很快就明白了自己现在的处境。

海人,也叫采珠人,是古代贱籍的一种,专门负责为权贵在深海中搜寻珍珠,是真正的高危行业,“十万壮丁半生死,死者常葬鱼腹间。蛟鳄磨牙竟相向,积水化为海水丹”说的便是采珠人的艰难处境。

“看来,你不是本地人,是被打晕了,交过来充人头吧。”男子递给孟长夏一壶水,“这种事情,我见多了。”

孟长夏喝了一口淡水,心情有所平复:“我是过往客商,在附近居民家里借宿一晚,被打晕了,一觉醒来,就到了这个鬼地方。”

“只怪你来错地方了。”男子道,“皇上突然下令,要准备三千颗夜明珠给他的妃子做礼物,特意从京城派了近侍来监工,五千采珠人,昼夜不停地出海,值此时节,鲨群凶残,谁也不想去送死,便拉了过往客商来做替死鬼。”

“那你呢?”孟长夏眯缝着眼睛问,“你一点也不怕死?为什么你能听到我说话?”

男子把领口拉开一些,好叫孟长夏看清他身上密密麻麻的图案,那图案诡异中透着精巧,乍一眼看去仿佛是龙的鳞片,仔细观察却会发现那是水的波纹,当中有数个渔民在与海底巨怪搏斗。

“我是疍民,族人祖辈几乎不曾踏上陆地。我们生来就是水中的居民,潜水采珠,对我来说不是难事,何须扎穿耳朵?”男子说。

孟长夏拍着他的肩:“这位小哥,烦请你指点一条出路。我是京城人士,身居要职,只是现在身上没有物件能证明我的身份,倘若你能助我逃出生天,他日我必定重金酬谢。”

男子打了个鼻响:“逃走?你先祈祷一会儿下水采珠有命上船吧。”

“我会水,但是从未做过采珠营生,这可如何是好?”

男子瞥他一眼:“看你长得细皮嫩肉,我也知道。今日相见也算有缘,一会儿下水,你跟着我,我尽力护你,不过能否活命,还要看你的造化,若是龙王爷执意要收你,那谁也拦不住。”

“小哥,多谢!”孟长夏在心底里琢磨着要不要跟对方拜个把子,以示自己的诚意,但转念一想,又觉得此举有些过于谄媚,便打消了这一念头。

孟长夏挨着对方坐下:“对了,小哥,我向你打听件事。我是和……夫人一起借宿的,如今我被绑到此处,你说,我的夫人会有性命危险吗?”

“她应当活着。”男人说,“此地民风还是淳朴的,不至于将无用之人杀掉,最多把她卖给哪个光棍当续弦去了。”

孟长夏:……把周亭瞳卖给老男人?你是不是对民风淳朴有什么误解?

二人谈话间,有身穿官服手拿皮鞭的人从船舱中走出来,二人立刻收了声。

从船舱里走出来的是个五品太监,他翘着兰花指,开始给船上的海人洗脑:“你们这些贱民,沐浴天恩这么多年,如今到了皇上用你们的时候,你们应该感谢自己有这么个机会能为皇上做事。”

反正一船人,大半都是聋的,那太监对牛弹琴了半天,还觉得自己这番演说非常鼓舞人心,能让这伙海人瞬间上天入地不成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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