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白月光作进冷宫(45)
不过总归她与当朝驸马,当今太子都传出了纠葛,日后还是得好生注意才是。
旁人捕风捉影倒也罢了,只是若是刘颐和听到了该如何作想?思忖到这儿,宋知鸢心中便有些急躁了。
旁的不说,总也得表明态度的,宋知鸢索性跪下:“娘娘,妾一心向着代王殿下,又怎会生出二心。怕是有人捕风捉影赃了妾。”
“这是做什么!”王氏使了个眼色叫身边伺候的宫女将宋知鸢扶起,这才不紧不慢道:“本宫左不过提点你几句罢了。”
“只是...”王氏抚了抚自己的鬓角,叹了口气:“若是今日之事传出去,倒显得本宫手伸的长了。”
这今日之事可不单单是指方才同宋知鸢提点的那几句吧,若说方才宋知鸢听不出来是叮嘱还是警告,眼下这番话说出来,是明目张胆的威胁呢。
王氏此番摆明了就是先叫宋知鸢与左承宣划清界限,而后又拿着这件事威胁宋知鸢莫要将方才在屏风旁看到的说出去。
不过宋知鸢也无法,除了答应下来也没有其他的法子。
见状,王氏才半倚着身后的椅子,涂了蔻丹的指甲有一下没一下的按着太阳穴,懒懒道:“想来这会子颐和也试完衣裳了。”
“琉璃,你且送她过去吧。”王氏撂下这句话,便也进了内殿。
琉璃是王氏身边的大宫女,叫琉璃送她过去,着实是给了宋知鸢不小的面子。
自然,刘颐和也并非是在她椒房殿的后殿的,皇后今日便是要警告她不要与驸马走的太近。
只不过宋知鸢现下思绪杂乱,也没什么心思去计较这些。
当年皇后长子夭折,便与一向交好的清容夫人共同抚养二皇子刘尧。
后来清容夫人病逝,刘尧便在椒房殿长大,而刘瑾则是由生母贞华夫人抚养着。
在她的印象里刘瑾与皇后说不上多么亲昵,但总归是和和气气的,没成想今日一见竟是疏离至此。
“姑姑留步。”已然到了御花园,眼瞧着刘颐和的畅意阁便在前方,宋知鸢也不便多叨扰这个皇后眼前的大宫女。
毕竟少时来宫中久了,对这些道路也是熟悉的。
那琉璃也是没说什么,只福了福身子告退了,毕竟皇后那边还有更多事宜等着她处理呢。
前面就是刘颐和的畅意阁,宋知鸢抬步往前走,忽听附近花丛后面两个尖细女声交谈。
“...今儿个我经过椒房殿,差点没吓坏我。”
“听说代王过去了,可是有什么事情?”
“还不是代王新纳的妾,今儿太子因着她与代王殿下起了争执。果真是红颜祸水。”
“呸呸呸,休要胡说。”
宋知鸢听着声音渐渐的小了下去,索性站在一旁仔细的听着。
“安国公家的姑娘家世高着呢,现在是妾说不定以后登上高位,莫要叫有心人听了去,你小命不保。”
“你可知前些日子在皇后娘娘那边侍奉的姑姑告诉我,那位主子原是要许给太子的,没成想被代王给抢了去。”
“太子和代王素来不睦,为着清容夫人的事情,他向来什么事情都要跟代王争一争的。”
“唉。”
“罢了,主子的事情哪是我们能够议论的。”
那两个小宫女越说声音越小,到了末了都听不到了。更何况再听下去也没了意思,宋知鸢又朝前方走着。
心中又是一番计较,对于宫中秘辛她向来是不上心的,总觉得与自个儿无关,更何况说不定是什么谣言。
不过根据她两辈子的观察,刘尧确实事事都与刘瑾唱反调,分明年少时还一同结伴围猎的。若说是为了皇位一事未免也太过于牵强。
毕竟现在刘尧才是太子,身后又有皇后一派撑腰,而刘瑾只是个不受宠皇子,母妃家世普通也帮不了什么忙。
更何况刘瑾现下只是暗中蓄兵的阶段,并未显现出对皇位一丝的渴求。
第42章
宋知鸢抬头看了看四方的天空, 湛蓝的天万里无云,被镶嵌在屋檐所划的框里动弹不得。
皇后宫里的赤褐色衣角,刘瑾与刘尧的关系...这一方小天地也有太多的秘密了。
或许她应该去了解些什么。
*
还未走到畅意阁, 便见到一个个的宫女太监进进出出的,好不热闹。
刘颐和这会儿正倚在畅意阁门口,吹着秋日里的凉风。才一瞧见宋知鸢, 便急急忙忙撩着裙角过来了。
“怎么身旁一个跟着伺候的都没有啊,这些个狗奴才一个个的忒没有眼力见。”刘颐和热手攥着宋知鸢因着在外头待久了而微凉的指尖。
“左不过是怕耽误了她们做事遣退了, 性子还这般冲以后可有的驸马受的了。”宋知鸢拿了帕子掩着嘴唇轻笑, 转而又问:“外头这么凉怎的还在门口灌冷风,这可了得。”
却见刘颐和挤出个哭脸,就差落泪了, 指着畅意阁门口来来往往的宫人们道:“你且看看这些个伺候的, 外面这么些人也就罢了,里头也是乌压压一群人,比那三伏天还要热了。”
“走,咱们寻个地儿好好聊会儿去。”刘颐和眼见着宋知鸢笑的越来越大声, 心下是又羞又愤, 念叨着好些日子没有见面了,便牵了宋知鸢的手往畅意阁旁边的小亭子走去。
不一会儿过来个宫女为二人送了汤婆子和热茶过来。
刘颐和细细的打量着宋知鸢, 随后扑哧一声笑了:“怪不得教引嬷嬷们同我说姑娘家嫁了人会不一样,如今我见你啊, 倒真是应了教引嬷嬷的话, 更有些韵味了。”
宋知鸢思忖着先前皇后的话,斟酌着开口:“代王殿下对我是极好的,而且我心里...只有代王殿下。”
这般大胆的说出来着实显得没皮没脸了,宋知鸢的耳垂浮上一层淡粉色。
眼见着宋知鸢这般, 刘颐和定定的多看了她几眼,随即摆摆手,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自然知道今儿宋知鸢同她说这些的用意,不过眼见着男已婚女已嫁,就算左承宣再有什么想法也是不可能了。
多年的姐妹情谊,总不能为了一个男人恩断义绝。
刘颐和故作轻松的为宋知鸢斟了茶,衣袍的袖口却因着先前刘颐和摆了摆手而撩上去一大截,白皙的手腕裸|露在秋日的凉风里。
宋知鸢才要为刘颐和将袖口折下去,没成想视线才一落到刘颐和手腕内侧,便被惊了一跳,急忙别过眼去。
先前她们两个同日点了守宫砂,按理说刘颐和并未出阁,怎的手腕上没了守宫砂的印记。
当今圣上的嫡公主,还未嫁人便没了守宫砂,着实是一件不光彩的事情,宋知鸢张了张口,终究还是忍住了没问出来。
这个秘密还是烂在肚子里为好。
“可曾试过喜服了?”为了掩饰心下的不平静,宋知鸢随意找了个话题岔开。
这边刘颐和先是将茶杯捧在手心里,暖热了手心后才饮了一口道:“这几天被母后和宫里的给唠叨的耳朵给起了茧子,偏生你还来唠叨一句。”
“喜服,我都不知道试穿过并且改过多少次了。”刘颐和一脸不耐烦的叹了口气,放下茶杯:“成亲可真是麻烦。”
倒是把宋知鸢给逗乐了:“我可是头一次见过有人嚷嚷着成亲麻烦的,难不成还想做了老姑娘。”
“你可别取笑我了。”刘颐和恹恹的揉了揉太阳穴:“对了,我还没问你呢。”
“后院里的事情会不会特别多?少时常见父皇的妃子们勾心斗角,真真是烦的很。”
这会儿倒是轮到宋知鸢怔愣了,说实话刘瑾后院的女人虽然多,但是现下还真没有什么腌臜事情跑到她眼前来。除了周芷打她进府后给的下马威。
不过刘颐和问她这种事情也是过分的紧了,谁人不知道平阳侯立功归来洁身自好,至今连一个通房丫头都没有。
“亏你还问了,驸马倒是舍得叫你受这些苦吗?”宋知鸢恨铁不成钢的望着刘颐和摇摇头。
“不过今儿见了太子殿下与代王,总觉得他们之间有什么矛盾,你可知道些什么?”末了,宋知鸢压低了声音又添上一句。
这会子刘颐和倒是拿起了强调,故意的清了清喉咙正色道:“不知。”
眼睛里却是满含笑意的盯着宋知鸢,嘴角扯起个好看的弧度。
叫宋知鸢心底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佯装愁苦道:“代王对我这般好,我却不能同他一起分担心中的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