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白月光作进冷宫(18)
!!!一连串的疑问在宋知鸢心头如同一道道惊雷炸开。
左承宣...去求了皇上赐婚?刘颐和花灯节还同她讲左承宣婉拒了皇上的赐婚。
婉拒赐婚先不提,可先前太子也求赐婚,现下仍然没有消息传来,是吉是凶还未可知。这个节骨眼上左承宣又跑去向皇上请求赐婚,还嫌不够乱吗?
可宋知鸢终究要做到喜怒不形于色,这便敛了敛神色:“其实自小时到现在,民女只将侯爷当做兄长一般。”
“如今年纪大了,自然不能同往日那般亲昵,须得避嫌才是。侯爷莫不是将年少时对妹妹般的情谊理解成了男女之情?”
“况且民女先前也同侯爷说过,民女不喜欢逼迫,毕竟强扭的瓜不甜。”
“侯爷还是寻个有缘人才是,莫要分辨不清何为兄妹之情,何为男女之情。”
宋知鸢此番才终于将话讲清楚了,本欲打算寻了刘颐和商讨对策,又思及刘颐和着了风寒便不过去叨扰,索性转身朝了佛寺大门走去。
再不去理会左承宣。
后者听了此话心下一恸,也呆愣在原地静静看着宋知鸢的背影,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姑娘怎么这般早便出来了?”才一出佛寺,香梨便跟上宋知鸢。
宋知鸢面色郁郁:“公主着了风寒,我便没能进去。”
“你可知左承宣,他竟然求了皇上赐婚。”
香梨也是一惊,才要喃喃说些什么,便见得一面色和善的僧人缓步朝着她们的方向走过来。
那僧人面色带笑轻轻问了个礼:“施主。”
“施主可是落了东西?”
宋知鸢听了莫名其妙:“不知大师的意思是...”
那僧人也不多说什么,只拿出一道平安符轻轻放于宋知鸢手心:“阿弥陀佛,凡事勿焦躁,施主只需耐心等待,即可达成心愿。”
还未宋知鸢反应过来,那位僧人已经远去了。
心愿?她也没有什么心愿需要达成啊。
宋知鸢拿着手心了的平安符左看右看,终于在外面布袋处发现了一个“瑾”字样,心头渐渐安顿下来。
想来刘瑾不会放弃对能得到安国公府支持的渴望,有他插手此事她便不用再去担心被赐婚给了谁,万事便可以放下心来。
大不了若是日后刘瑾登府,不嫁给他便是,宋知鸢思忖到这儿,脸上的阴霾才终于扫除。
*
未收到宫里来的任何消息的安国公府,这会子平静的不像话,只不过李姨娘的院子里还是闹得不叫人安生。
先前三姑娘宋嫣因着毒害主母,现已经被夺去姓氏驱逐出府,自此后李姨娘便变本加厉的训斥下人。
这不,宋知鸢才走到小花园,便见牧儿可怜巴巴的朝她奔过来。
小脸上挂着的泪珠还没擦净,想必是才哭不久。
不过这次叫宋知鸢惊异的是,牧儿脸上竟有深深的一道巴掌印,足足占据了大半张脸,看了叫人触目惊心。
“可是姨娘弄的?”宋知鸢手指小心的抚过牧儿的脸颊。
一开始确是为着利用牧儿探取些信息博取芸香的信任,不过再冷的石头都会被焐热,一天天相处下来宋知鸢是发自内心的怜爱牧儿。
宋知鸢手指抚过的地儿,牧儿呲着牙小心的“嘶~”一声,想必是姨娘下手太狠了。
“姑娘,牧儿可否将阿娘带到姑娘的院子?”牧儿小心翼翼的询问,生怕会被宋知鸢拒绝。
“若阿娘继续在李姨娘的院子里待下去,只怕,只怕阿娘都活不下去了。”牧儿终是个小姑娘,这会儿忍不住心头的酸楚,话语里已经带了哭腔。
宋知鸢轻轻拍着牧儿的背耐心安抚:“自是可以的,我早就想接你阿娘过来养养伤了。”
这样,她才能进一步了解李姨娘这些年做的龌龊事情,以及当年阿娘的真正死因。
第14章
今天天气很好,至少芸香主动走进宋知鸢的院子时,宋知鸢便是这么认为的。
“你受苦了。”宋知鸢叫香梨过去搀扶着芸香坐到椅子上,又遣了个丫鬟去请为下人治病的郎中。
芸香自进了宋知鸢的屋子后,便不再说话。良久,才轻轻抿了口茶唤了牧儿过来。
“你去为阿娘到院子里放放风筝可好,阿娘在屋里看着。”
牧儿终究是年纪小心思单纯,一下子便应下了。
宋知鸢也猜出她的意思,也忙遣退了屋里其他的丫鬟,现下只剩二人相对而坐。
只见芸香稍稍理了理袍子:“姑娘有什么想问的不妨直说。”
宋知鸢静静的打量了芸香一会儿,虽说芸香额角一道深疤,鼻头和眼下全是淤青,侧脸也肿的老高,不过好在这么多年识大体知进退,这么一坐下来,身上的气度竟比做姨娘的还不凡。
“你言重了,我不过是叫你过来治治身上的伤罢了。”宋知鸢也轻抿了一口茶。
“明人不说暗话,姑娘又何必绕圈子。”芸香轻轻皱了眉:“姑娘明明不欢喜李姨娘,却对牧儿甚是上心。婢子也不阻拦牧儿与姑娘交好,甘心受了那些责打。”
“想来婢子与姑娘,都是各取所需罢了。”
宋知鸢轻轻抿唇,怪不得芸香毫无芥蒂之心的收了茶点银两与伤药,原是早就处心积虑的要与她搭上线,亏她还以为拿了芸香的软肋心中暗喜。
芸香见宋知鸢只深深的皱了皱眉,并无多余的反应,随即叹道:“可怜先夫人心善去的早,临去前都不忍责罚害死她的凶手。”
“你的目的是什么?”宋知鸢搭在椅子的手不禁抓紧,她眯了眯眼睛:“好歹李姨娘是你十几年的主子,连自己的主子都能背叛,我又为何信你?”
“婢子不敢。”却见芸香立马从椅子上起身跪在宋知鸢眼前:“婢子只求牧儿能够平安,请姑娘满足婢子作为一介母亲的心愿。”
宋知鸢略有些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依着你前面的话,我也大致听明白了些。你说李姨娘责打你是因着本姑娘与牧儿走的近了,只消不叫牧儿接近我便是了,怎的还如此大费周章?”
“更何况,你在李姨娘身边跟那么久,她又有何缘由要将你们母女两个赶尽杀绝?”
“姑娘此言差矣。”芸香眼神中一闪而过的诧异,随即又恢复了先前的冷静:“正如姑娘所说,婢子在李姨娘身边待得久了知晓她不少的腌臜事情,所以才为李姨娘所不容。”
“啧啧啧,空口白舌的,叫本姑娘如何相信你才是啊。”宋知鸢拨了拨茶盖,轻轻摇头。
这会儿芸香仔细地打量宋知鸢漫不经心的打量,并无半分相信她所言的样子,一下子便着急开来:“婢子自知姑娘不信,可现下是婢子唯一的机会了。”
“往日多有对不住的地方,还求姑娘原谅。”芸香以头贴地,谦卑至极。
哪知宋知鸢只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且起来吧,若是叫牧儿看到了多不好。”
说着二人偏头朝窗外看去,牧儿手拙连半人高的风筝都没展开,正满脸期待的看着香梨展风筝。
不一会儿宋知鸢便收了视线,转头看向芸香,眼眶微红却极力的昂着头,哪怕眼眶里盛满了晶莹也不叫一滴眼泪落下。
“本姑娘确是想知晓从前母亲被害的事情,不过眼见着我心思浅,你可莫要使些小伎俩诓骗了我才是。”宋知鸢抬眼像是要把芸香盯出个窟窿来似的。
她原本以为能利用牧儿将芸香拉入自己这一方,没成想反被芸香给算计到了,可见芸香的心思。
“婢子不敢。”芸香轻轻颔首:“姑娘可还记得先夫人怀着公子时,李氏便天天去先夫人的院子,亲昵的很?”
“先夫人九个月大的时候,李氏便配了夹竹桃粉调入先夫人的膳食中去,好在先夫人福泽深厚,仅仅用了一星半点儿,中毒未深便身子不爽早产了。”
“不过先夫人难产却是婢子意想不到的,后来在李氏身边久了才慢慢知晓,原是李氏收买了先夫人当年的稳婆,故意做了这么一桩丧尽天良的事情。”
听到这儿,宋知鸢捏了帕子的手指已经泛白,面上却是叫人瞧不出一点不妥之处,只轻轻动了动唇:“你且继续说便是。”
当年她只当阿娘是孕期没有好生养着才有了难产一事,毕竟先前宫里的太医都没有诊出阿娘身已中毒,更不会往稳婆迫害这方面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