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蕾!”而就这么会功夫,自杜温喻所在偏殿寻人未果赶向此处的时廊,远远瞧见门口动静,匆然赶至,一眼便间盛蕾跌坐在地上,面上吃痛模样,满是上前,将盛蕾一把扶住。
“可有受伤?”
“衣裳穿的厚,关舟来的及时,只是虚惊一场。”
时廊又是检量了一番盛蕾,确定其当真并没有受伤,这才松了一口气,将盛蕾扶了起来,然后护在身后,望着挣扎意欲起身的杜温喻,凌剑相指,“杜温喻,你可认罪?”
“时大人此话何意,在下却是有些不懂了。”杜温喻晃了晃有些恍惚的脑袋,望着相距脖颈间不过数寸之距的长剑,脸上满是不解,向时廊反问道。
“今日送膳的宫女已经招了,是你诓诱于她,让其在瑜贵妃的膳食中下毒,你还有何狡辩之词。”时廊见杜温喻到这个时间,竟然还想蒙混过关,倒也是不介意,给其最后一 击。
杜温喻闻言,脸上非但无半分惊慌失措之色,而是极为镇定的掸了掸身上的灰尘,然后撑住地面,无视时廊横过的剑刃,直接站起身来。
“时大人,且不说我一在翰林院当值的官,和这皇宫内院的宫女,如何筹谋到一去,更何况,我与瑜贵妃,无冤无仇,我为何要对她下此杀手,而且还是这般名目张大,我杜某人在你时大人的眼里,竟然已经愚昧到了这般地步了吗?”
杜温喻一副安然自若的模样,看在盛蕾眼里,自然越看越觉生气,刚这一茶壶甩过来,砸得她后背如今还隐隐作痛,之前还让自己担惊受怕那么久,这会一下没忍住,顿将杜温喻先前对自己的陈述,给说了出来。
“你刚刚不已经承认,瑜贵妃之事,是你所为,如今却是改口,你觉得这有用吗?”
“夫人,我之前的种种说辞,只不过为了博取你的同情,转移你的注意力,好让我有机会下手罢了。”杜温喻望着盛蕾,嘴角浮现一丝讽刺。
“我在玉钗上沾了一种慢性毒药,本想趁你喝茶之际,下在茶里,哪曾想竟被你察觉,不对,你究竟是在何处寻到我的破绽,竟将我诓进了你的局里。”
“你要对我下手?”盛蕾满是诧异,开口询问,只话未说完,钟氏的嘴脸顿浮现于脑中,让盛蕾有了猜测,只在杜府时间,她却有些忽视杜温喻,可也绝对没让府内之人轻待其半分,更何况,据府内下人说,杜温喻和钟氏一贯不清净,盛蕾有些不太确定。
“你是为了钟氏?”
“夫人倒还是有些自知之明,你害我娘失去了一切,让三弟不得回京,这一切若不是你,事情又怎么是现在这般。我本想让你慢慢的死,倒终究是低估了您。”杜温喻失笑,望着盛蕾的脸上,可谓是恨意连连。
他想要盛蕾死,自然不是他所说的那般肤浅的缘由,可更深层次的缘由,他没傻到将此拿到明面上说道,
“你本可以不说?又何须……”将此事事无巨细,一一道来?
盛蕾对杜温喻的话,却是不信的,就像从一开始,杜温喻向她就求助一般,非但没转移她的注意力,反而让其对杜温喻,越发的警惕一样。
“时大人断案如神,便是我不说,他也能从断掉的发钗寻出端倪,既然如此,我又何须隐瞒,耽搁大家的时间。”
杜温喻说着,视线自地上断成两截的发钗瞟过,随即将视线落在了时廊身上,从始终是,他皆是一副谦和模样,仿佛一切都尽在其掌握之中。
“不过,瑜贵妃的事,我说过不是我做的,时大人便是在我身上花上再多的时间,也是徒劳,我这也是好心奉劝时大人一句,以免到时查不出真凶,以致于圣上震怒,怪罪了时大人。
面对杜温喻的挑衅之言,时廊神情淡淡,并不置可否,“是与不是,查过便知。”
说罢之后,时廊转向盛蕾,于瞬间缓和的神情,“阿蕾,可有要问的?”
盛蕾摇了摇头,杜温喻此人聪明的很,想是她再问,也从他嘴里套不出去其他的话来。
如此,时廊自然也久不会再给杜温喻狡辩的机会,“关舟,将人带下去,我待会亲自审问。”
“是,主上!”关舟闻言,顿是将杜温喻压了下去。
“你的衣裳湿了,得换身干净的衣裳,免得着凉,我让周嫂进来伺候你,我去外面等你。”盛蕾虽说没有受伤,可背上的衣物,被茶壶里的茶渍浸透,湿哒哒的,对如今的时节,自然很冷,时廊向盛蕾说明了一下,便退出了殿内,将周嫂唤了进来。
待盛蕾将进宫时备用的衣裳穿好之后,走出殿外,便看到时廊正站在雪地里等候,朝其一笑,便见时廊走上前来,将自个身上的裘衣解下,披在了盛蕾身上,并替她系好带子,“你在这里,我也不放心,等下便跟在我身边。”
“这会不会打扰到你的公事?”盛蕾有些不太确定的问道。
“你不在我身侧,这才会打扰到我,让我无心公事。”时廊站在盛蕾身侧,握住盛蕾冰冷的手,极其熟练的在手上搓了搓,然后一本正经的说道。
这话,说得,让盛蕾顿是红了脸颊,拒绝的话,自然也就不好意思再说出口气,时廊见盛蕾神色,便知其已经应允,如今瑜贵妃之事,迫在眉睫,时廊为了给圣上一个交代,自然也不敢多行耽搁,拉着盛蕾,便往刑讯的地方而去。
既已查出凶手,牵出杜温喻,此番审查 ,自然是杜温喻查起。
拱卫殿刑讯之名,再外可谓是谈虎色变,其中恐怖场面,时廊自然不愿意让盛蕾知晓,将盛蕾安排在外出,时廊与内处,亲自审问杜温喻。
杜温喻是在翰林院当值,自然本该和后宫无所交际,可杜温喻生了一张好脸,且文采斐然,又极具风度,一副谦谦玉公子模样,常得皇宫贵嫔召见,以谈经论据,诗词咏赋,倒是深得后嫔喜欢,得此便利,自然可经常出入后宫。
如此和那端膳的宫女相识,也不可能。
只时廊明明知此消息,可审讯起来,却十分困难。
不管时廊施以何种手段,杜温喻皆是之前那般说辞,对瑜贵妃半点不知,亦不曾参与其中。
一时间,倒是陷入僵局之中,且念在杜温喻和杜元基的关系,时廊自然也不好做的太过,只能将视线,投注在其他人身上,已求谋得突破口。
新年守岁,本就是个不眠之夜,可对于皇宫而言,这个不眠夜,却是笼罩上一层阴影,瑜贵妃生命岌岌可危,凶手未曾查出,自然便是人人有嫌疑。
一干众人挨到天亮之际,正是一筹莫展之际,之前指认杜温喻的宫女,却是突然改口,将幕后真凶,直指四皇子,而相继,人证物证皆是涌出。
一时之间,四皇子自是百口莫辩。
第63章 盖棺定论四皇子遭殃
虽说一切都来得太过巧合, 但对于如今的圣上而言,不管是谁, 他要的只是一个能平息自己的怒火的答案, 已经挽回瑜贵妃生命的解药。
“父皇,当真不是我!当真不是我啊!这一切定是有人诬陷于孩儿的。”四皇子被时廊提溜到皇上那里, ‘扑通’一声便跪在了皇上的跟前,满目惶恐,向其哀求。
“你说不是你, 那这些又是什么?”皇上由着身边太监搀扶着站在四皇子的跟前,一脸恨铁不成钢模样的望着四皇子,目光飘过其身后跪着犹如个鹌鹑蛋一般的宫女, 以及侍女, 还有摆在地上,装着毒药, 还有几颗疑似解药的药丸。
宫女便是宴席上替瑜贵妃风上羊乳之人, 侍女乃是四皇子身边的大丫鬟,毒物和药丸, 皆是从侍女身上搜寻出来的。
一切的证据皆指向四皇子, 天衣无缝, 无任何破绽。
皇上一脸失望对着四皇子叹了口气, 眼见着司太医匆匆赶来,忙是向其吩咐道, “司太医, 先验药吧!贵妃性命要紧。”
“是, 圣上。”司太医向前一鞠礼,随即上前,拿起毒瓶,打开然后用手扇了扇,闻了闻毒物的气味,然后皱了皱眉,又将解毒的药丸送到鼻子下面,嗅了嗅。
然后将东西都搁下,走到皇上的跟前,又是朝其行了一礼,有些不确定的向皇上开口。“圣上,为保瑜贵妃完全,臣需要一个人来试药。”
“时廊,你来。”皇上闻言,望向时廊,伸出手指,随意往四皇子身后两个女子,指了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