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拿骆琦的妈妈程女士和骆琦的婶婶来说。她们之间的关系明面上还可以,但私底下两人的关系却并不好,在她家还没富裕起来之前,两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没少龃龉。
陆大娘从外面带着仨孩子回来了,她坐到了炕上,一边纳鞋底一边问起了骆琦工作上的事儿,大家伙儿对工人的生活可好奇了。
王兰英后悔死了,要是早知道当军属还能当工人,她就回娘家去让她堂妹嫁过来了。
然而再后悔也没用,王家的姑娘不做后妈。
吃了晚饭,骆琦和陆敬军回了陆敬军自己的家。
这屋子以前是金正花住的,金正花走后陆大娘换了锁,屋里又打扫了一遍,得知陆敬军他们要回来,陆大娘又来打扫一遍。
这会儿只要烧个炕就可以住了。
炕烧热,水也开了,骆琦泡着脚,陆敬军将煤油灯点亮。这里还没通电。
煤油灯被陆敬军墙上专门挖来放煤油灯的孔洞里,煤油灯散发出昏暗的光,火苗偶尔摇曳一下,整个屋里的灯光也跟着或明亮或昏暗一些。
骆琦擦干脚躺上炕:“明天一早咱们就回我家去”
陆敬军就着骆琦的洗脚水泡了脚,挽着裤腿出去倒水:“明天吃了早饭就去。”
倒完水,陆敬军又打了水洗了脸,晚上的时候他和陆大伯喝了不少酒,一身都是酒气,浑浊不堪,难受得很。
洗了脸他上炕搂着骆琦,两人说了一会儿家常,喝了酒的陆敬军一身困乏,没多久他就睡着了。骆琦起来吹了灯,躺回陆敬军的怀抱里。陆敬军下意识地抱紧她,骆琦的脸在陆敬军的怀里蹭了蹭,闭上眼睛,没多久就进入了梦乡。
次日一早,陆敬礼的大儿子陆志勇便来叫骆琦夫妻回去吃饭,早餐陆大娘烙了杂粮饼就面糊糊和小咸菜。
吃了饭,骆琦和陆敬军便拿着从部队带回来的礼物去了上安村。
梁兰香正领着儿媳妇儿给家里做大扫除呢,她提着桶到走到大门边,一抬头,就看到闺女和女婿,她揉了揉眼睛,不确定地对在打扫院子的大儿媳道:“老大媳妇儿,你来看看路那头的人是不是你妹妹?”
罗大嫂听了婆婆的话,还以为自己娘家妹子来了呢,出来定睛一看才知道不是:“娘,是小妹回来了。”
罗大嫂说着,骆琦和陆敬军也走近了,梁兰香已经看清了,她一手放下手里的桶:“哎哟,老大媳妇儿,你快回屋去把院里的那只老母鸡杀了,再让老二媳妇儿上地里去拔两根萝卜,你妹子最喜欢吃我做的萝卜了。”
罗大嫂听到有肉吃,连声应着走进了屋里。
梁兰香把手放在身上擦了擦,快步迎了上去,骆琦把手的东西放到陆敬军手里,上前一步扶着梁兰香:“妈。”陆敬军也跟着叫了一声。
“哎。”梁兰香应了一声,而后便道:“我和你爸昨天才在念叨你们呢,没成想你们今天就回来了。路上坐车咋样?”
陆敬军道:“部队放年假了,我婚假还剩几天。我和晓琪商量了一下,决定回家过个年,我都好多年没在家过了。”
梁兰香笑着道:“回家过好啊,家里人都,热闹。”这时有人从罗家门口路过,见到陆敬军和骆琦都十分惊讶,纷纷出声询问。
梁兰香笑着答了,领着骆琦回了屋。罗大嫂已经抓好鸡在烧水了,罗二嫂在水井边洗萝卜。骆琦的父亲罗铁柱领着罗大哥罗二哥在屋子里等着了。
陆敬军一去,大家免不了又是一阵寒暄。骆琦被梁兰香带到了原主没出嫁时住的房间。
这间房间并不大,炕是四四方方的一块,炕的两边就挨着墙,除此以外便什么都没有了。
梁兰香拉着骆琦坐到炕上:“琪儿啊,你跟妈好好说说,念秦那是咋回事儿啊,还有你咋当工人上那什么大学去了?”
梁兰香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骆琦一一答了,又告知梁兰香自己兰香自己怀孕的事儿。
梁兰香原本还愤怒不已,一听骆琦怀孕这事儿,顿时喜上眉梢。
“怀上就好,怀上就好。”梁兰香赶忙问骆琦怀孕后的反应。
骆琦摸摸肚子:“没啥反应,能吃能睡,跟没怀孕的时候似的。”
梁兰香拍拍骆琦的手:“这孩子乖巧,像你。我当初怀你的时候也没什么反应,怀你两个哥哥的时候就不行了。”
“从早吐到晚不说,尿多睡不着。”梁兰香拉着骆琦说起了以前的许多事。
骆琦专心的听着。
一转眼就到了中午,罗大嫂妯娌已经做好了饭菜了。吃完了午饭再歇息一会儿骆琦和陆敬军就回去了。
从娘家回来后没过两天就是过年了,陆敬军的这个年是和大伯家一起过的。过了初五,两人便要走了。
她们走的那一天,金正花来了,她穿着以前陆敬军给她寄的一件旧的军大衣站在村口。头发包着一块红色的头巾。
陆大伯一家都在陆敬军身边,金正花没上前去讨嫌。
车子很快就到了,上车前,陆敬军快步走到金正花面前:“我去部队了,你自己好好保重。”
金正花嗯了一声,看着陆敬军,脸上扯出一个微笑来:“我知道了,你也要好好注意身体。我刚刚听你大娘说晓琪怀孕了,你好好的待她。”
“我会的。”陆敬军说完,站了一会儿,班车司机按了喇叭,陆敬军回头看了一眼,道:“我走了。”
金正花追了两步,把自己这些年偷偷攒下来的钱塞到陆敬军手里:“这是妈这些年攒下来的钱,没多少,都给你了。妈对不起你,以前没好好待你。你结婚了我也对你媳妇儿不好,还在外面乱说话,你去跟她说我对不起她。”
陆敬军看着手里的一堆毛票,没要,还回去给了金正花:“以后我不会给你钱了,有些钱你留着养老。”
金正花强忍着的眼泪掉了下来。
陆敬军上了车,坐在了骆琦的身边。车子缓缓开动,骆琦看了一眼金正花:“她说什么了?”
陆敬军道:“她说对不起你,让我跟你说一声。”
骆琦哦了一声,没再说话了。
这是两人最后一次见到金正花,回道部队没两天,陆敬军的假期才结束,他就接到了陆大伯打来的电话,金正花死了。起于火灾,和她一起死的,还有刘大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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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1章
刘大壮又喝多了,从李寡妇家回来,他看到在家里睡着了的金正花,火一起便将金正花从炕上拖下来打。
常年的殴打让金正花没有了反抗的勇气。刘大壮打得心理舒坦了,身子一歪就躺在炕上睡了,他衣服没脱鞋没脱,但他却一点都不担心,因为每次他喝醉,金正花都会把他伺候得舒舒坦坦的。
金正花没有动,她就坐在炕上,就着微弱的月光,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了陆敬军的父亲。
他在世的时候,从不让她受半点委屈。她长得并不特别漂亮,但他却长得英武俊朗,陆敬军长得很像他。
二十年了。他走了二十年了。金正花纵观自己的一生,除了嫁给陆敬军他爸的那几年过的日子,除此之外的那三十多年,活得就像那水塘中的浮萍,随着水流漂浮不定。
刘大壮还在打呼噜,那呼噜震天响。金正花抹着眼泪忍着疼去了院子。
冬天的夜里特别冷,雪花从天上飘下来,冷得入人心扉。金正花环顾一周,院子里那么多个房间,却一个人都没有。听说,李寡妇家今夜煮大骨头吃,她的闺女儿子全都留在了李寡妇家。
寒意遍布金正花的一身,她去了厨房,从厨房里找出一根早年间刘家拿来栓牛的麻绳,回到房间里,她将对她毫无防备的刘大壮绑了起来。
刘大壮终于醒了,但此时的他已经被金正花绑在了柱子上,刘大壮使劲挣了挣,没挣开:“贱人,你做什么?快把老子松绑了,不然老子明天就送你去见阎王。”
金正花像是没听见一样,她转身去了灶房,不一会儿,就拿来了一罐清油,这油是陆敬军结婚的时候弄来办宴席的,刘大壮去了见到了,便倒了一半来。倒回来后刘大壮舍不得拿去给李寡妇用,就留在家里给自己开小灶下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