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病娇反派的正确姿势[穿书]+番外(82)
然后干错利落地把他敲晕,以飞剑画圈在他们身边设下禁制,出不去也进不来。
剩下几人也无一例外。
他拿襟袍擦了擦剑刃,看一眼青灰色的茫茫远天,厚重的云层后露出一个庞大轮廓,缥缈歌声隐隐传来。
姜别寒面色有点发白。
这好像是鲸。
秘境里,怎么会有鲸?
—
深谷的出口是一条陡峭石阶,两侧怪石嶙峋,上面则是一片青萝古树,岩泉寂寂,绿影灼灼。
白梨上前试了一下,石壁锃亮,长满滑溜溜的青苔,鞋底踩上去,冷不丁就会打滑。她抬手遮在眼前,浓郁的绿荫从指缝间溢出来。
“只有这一条路了吗?”
薛琼楼仰视着峰顶:“不算是唯一,但另外的出口藏在山岭隧道间,我们还得绕远路。我倒是没什么,你——”
他打量白梨一眼,好似在说:你这走三步路就倒的模样,乖乖爬这条陡峭的石阶吧。
白梨也在定定地看着他。
空谷山风徘徊,两人对视片刻,白梨忍不住先开口。
“你身上有没有那种可以飞也可以载人的法器?”她两手比了一下:“就像绫道友的小桃木剑,这么长。”
那种东西有什么稀罕。
山谷间的风突然变得疾厉起来,薛琼楼举目扫视,目光在峭壁浓荫之间逡巡,慢慢后退到白梨身侧,“你先上去。”
白梨也察觉到山谷间不同寻常的陌生气息,窃声问:“难道也有人和我们一样,被扔进这条峡谷里来了?”
“不是人。”薛琼楼幽黑的眼瞳盯着她:“是山林里的野兽。”
冷风呼啸着穿谷而过,枝桠擦过山壁发出尖锐的剐蹭声,仿佛真有一头潜伏在黑暗中的野兽,虎视眈眈地盯着空谷中的两人。
白梨不寒而栗。
“那些野兽啊,”薛琼楼继续道:“最喜欢吃你这种女孩子,连骨头都不吐,还会和同伴一起分尸……”
他又开始胡编乱造。
白梨捂住耳朵,蹭蹭几步跑到石阶下,视死如归地开始爬石阶,刚踩上突起的石头,脚底一滑,整个人像一根下了锅的面条,软绵绵地滑到锅底。
脚下一空,她的心仿佛也从半空坠下去。
千钧一发之际,一只手托住她的腰。
白梨抓住一根藤蔓稳住摇摇欲坠的身体,心有余悸地垂下头,他站在下方,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托着她腰际,促狭地笑道:“你还真信了?”
“我是想尽快上去,尽快跟他们汇……啊!”
他居然松手了!
手里抓着的藤蔓绷到极致,要不是还有一块救她于水火的石头,白梨现在就会挂在半空不上不下,或者直接摔下去。
她冷汗一身:“你突然松手做什么啊?!”从这里摔下来,也是会摔得很疼的啊!
“看你脚下。”
白梨低下头,脚下不知何时多了一团雾蒙蒙的云。透过蒸腾云雾,下方少年的眉眼有些模糊,唯一双眼瞳像山水画中的漆墨。
“这个东西,和小桃木剑相比怎么样?”
是彩云盘啊。
那干干净净的云朵折射着璀璨的霞光,本该就是九天之上的浩瀚云海。
“我可以……踩上去?”她有些心疼,“会弄脏的吧?”
“不会弄脏。”薛琼楼道:“赶紧。”
白梨一手拽着藤蔓,一手提着群踞,小心翼翼踩了上去,鞋底陷进软软的云雾中。她跪下来,望着他愈来愈远的身影,大声道:“那你呢?”
“等我一会。”风把他声音吹得模糊不清。
少年的身影成了个小小的白点,四周由万丈深渊,变作一片普通的常青树林,风声萧瑟。
云雾如有意识般,降落得极低,等白梨轻轻松松跳下,云雾便又收束起来,成了张四四方方的棋盘。
她把棋盘抱在怀里,拿袖子擦干净,棋盘上云雾起伏,一尘不染。
—
谷底迷雾笼罩。一时间天地寂静,唯有山风飒飒。
层岩垒石、枯树野草后钻出几个陌生面孔的人,有人肩扛斧钺,有人手持宽刀,也不乏手持短笛的儒士,带着些轻蔑的神色,潦草地一拱手,对着那个被他们团团围簇起来的少年道:“这位道友,知道出山谷的路怎么走?”
薛琼楼指指身后蜿蜒而上的石阶:“你们说的是这条路?”
问话的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抬头,故作疑惑:“这条路怎么了?”
薛琼楼并不回答,一手挥袖,像是推云拨雾一般,把一支激射而来的金乌箭拨开,才微笑道:“是死路。”
—
一团灰蓝色的云凝滞在天际,歌声若隐若现,眼前出现一个瑰丽的漩涡,白梨抱着棋盘,有些萎靡不振,就听地底传来闷雷一般的巨大声响,万丈深渊里漫天金光一闪。
她瞬间清醒,跑到深渊旁往下看,一片云遮雾绕,遮蔽视线。
肩上被轻轻拍了一下,薛琼楼站在她身后,袖袍被风托起,又如鹤翼一般垂落。
“走吧。”
他面色有些苍白,掩在袖袍下的束袖边缘卷起一角,白梨视线停留片刻,“你说的野兽是真的?”
薛琼楼并不否认:“当然是真的。”
白梨仰头看着他:“不是说只吃女孩子吗?”
他轻笑起来:“所以你现在安然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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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琅环秘境(三)
山谷中漫天金光消散, 绚丽的幻像震碎一地,啾啾低吟在耳畔戛然而止,只有那团灰蓝色的云还横亘在天际。
两人正穿过的这片荆棘杂缠的密林。
薛琼楼走在前面, 密匝的藤蔓如蛇群涌来, 又被交织的白光网碎,他走过的地方犁出一道沟壑,藤蔓便如绿色的海潮,朝沟壑两侧倒灌。
白梨安安稳稳地跟在后面,掩了掩耳朵,“你有没有听到鲸的声音?”
刚刚没有听错的话, 是和在飞舟上遇到的那头鲸一模一样的声音。
如果不是当时那对兄妹被人唆使爬上石碑, 窃取巨鲸的心头血, 误将它放了出来, 这些鲸应当都被一块石碑法阵镇压在濯浪海海底。
但这里是琅环秘境, 与白鹭洲千里相隔,怎么也会出现巨鲸?
“你不舒服?”薛琼楼放缓脚步穿过幽黯树荫, 他自己面色却有些苍白。
“没没,我好得很。”白梨透过树叶罅隙仰视天际那个巨大的轮廓,“只是有些奇怪,那头鲸怎么不动?”
“那头鲸已经死了,你看到的只是骨骸而已。”
云层后那巨大的轮廓中漏出些许青灰的天,斑斑驳驳, 如同打碎的青花瓷。
巨鲸躯干早就腐朽,只剩下一副骨骸, 犹如远古遗留下来的异兽,亘古不变地停歇在秘境上空。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这片密林,除了枯枝败叶发出湿软的咯吱声, 藤蔓被切碎后坠落在木丛的簌簌声,别无它响,分外压抑。
白梨用手在眼前支了个小帐篷,打破沉默:“这里为什么会有鲸?”
“鲸群也会迁徙。”薛琼楼挥袖打碎一根斜里刺过来的藤蔓。
白梨追根问底:“为什么会迁徙?”
他漫不经心地回答:“鸠占鹊巢。”
“你是说有人赶走了它们?那些人是谁?”
面前背影沉默片刻:“不知道。”
他居然也有不知道的时候。
白梨避开藤蔓的尸体,“那你怎么知道鲸还会迁徙?”
薛琼楼脚步不停,袖光如刀影闪烁,“不知道。”
白梨被噎了一下,通情达理地以为他是真不知道,又换了个话题:“你怎么知道那是头鲸?”
还是那三个字:“不知道。”
白梨满肚子疑惑都被他堵住。
鲸歌隐约间又飘了过来,白梨掐了自己一把保持清醒,继续喋喋不休:“你要带我去哪?”
这回他索性不回答了。
白梨终于反应过来,他这是在避而不答。
“我问你一个问题啊。”她也不觉尴尬,自说自话:“一头牛和一只猪放在火架上烤,为什么牛死了猪没有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