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恶毒白月光(129)

乾清宫,寝殿。

程玄掰着手指头算日子:“还有两日。”

楚长宁白他一眼,朝身侧闹红脸的两个丫头,道:“你们下去歇息吧。”

“是。”

春栀夏竹拔腿出门,还不忘带拢房门。

“夫人,娘子,皇后,生气了?”程玄横出个脑袋,看她。

“没有。”楚长宁温吞地回答:“天色不早,还是早些歇息。”

“真没有,可朕总觉得皇后有心事。”初时,程玄便知楚长宁不是心甘情愿同他夫妻相守,而是在密谋着些东西,近半年的观察,也足够看出大致轮廓。

在西北时,她并非一时玩兴,鼓励那西北女子去投军……

她未来宏图的规划,需要一个拥有足够权势的位置,于是愿意委身于他……

是的,他一直都知道。

他愿意装聋作哑。

只是很多时候,程玄更希望楚长宁能试着相信他,依赖他。

楚长宁古怪看他:“皇上是想说阿花?可那不是你默许了吗?”

当时在西北,楚长宁刻意没有回避,一来是试探程玄对女子投军的反应,二来,等于在他面前过明路。

换作从前,以程玄敏感的内心,第一时间想到的只有楚长宁不信任他,要同楚长宁大吵大闹发脾气。

努力学着如何爱人,也逐渐尝到被人关怀的幸福滋味儿,程玄不再是得不到糖果的小孩,他知道自己该要什么,未来期待什么。

所以此刻的程玄灵台清明:“朕是你的夫君,你我夫妻一体,是这世上最亲密之人,以后遇到任何难事,都可以和为夫说。”

楚长宁敷衍点了点头。

何华和潘鲁受过封赏,在盛京逗留数日,要返回西北。

找了个时机,楚长宁换上一身便服出宫,在大长公主府接见二人。

一番长话短说,潘鲁很是慨叹:“下臣从前设想过盛京的繁华,还是不如亲眼目睹,用尽了想象,也想不出的繁荣昌盛。”

楚长宁扯着嘴角,微笑:“这座繁花似锦的皇城,少不得边关将士们耗去大好年华的肃守。”

潘鲁突然跪地:“下臣愿誓死护卫大周边境,娘娘的再造之恩,下臣没齿难忘,若是有朝一日娘娘有用得到的地方,定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楚长宁虚抬了抬手:“起来吧,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定会告知。本宫同何千总还有些话说。”

潘鲁看了看身侧的何华,默不作声往外走去。

室内,仅剩下楚长宁和起身的何华。

楚长宁抬手示意:“坐。”

何华踌躇:“下官,还可以唤娘娘林小郎吗?”

“当然可以。”楚长宁打量下手边端坐的人,道:“清瘦了些,这些年你可曾后悔过?”

何华坚定摇头:“无悔。”

如今想来,楚长宁也觉得自己过于意气行事,唯恐会害了这个在西北结交的挚友:

“既是无悔,本宫也无需再去做什么。”

何华笑笑:“我真的很好,很快活。林小郎,你一定不知道后来我还遇到吴鹏,就是鱼峰镇吴首富之子,跟林小郎打赌的那个吴鹏,在逃避战乱时露富被抢,穷困潦倒在路边乞讨为生,那么嚣张的人,一见我便躲,很后悔当初没有跟我们一起去到凤阳关守城。”

在西北的人和事,仿佛前世幻境一般,令人恍惚,楚长宁不免感怀:“那种情况下,人之常情,你下次再遇,便告诉吴鹏,其实他也是鱼峰镇的功臣,没有他,也不会提前察觉北梁先驱探子。”

何华嗫嚅着嘴唇:“林小郎,你真好。”

楚长宁开怀一笑,捧起手边茶盏:“今日一别,日后恐难有再会之日,在此以茶代酒,祝何千总前程似锦。”

何华也捧起茶盏:“如果说半年前,阿花尚还懵懂,如今隐隐猜出林小郎图谋几何,这杯敬未来,让我们并肩而行,共同为此战斗。”

这话,说到楚长宁心坎:“如此,祝我们达成所愿。”

第111章 皇子公主 万一是个顽皮的小公主呢……

自庆功宴后, 诸位武将们陆续携家眷登门拜访大长公主,还有肃守边关的武将们辗转送女前来,络绎不绝, 恨不得把门槛踩烂。

人数激增, 原先被挪为私塾的院子,显然不够用。于是大长公主以私人名义兴办“瀚华书院”, 旨在教人识字明理, 讲学育人。

比之国子监毗邻皇城, 瀚华书院的选址地,在盛京郊区的镜湖之畔,山水环抱间, 白云蓝天,碧波荡漾, 环境幽深而宁静, 是一处风景秀丽的绝佳地段。

才圈下这片土地, 还未来得及破土动工,朝堂那些官员们率先坐不住。更有甚者,亲自去请辞官回乡的陈太师, 三顾茅庐,恳请陈太师出来主持大局。

没几日,弹劾皇后和大长公主的折子, 纷至沓来。

御史大夫进谏不成, 扬言当堂撞柱,誓要血溅金銮大殿, 以死明志。

幸而,得张峰及时拉一把手,把人制住。

换作是先帝, 不管是为民还是自私为己,总要顾忌些身后名声,是以能为朝臣们拿捏。

偏生程玄是块滚刀子肉,吃软不吃硬。

名声是什么东西,能吃能喝吗?

端坐龙椅里的帝王,老神在在:“在赵御史之前,也有一位御史大夫以自身性命,试图胁迫朕完成先帝遗愿,完婚,当场撞柱身亡。朕平生最恨被人胁迫,整个大周没有人能胁迫朕,来人,把赵御史拖出去,重重杖刑二十。”

“皇上,不可。”

开口说话的人,正是两年前隐退的陈太师。

到底经不住昔日同僚的央浼,陈太师千里迢迢赶回盛京,身子骨儿都快颠簸散架。

陈太师手握先帝御赐的黄花梨百寿杖出列,规劝:“御史台身具弹劾百司,明辨曲直,为天子耳目风纪之司。自大周立朝以来,有明文条律,不得肆意责罚御史,皇上理应宽容对待,方为明君。若是为后宫妇人俯首帖耳,必将使外戚强盛,历代帝王打下的江山,就这样败落在圣上手里,为后人唾弃啊!”

“皇上三思,请以社稷为重啊!从前大长公主在自家府内开设私塾,玩兴也就罢了,这会子想要建造书院,其中野心,可见一斑。”说着,礼部侍郎下意识朝队伍里的楚若英看去。

早就料到这茬的楚若英,处在舆论中心,仍是安之若素。

大半文臣陆续出列,亦有武官出列帮腔皇后大长公主,整个金銮殿嘈杂不已。

程玄冷眼旁观,无动于衷:“吵吵嚷嚷,跟市集卖瓜卖菜有何区别?朕意已决,无需多言,诸位爱卿撞柱也好,跪宫门也好,随意。”

帝王拂袖而去,陈太师不由叹气:“帝王为一女子左右,大周社稷危矣,老臣无颜面对先帝的嘱托。”

闻言,礼部侍郎突然对楚若英发难:“世人言道,楚家儿郎君子端方,自小熟读孔孟圣贤之道,当知妲己妹喜褒姒之流,乃红颜祸水,是亡国之征兆,驸马不妨站出来说一句公道话。”

楚若英穿着件绣制着白泽祥兽的大红朝服,衬得他身段温润儒雅,须髯若神:“公道话?自古以来君王掌权施政,国家败亡,也应是君王昏庸无道。世人欺软怕硬,不敢抨击君王,便把看上去容易欺压的后宫女子拉出做替罪羊。”

礼部侍郎不依不饶:“这便是楚门世家的修养道德?三纲五常,男尊女卑,圣人之言都不被驸马放到眼里。”

楚若英反击:“孔孟圣人之道,早已为凡尘俗人误解,男尊女卑,并非字面卑贱之意。若女子卑贱,莫不是侍郎大人是从父辈腹中诞下?”

礼部侍郎气得面红耳赤:“驸马慎言,男子怎能如同妇人一般生产。”

楚若英面上泛起浅笑:“侍郎言之有理,普天之下,儿郎皆为女子腹中诞下。女子卑贱,这天下男儿岂不是也都卑贱?”

“你……”礼部侍郎一连吞吐好几个“你”,等楚若英走远,不甘言道:“分明是缪言。”

不论朝堂上争辩得如何激烈,镜湖之畔,正式破土动工。

进入十月,秋意渐浓,城郊庄子里的果树大丰收。

高耸的果树,楚长宁轻而易举便能攀爬上去,努力伸长胳膊去够偏枝上的硕大红柿。

程玄和楚若英谈笑风生走来,待瞧见那爬上树杈的人,程玄脸色大变,咬牙切齿:“楚长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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