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绿茶反派男配想上位(20)
周斯觉走后,设计师也不由感慨,好歹是个名门望族的公子哥,这审美眼光可真是差劲。
或许是年纪小,不经事。
设计师撇了撇嘴,真为他那位女伴感到可怜。
沈蠡北也没想过,晚会前夕,家里还真递来一个黑色的包裹
她狐疑地打开,猜测着这是来自谁的礼物,然而一件彩虹色——红黄蓝绿青靛紫的羽毛礼服,刺瞎了她的双眼。
“周斯觉?”
“你有病吧你!”
“我要么疯了才会穿这件衣服出去招摇。”
其实周斯觉隐隐约约感到欢乐,当沈蠡北的电话主动打过来,也就意味着他脱离了黑名单。
周斯觉不露声色地问,“那你当时不是说你想要穿这个颜色吗?”
“你考虑过那句话的真实性吗?”
“有没有想过我的真实目的又是什么?”
只是不想和他穿相配的颜色而已。
周斯觉顿了顿,“我知道你一定为我的礼物感到欣喜。”
“没有。”
可沈蠡北也知道她的矢口否认在周斯觉看来愈发可笑。
她另辟蹊径去问,“那你又穿什么颜色与我搭?总不至于为了和我相照应,穿紫靛青绿蓝黄红?”
“不是,我穿黑色。”
“滚吧。”
这个名义上的未婚夫简直了。
不来往一定是最正确的选择,他哪里是眼光不好,分明就是想坑自己而已。
夜晚的风很凉。
头顶圆月更像是冰箱里的一盏灯。
宋昭冬守在酒吧外来回猫腰系着帆布鞋鞋带,只为等到容郁出来的那一瞬。
盈盈笑意下,这双眼似乎随时都在散发着“我不介意你曾经的伤害”,又或者说,“我想和你做朋友为此我已经付出的足够多了。”
这种戏码太容易被识破。
只会让容郁本能似的感到厌恶。
他连开口问“你到底有什么事”都没有半点兴趣。
耐性在消磨。
容郁越过她,视而不见地离开。
屋檐下的一场冬雨又淅淅沥沥下起来,一滴水顺着宋昭冬眼皮滑落,她短暂的眨了眨眼,却在睁眼时发觉身前的男人早就走远了。
她第一次觉得容郁的温柔更像是一个面具。
在无人的夜晚,他不屑去伪装。
容郁无意应付,从羊肠小道里拐出来,从酒吧浑浊的空气到烟雨迷雾之中
他没想过,周斯觉会这么快又找到他。
他接了电话。
“怎么?”
“别以为你陪着沈蠡北一起吃火锅就可以得意,”周斯觉哂笑,“我们的圈子,你早就回不来了。”
少时认识彼此,大家鲜衣怒马,容郁也从未理睬过他。
周斯觉在此之前也没觉得有什么不舒服,相反,他就算眼里进了沙子,也很轻松把它揉出来
但容郁破坏了这种和谐。
他迫不及待回到原有的阶层之中,而技巧与办法拙劣又可笑。
也就只有沈蠡北这种傻瓜才会上当。
“你是什么意思?”
“那天陪同着沈蠡北一起出门的家伙不是你吗?”
容郁继续保持着沉默。
既然被误解,那他不如去利用他的误解扩大他们之间的矛盾。
“无所谓你怎么想。”
周斯觉平日里不爱依仗着自己的家世背景去压人一头,但这时他压迫地开口,“沈蠡北已经收下我定制的礼服了,很快我们会一起奔赴一场慈善晚宴。”
容郁声音依旧温和,丝毫不恼怒道,“如果周斯觉你的目的不是邀请我也去参加晚宴的话,我觉得你没有必要说更多了,不是吗?”
谁的耀武扬威,又把谁贬低排除在外。
正常人自然能理解。
容郁匆忙挂断电话,其实他心中一团乱麻。
当天陪同沈蠡北的男人根本就不是他,而他自以为是准备拉开的恰到好处的距离感,在沈蠡北看来或许就是一个一名不值的人彻底告别了她的生活。
她的毫不眷恋是真的。
再不见面,他恐怕在她记忆的角落里也查无此人。
“林拢,一张明天清河tami晚宴的门票。”
“容哥,你真要去吗?”林拢也不是瞎担忧,“就那群叽叽喳喳的女人,要是她们都胡说八道了,或者以耕种名义关心你的话……”
“我不在乎。”
林拢试探着又问,“容哥,你这是要去求人找关系办事呢?还是找到新的合作商?”
“都不是。”
“是女人,对不对?”
“我猜就是那位沈小姐,”林拢陈词慷慨,“我劝你早点收手吧,别人没骗到手,结果自己陷进去——”
“不可能。”
容郁瞬间冷静又归于果断。
胸腔里情绪强烈的起伏着,容郁唇色苍白,鬼迷心窍再度走进与她相伴的廉价奶茶店里。
那首Sw小.黄.歌像是单曲再循环了无数遍。
他下意识低眸,却发觉身边没有了涨红了脸的女孩。
第15章 你好,慈善晚宴(一更)
冷色灯光下,人人珠光宝气,锦衣华服,沈蠡北举起酒杯,穿过泳池边,目光掠夺俄国和乌克兰穿着泳装的年轻外模肉.体,随意摆po色的时候,池水随着海洋球的拍打溅到外面来。
泛起的水花打湿了沈蠡北的Dior经典的玛丽珍高跟鞋,这双鞋中间搭扣使用的金属色显得混入摇滚时代的元素,一改黑色的死气沉沉。
Burberry黑色羊毛大衣里穿着着一条同色系的丝绒裙,勾勒出身形来,只是沈蠡北还没来得及安稳地品尝一两块或甜或腻的提拉米苏,视线就被人群的议论声所吸引。
而在此起彼伏甚至夹杂着辱骂与鄙夷的高声里,容郁通通置若罔闻,他不疾不徐地托起酒吧,优雅地视若无人地抿了口朗姆酒。
男人圈子里商场如战场,对于容郁这种失势的人来说,说话做事也都没了顾忌。
“就容郁也配进来?”
“看来我们的慈善晚宴很水,层次又变low了。”
“看他穿着新的燕尾服也不知道从哪里借来的?”
“李总,你们家不是要找上门女婿吗?要是容郁年纪再大一点我觉得就很合适,长得漂亮讨女人喜欢,听说读书也聪明。”
“就怕这种人野心太大,我女儿也玩不过呗。”
不知道为什么分明知道容郁是坏人,未来是十恶不赦的大反派,却也觉得旁人的嬉笑怒骂格外刺耳。
女人的说话反倒多留了情面,也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小道消息肆意传播起来。
“容郁也能参加吗?”
“也许年纪小不懂事吧。”
“人家忘性可不小,故意进来可不就是为了那位周二少的未婚妻。”
“沈家姑娘又不傻,怎会心甘情情愿上钩?”
沈蠡北心中燃起淡淡的忧愁。
这额头的薄汗自然不是为容郁,而是为太太圈的几位颇有声望的商人和他们的夫人,容郁这人想来有仇必报,当着人家面直接戳穿别人能有好果子吃吗?
但好像有那么一瞬间,沈蠡北开始明白是什么让他陷入偏执与疯狂。
有些压力是无形的。
而在日夜之间,摧毁内心最后的平静。
沈蠡北在冷餐盘旁逃避似的躲开容郁目光,多留恋半刻钟,拿了的提拉米苏果真又甜又腻,喝了半盏金桔柠檬,似有股淡淡的酒香,半眯着眼抬眸时才发觉,容郁用惯常的看猎物的眼瞄准了自己。
“见到我,你也很惊讶?”
容郁一时失了笑,毫无怨言的笑容里多了一分苦涩,他轻启薄唇,目光幽然的环顾四方。
“没有,”沈蠡北嘴上说着没有,而一边又迈开步伐,几乎直接脱离了容郁身边,“我觉得既然是慈善晚会,那有爱心的人士就都可以来。”
“天怪冷的,我们进去吧。”
槐树下。
容郁抓住了沈蠡北的手腕。
她的脸蒙上粉色的酒气,如同熏醉而不知的迷人少女。
容郁这么久没有凝视过他的北北了,在她世界里消声遁迹许多天,他发觉沈蠡北完全不care以后就更想质问她,“沈蠡北,你和他们内心所想的我是否都一样?”
偏执男配也会缺少认同感吗?
沈蠡北避而不答,这是一道送命题,她说不是,那容郁认定她对他有私情,她说是,好一个嫌贫爱富,贪慕虚荣的沈蠡北。
所以沈蠡北同时抓住了他冒着青筋的瘦削手腕,“你觉得你是什么样的,这才是最重要的,别让别人定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