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应了栗儿会给他写信的,要是有送过来你别给我扔了啊。”
见应照楼点头,江嘉染也一点头,那就没别的事了。
要走时又想到了什么,犹豫了下,还是说了。
“那什么,我那二姐姐不是省油的灯,你今后万一有碰上,就别搭理她了。”
江嘉染倒不是要说女主的坏话,就是想借机提醒他一句。
实话说此前遇上点什么事,他虽嘴上不言,但所做的还是挺照顾她的。她也不觉得他是如书里所写那样的恶人反派。
想到书中的结局,江嘉染实在不忍心看他最后落得那样的下场。
应照楼听了皱了皱眉,什么二姐姐?除她以外的女人又关他什么事?
“还有那位太上皇,我觉得做帝王的心思都太深,你以后最好也别再扯上什么关系了。”
江嘉染边回忆边道。
应照楼抬眸盯着她,这女人说了些什么,听不太懂。
他只能看到她水润的双唇翕动。
“江嘉染。”他忽地出声打断。
被他连名带姓的一喊,江嘉染一怔停住了。她看到应照楼冲她勾了下手。
怎么了?
她没多想就靠近过去。
稍一低头,却见应照楼的手向她伸了过来,她的眸子瞬间睁大了。
应照楼掌心勾在她颈后,轻轻往身前一拉,抬头亲在了江嘉染的唇上。
因他骤然拉近而飘起的发丝,缓缓垂落之间,有莹莹月光跳跃流动。
这个女人因震惊而大睁的明亮双眸里,也流转着熠熠的光彩。
又美。
又很甜。
第43章
江嘉染在一个瞬间停住了呼吸。
只觉得唇上有一丝微凉的触感轻轻碰过,整个人也被他素淡的男子气息所笼罩。
脑子里有什么轰然一下就炸了。
再之后如何了,就好像有点断了片。
应照楼松开她后像是说了句什么,但也没有听进耳中。直到他离开原处只剩她了,才被轻轻拂过的晚风一激,缓过神来了。
江嘉染指尖点在唇边,除了茫然都忘了该有其他的情绪。
她想,刚刚他怎么了这就?
总不会是,分手……吻?
……
回神时应照楼已不在视线内,江嘉染也实在不好再过去找他。
问他是何意思?参考之前被坑的经历,以应照楼这人不按常理出牌的习惯来讲,江嘉染怕听他一句话能把自己先给气死。
就说应照楼连名带姓叫她时,该立刻警惕的。
她全然给忘了,还傻兮兮把自己送上去。
江嘉染啊江嘉染!
她回房后还诽议不停,想借次忽略掉自己依旧蹦跶飞快的心跳。
过了半晌平复下后,心里又升出几分异样不明的不悦。
应照楼他到底知不知道,这和拆她发簪不一样,有些举动,真的不太适合拿来耍弄和开玩笑……
不悦被第二天就要启程的情绪一冲而淡。想着自己都要走了,她就不跟他计较了。
江嘉染走前把玉儿身契给了她,玉儿看到一下就止不住泪了。总觉得自己像是背叛了少夫人,又想跟上可又迈不动腿。
雇了辆马车把包袱都搬上,牵上小泉后,江嘉染和栗儿他们挥挥手就上车一路出了城。
应照楼没有露面,也算是在预料之内所以她也没特别的感觉。
感触许是留在昨晚了。
出城后一路沿着官道,江嘉染撩开帘子看着外头不错的景色,收拾好了心情。
来吧,她散漫休闲的种田剧本。
……
书童在门口徘徊好几圈了,想上前敲门又收回手。
要不是从门缝里看进去人还在动,书童都当程及在里面出事了。
之前几天就早出晚归看不到人影,也不是去做什么正事,就总往不知什么小巷里钻。
之后就念念叨叨把自己关起来写写画画,又不知道忙个什么了。
考都考完了,他要之前有这奋力的劲头,也不至于是个倒数状元。
书童正在想着,突然听到里面有笔哗啦落地的声音。
程及如答出一道难题一样有些激动。
他就说,后头定有个人将这一切都串联在一起。
却没想到此人他竟然还见过。
这女人,高明啊!
……
璟康帝下了朝后,便要召负责道观一案的官员来见。
虽然此案已定,但在背后挑唆民乱之人还尚未查出。
余公公应了才要退去,一转眼又匆匆回来禀报。
“皇上,楼统领求见。”
应照楼一早就等在宫外,等退了朝才让宫人去通禀皇上。
别说是皇上了,余公公也觉得很意外。
今什么日子啊,这一位可总算是想通了。
皇上宣了应照楼进来,知他不方便要他免礼。
应照楼安然坐在轮椅上道:“谢皇上。”
听皇上问及他伤病的情况,应照楼回话谢过皇上一直的体恤,养了这么久的病眼下终是好了许多,所以才急着来请见皇上。
余公公在旁听着,见楼统领说自己尚有余力,虽腿废仍愿替皇上分忧时,再去看皇上脸上也缓和出了几分笑意。
皇上心情好了,他们在身边伺候着也能轻松些。
这就对了,为何想不开要辜负皇上的好意呢。
皇帝刚经过詹岑巍一事,虽尚有王太傅等人,但要能把应照楼和翼门掌握在手里就更踏实了。
他又对应照楼伤情关切了一番后,便要按之前的意思,在朝中再为他先另安一处闲职。
不想应照楼却拒绝了,神色也一下变得黯然。
“臣如今这副模样,实在不愿在朝中露面,望皇上体谅。”
皇帝虽意外,但也瞬间理解了他所言之意。
想他翼门统领曾经是何等的得志傲然,如今却要坐着轮椅病虚气弱出现在人前,确实如同摧折了好刀的刀脊。
“你如何想,尽管与朕直言。”
应照楼感激地谢过了皇上。
他虽愿为皇上分忧,却又不愿在京城走动,倒不如请皇上派他前往地方府县办差。
又言道自己在病中也没忘替皇上整顿翼门。即便他不在京城,因有翼门护卫宫城为皇上做事,他也可感到放心。
皇帝闻言神色微喜,又有所感慨,应照楼真是一句话点到他痛处了。
做帝王治的当然不止是京城一隅,大郢朝疆土辽阔,京城以外多的是府县。但因离得远,巩固安稳也不易。
“你可知芙蓉县盐矿坍塌一事。”
盐矿这事报上来有些时日了,当时闹了乱被官府压下,可当地官员不知是不是太庸能,什么都没查出来。
还让当地传出矿塌是天象的说法。
他得知后气得不轻。他一坐稳皇位就矿塌,是意指哪门子的天象?
之前因道观的案子暂缓搁置,眼下虽已下旨督令,但也不是没想过另派人前去。
应照楼点头道:“臣有耳闻。”
他听说了芙蓉县有盐矿坍塌,死伤不少,当地官员查不出眉目。不如就暂由他替皇上前往巡查。
皇帝如此一想,应照楼确实是个合适的人选。
但这事也不是一两句话就能定的。
应照楼听皇上说要考虑再议,也未再说什么,告退后从殿中离开。
见人走了,余公公上前给皇上倒了茶,一脸笑呵呵地恭喜皇上。
至于问皇上是不是真打算让应照楼去办芙蓉县的差事。
皇帝想了想道:“也无不可。”
他不是不知道应照楼此前怀有种种的推脱之意,但他愿意给他时间。
至于他为何会在这时候突然有了转变,皇上稍加猜测,觉得极可能与道观的民乱有关。
不过臣子的诚意既然足够,他作为君王自然也能包容。
不必花费大力气和折损,就有翼门今后随时听他差遣。那其余一些事他可以视为无关紧要。
再说他正是因道观一事审视了自己对詹岑巍的信赖。若背后的推动真与应照楼有关系,那目的显然不为挑唆民乱,皇帝反倒不在意了。
只要都为他所用,他并不介意臣子之间的暗争。
至于应照楼想要离开京城,是何缘故也都不重要。毕竟他确实废了,翼门才是价值所在。
应照楼不在京城,也方便他派人一点点将翼门接手。
余公公请示:“可还要召其余几位大人?”
皇帝摆手:“不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