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二公子的演技真的绝了!姓冯的根本没怀疑。”怀安赶忙给自家主义说好话。
“东西烧了?”
“烧了,当着他面烧的。”顾青蕙挠挠头,他就不明白了,烧那画干嘛用?
顾青薇也不搭理他,捏了一颗蜜饯放进嘴里去,“二哥,最近你出门就带着榍石,别让他离了你的身。”
“我能出门了?!”顾青蕙立马来了精神头。
顾青薇定定地打量顾青蕙,只不过十来天的光景,自家二哥竟然生生瘦了一圈,面皮雪白,全然没有往日鲜衣怒马的光彩。她叹了一口气,顾青蕙热爱生活,喜欢胡闹,有使不完的精力,仿若孩童一般。拘了他这么写日子,就跟要了他半条命一般。
顾青蕙明年八月就要及冠,到时候也该说亲成家。他这样的性子,定然要寻个识大体、能压住他的媳妇,拘着他,防止他胡作非为,不然,顾青蕙能野到天上去。
张氏看中了房大人家的二姑娘,顾青薇觉得不妥当。顾青薇曾见过房二姑娘几回,那是个娇滴滴的千金小姐,别说压不压得住顾青蕙,只怕到时候能被顾青蕙给气病喽。
顾青薇心里头盘算着,她该怎么跟张氏说一说这事……
顾青蕙不晓得自家妹子神游天外,却是大气不敢出,被瞧得直发毛。
“二哥,最近还得少出去。行事、谈吐间别让人看出马脚。”
“行,你放心!”顾青蕙赶忙道:“要没事,我先回去了!”
顾青薇一点头,顾青蕙飞也似的逃跑了。
“我就这么可怕?”顾青薇嚼着蜜饯万分不解,她转头看着珊瑚,问道:“我不可爱吗?”
“天呐,小的再没见过比小姐更可爱的人了!”珊瑚的彩虹屁开口就来。
籽玉抿着嘴地笑。
顾青薇点点头,她也这么觉得呢!
……
又过十余天,冯远镇邀顾青蕙醉酒仙一聚。顾青蕙摩拳擦掌,呼朋唤友,带着榍石、怀安欣然赴宴。
冯远镇只请了顾青蕙一人,不想前来的还有多个好友。无法,也只能招呼大家一同落座。
几人把酒言欢,胡侃八侃,一时间觥筹交错好不乐闹。
“咚咚”两声扣门声,顾青蕙起身开门,见到来人,顾青蕙当即面沉如水一把采住那人的衣领就将人拖进了雅间。
顾青蕙一拳把人揍倒在地,骑在他身上叫到:“狗娘养的王八蛋,你还敢出现!”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卖给顾青蕙假画的梁旭。
梁旭拼命求饶,顾青蕙冷笑一声,朝着他肚子连出数拳,直打得梁旭哇哇大叫。
其余众人见顾青蕙实在是下了狠手,生怕闹出人命,赶忙将两人拉开。
冯远镇安抚道:“顾兄消消气,若真把人打死了,得不偿失啊!”
梁旭一只眼睛青肿不堪,他躲在冯远镇身后,辩解道:“不……不知我哪里做错了,惹顾兄生气。顾兄也给个明示,好让弟弟知道啊!”
“擦你大爷!”顾青蕙抡了拳头就要上,“妈的,敢卖给我假画,我打死你!”
“顾兄且慢!”梁旭大叫一声,嚷嚷道:“我何曾说过那画是真的啊?!”
顾青蕙傻了,他顿在当场,努力回想,好像……似乎……确实没说过这话……
梁旭终于大着胆子从冯远镇身后出来了,他一只手挡着被砸肿的眼,一边道:“看来是顾兄误会了,可这也不能全怪顾兄,也是梁某当时没说清楚。”
顾青蕙直接啐了一口,“格老子的王八蛋,得了便宜还卖乖,在这儿装什么纯良!”
眼看顾青蕙抡着拳头又要上,梁旭忙道:“顾兄住手,梁某这是来赎画的啊!!!”
“……”
众人皆惊。
梁旭赶忙把字据从怀里头拿出来,笑道:“梁某还要感谢顾兄,若不是顾兄慷慨解囊,肯借我银两,我也过不去那道坎啊!如今,家里事情已经办妥,梁某特地拿着三倍的银两,来赎画。”
顾青蕙面色古怪,他看了一眼冯远镇,又看了一眼怀安,伸手将字据取了过来,他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整个人都凌乱了,“怀安,把字据拿过来!!!”
当时顾青蕙买画,俩人定了字据。当时字据一式两份,顾青蕙和梁旭一人一份。只是后来知晓是假画,顾青蕙就再没心情关心字据的事了。如今,顾青蕙将两份字据仔仔细细比对一番,连带着印章、名字、手印都比较了,确确实实是原版没错,而且两张字据上的每个字都一样。
白字黑字写明了,这《仲夏千山图》是梁旭抵押给顾青蕙的,抵押了五千两纹银,且约定,等到月底,梁旭就会拿着三倍的银子,即一万五千两纹银来赎画。最重要的不是这个,字据明明白白约定,若是顾青蕙交不出《仲夏千山图》,则顾青蕙要赔给梁旭三倍银两,即一万五千两纹银……
顾青蕙身子一晃,直接歪在怀安怀里头。他咬牙切齿,目光在冯远镇和梁旭两人身上来来回回滚了几遍。在怀安的搀扶下,他勉强站直了身子,嘴角抽动几番,终于道:“既然是来赎画,那银子呢?哼,一玩五千两纹银,那可是不少的钱!就算是要送,也得用车拉吧。”
梁旭面上带笑,一派小人得志模样,他假模假样朝着顾青蕙抱了抱拳,身子一侧,后面就出来几个人,将一木箱径直放在地上,盖子一打开,瞬间金光四射——满满的一箱黄金。
顾青蕙伸手按着胸膛,几乎就要昏死过去。顾青蕙踉跄了一下,从箱子中随意拿了一块金子,咬了一下,确实是真金,又拿了一块,咬了一口,确实是真的。他看了一眼金条的底部,铸金的金印,确实是实打实的,再也不能真的真金了。
“顾兄放心,这一箱金子个个都有金印,是十成十的足金。那还请顾兄将那《仲夏千山图》取过来还予在下。”梁旭身姿挺拔,看着顾青蕙双目炯炯。
顾青蕙冷哼一声。
梁旭成竹在胸,继续道:“顾兄这是作何?难道《仲夏千山图》出了什么问题?顾兄,字据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楚,若是顾兄交不出《仲夏千山图》,可是要给梁某一万五千两纹银啊。”
顾青蕙起了身,一边的榍石眼疾手快,立马走上前去,将箱子盖好,一手就提了起来。梁旭的手下赶忙去抢黄金,被榍石三下五除二撂倒在地。
“顾兄这是何意?!”梁旭大惊。
“没什么,收银子啊。”顾青蕙慢悠悠地转过身,一脸轻松惬意,“怀安,快把《仲夏千山图》给梁公子,省得他日思夜想,寝食难安。”
怀安连忙应了,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卷画轴,直接递了过去。
梁旭一脸不可置信,打开画轴,果真就是《仲夏千山图》。
冯远镇立马冲过来,仔仔细细打量一番,却果真是那幅《仲夏千山图》。他惊疑不定地看着顾青蕙,嘴唇都在抖,“顾兄,这画你不是烧了吗?当着我的面烧的!”
顾青蕙若无其事地摸了摸指甲出了一口气,笑道:“烧错了,那是我自个儿画的。画得还挺像,你说是吧,冯兄。”
冯远镇眼中一抹厉色,全然明白自己是着了顾青蕙的道了!他一声令下,带来的家仆就朝着顾青蕙等人扑了上去,誓死要将那黄金抢回来。可事情哪有那么容易,这些个不中用的绣花枕头,在榍石面前不堪一击,接了榍石几招之后就倒地不起。
其余众人自此也是明了其中缘由,纷纷避让,生怕引火烧身。
顾青蕙舀了一眼冯远镇,嗤笑一声,讽刺道,“冯兄以后也要多行善事,莫要机关算尽太聪明,赔了夫人又折兵,终落得个凄惨下场。”
……
……
马车还未停稳,顾青蕙就跳了下去,一路跑进了畅舒园,嚷嚷道:“小妹,小妹,我回来了!”
顾青薇原本还在闭目养神,听到声响,立马跳下罗汉床,直接冲了出去,见到顾青蕙开口就道,“银子拿回来了?!”
“拿回来了,拿回来了!整整一箱子黄金!”
顾青薇眼中光芒大盛,看着拐角进来的榍石,全然不顾淑女形象,提着裙摆就立马奔了过去,“打开,打开让我看看。”
顾青薇也不进屋,直接在院子里就开箱检查,每一块金子都要好生看上一遍摸上一遍她才放心地吐出一口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