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明做县令+番外(43)

沐青天回头,狡黠地看着小叁,说:“咦?我没告诉过你我是做什么的吧,你怎么知道我是‘里正先生’呢?”

小叁惊讶于沐青天心思之细腻,居然在一瞬就看破了他的伪装,甚至还反将一军。

“先生……”他有些为难,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行了。”沐青天摆摆手,“我也没想为难你们。你和停云是一伙儿的吧,下次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子,别搞无缝衔接。”

上次三个人突然出现在吴停云房间里他就已经起了疑心,这会儿,吴停云前脚刚走,后脚“三公子”就跟了上来——恐怕“三公子”也只是个代称。

小叁压下心中的惊涛,恭敬地说:“既然先生已经认出在下身份,那我们便一同前往自明里罢。”

他知道平日殿下是如何与沐青天相处的,也知道殿下为了隐瞒身份自称“在下”。现在换他保护沐青天,也不能越了身份规矩。

如此澄澈的明镜心,怪不得殿下会对沐青天刮目相看。

有了赶车的帮手,沐青天就不打算再买车夫了。他这次来崇明县不止是要把辣椒的销路稳下来,还要买母鸡和鸡蛋,改善自明里百姓的生活质量。

连着逛了好几个摊子,或许是因为他口音奇特,商贩要价都高得离谱。一早晨对比下来,沐青天也没挑到心怡的。

生活不易,大叔叹气。看来不管是什么时候,宰外地客都是传统。

沐青天最后还是决定去找福寿堂老板帮忙,结果走到半路却碰到了一个他现在最不想碰到的人。

“先生?沐先生!”吴旺在后面大喊。

沐先生不在!查无此人!沐青天拉起衣领挡住脸,低头抓着小叁的手快步往前走。

“诶!沐先生,沐先生你等等我!”吴旺声音更大了,引得周围人侧目。

“沐先生?自明里里正沐青天?”姚经道问。

沐青天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吴旺怎么跟崇明县县令搅在一起了,他刚刚坑完县令,现在见面,不是找死?!

小叁看着沐青天胆小害怕的样子,又回头看看站在吴旺旁边的姚经道,不由皱起眉头。他停下脚步,反手拉住沐青天,把他定在原地。

沐青天怎么拽都拽不开小叁的手,也跑不掉,眼看吴旺和县令越来越近,沐青天手心的汗都能往下滴了。

“先生,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斜,怕他做什么!”小叁慷慨激昂道。

你!给!我!把!手!放!开!啊!他刚刚就不该答应,倒霉玩意儿,怎么越看越憨呢?还是停云好!

“沐里正。”姚经道点头。

意外的,他的态度还挺好,甚至说得上是和善。

“县令大人。”趁着小叁松手,沐青天挣脱出来,弯腰抱拳向姚经道行礼。

姚经道眉毛快速抽动了一下,谁都没注意到。

“久闻沐里正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凡。”姚经道温和地笑着。

“哪里,不及大人万分。”沐青天也用官话回应。

吴旺很高兴,自以为把沐青天引荐给了姚经道,让沐青天在县令面前露了脸,日后好升官。

“沐里正这是要去哪儿?”姚经道问。

“逛逛,随便逛逛。”沐青天打着哈哈。停云早就告诉他,张富和姚经道已经搅和在一起,务必要小心这两个人。

姚经道眼睛一亮,说:“既然是逛逛,不妨来县衙,让本官也尽一尽地主之谊,你看如何?”

如何?不如何!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鱼哭了海知道,他哭了谁知道!

朱敬守换上自己的马,日夜兼程赶往苏州府。苏州知府史候简早已等候多时,直接开了城门。

“王爷,别院已经收拾好,您奔波劳累,还是先休息几日吧。”史候简说。

“不必。”朱敬守脱下毛氅递给小柒,“李参石尸首在何处,本王现在就要查看。”

“是是,王爷这边请。”史候简连忙带路,“仵作已经验完了,没发现外伤,李参石应是醉酒后误跌入河中溺死的。”

“王爷查案,闲杂人等退下!”小柒知晓自家王爷的性格,最不喜他人根据零碎的证据胡乱推测。

史候简立刻噤声,将他们二人引至存放尸体的冰库后就告退了。

因是秋天,再加上苏州府用冰块封存,李参石的尸首并没有腐烂太多,面容清晰。

朱敬守戴上皮手套,在尸体的下颌处摸索了一会儿,说:“没有面具,是李参石没错。”

而后,他又仔细检查了李参石的身体和四肢,没发现明显的伤口。他又让小柒把尸体翻过来,背上也没有被重物击打的痕迹。

“退后。”朱敬守绕到尸体的胸口出,摆手让小柒远离。

只见他一手握拳放在李参石胸口,另一只手高高抬起,再狠狠落下,砸在拳头上。敲击的力度之大,都让李参石的尸体弹了起来。

如此反复几次后,朱敬守停下动作转去看李参石的嘴——并没有水冒出。

“不是溺死。”小柒很快得到了答案。

朱敬守点点头,说:“拿剃刀来,把头发剃了。”

仵作规矩多,以死者为大,从不去破坏尸首,朱敬守则没有这样的顾忌。战场上他杀人如麻,连生人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是死人。

“这是!”只刮掉了一缕头发,小柒就看到了三个红点。

朱敬守过来看了下,一点儿也不意外,像是早就猜到了一般,说:“继续剃。”

等李参石的头发被全部剃下,他头顶上密密麻麻的红点就暴露在朱敬守和小柒面前。

“不错的手法。”

这些孔洞极小,像是绣花针刺成的。如此密集,李参石就算是想活都活不下来。

仵作的推断没有错,李参石没有外伤,只可能是溺死,但史候简添油加醋地说是“醉酒”,就显得很多余。

观察四肢的肿胀程度,李参石在水中泡了至少一夜。水流冲干了他头上的血,把针孔泡得发白,与头皮无异。仵作在尸首刚打捞后就验尸,就算检查了头皮,也发现不了这些针孔。

杀死李参石的人想用这种方式来制造李参石意外死亡的假象,但他没料到朱敬守居然会亲自来查。尸体在冰冻几日后,头皮上的伤口逐渐显现出来,也证明了李参石之死根本不是意外,而是有人刻意为之。

“令牌呢?”查明死因后,朱敬守松了一口气。

怕就怕李参石是畏罪自/杀,断了之前查到的线索。既然有人费尽心思要杀李参石,就说明李参石绝对知道那些人的秘密,也坐实了李参石和他们的关系。

至于“他们”是谁,朱敬守早就有了答案。只是这股势力牵扯很大,不能直接连根拔起,否则会使朝廷动乱。他必须剥茧抽丝,一步步得到能扳倒那人的证据。铁证如山,皇兄想保,也保不下来。

“在这里。”小柒端起一个木盒子打开呈给朱敬守。

“假的。”只消一眼,朱敬守甚至没有拿起来翻看,就确定这块所谓的“东厂令牌”是假冒的。

小柒面露惊讶,仔细回想铜牌上的花纹和文字,想找出些被遗漏的细节。

“你真是该回锦衣卫让牟斌好好练练了。”朱敬守对小柒的表现很不满意,“先不说这铜牌在水里泡了一夜就生出苔藓,御马监铜牌,亏他们想得出来。”

小柒恍然大悟,有些尴尬。这么显而易见的证据他却没有发现,王爷也没骂错。

御马监驾牌,是御马监太监独有的代表身份的令牌,每一牌上都刻有编号,左右正书“出京不用”,背刻“御马监随驾小厮悬带此牌,无牌者依律论罪,借者与借予者罪同”。

御马监太监掌管宫中马匹以及皇帝出行车架,每日必会核对腰牌,若是牌不对人或是丢失,都会收到极重的惩罚。

宫里没传消息出来,就说明没有人的令牌丢失。

“去查编号,看看这是哪个太监的令牌。”朱敬守合上盖子,准备返回崇明县。如果快一点,说不定还能在路上碰见沐青天。

“王爷安!京城来信!”史候简站在门外双手捧着黄封信帛,恭敬地跪在地上。

“免礼。”

朱敬守推开门,从史候简手上接过信帛展开阅读。这是皇兄的笔迹,末处也有大印,的确是出自皇兄之手。

信的一开头先是问他最近的情况,又说了一堆有的没的,最后一句才引出了皇上真正的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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