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刚刚从墙上飞过去了。”
恰好崔瀚和严勋礼路过,听到柳断的话,也好奇地凑了过来。
“王爷回来了?”严勋礼问。
沐青天受伤, 朱敬守一怒之下直接打到了小王子老巢。跟随他出征的是顾帆, 擅长防守的严勋礼则被留下来驻守大同城。
柳断和崔瀚他们最开始没办法突破小王子的封锁,好在信鸽顺利飞到了大同。
朱敬守知道永平情况后,先回信让他们稍安勿躁, 等小王子无暇再顾忌永平时, 立刻派严勋礼出发,护送崔瀚柳归舟到大同城。
“我应该没看错。”柳断说, “他穿着王爷的盔甲。”
“那还等么么, 快去告诉大人啊!”崔瀚兴奋道,说着就要往沐青天的院子里跑。
严勋礼无奈地捏住自家小主簿的后颈皮。
“你觉得王爷这么早回来是干么么来了, 嗯?”严勋礼亲亲崔瀚的嘴唇。
崔瀚后知后觉。
“行了,估计沐大人和王爷一时半会儿也出不来。”严勋礼扛起崔瀚,冲对面的父子吹了声口哨。
“有事儿明天说。”
柳归舟点点头, 微笑道:“严将军辛苦。”
崔瀚菊花一紧,疯狂扑腾小短腿,挣扎着。
“严将军辛苦, 该好好休息,快放我下来吧!”
严勋礼只当是崔瀚调皮,凑过去又在他脖子上“吧唧”了一口。
“你也知道我辛苦,不得好好犒劳犒劳?”
柳断不明所以,眨眨眼问:“为么么王爷一时半会儿出不来?还有崔瀚,严将军说犒劳,难不成是征了他去按摩?”
柳归舟慈爱地摸了摸儿子的脑袋顶。
“将来你就明白了。”
“哦。”
话说朱敬守翻进院子,摘下兜鍪随手往草里一扔,直冲进房间里。
沐青天正惬意地侧躺在床上喝梨汤,被突如其来的响声吓了一跳。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熟悉的气息就笼罩了他,嘴唇上也多了粗糙的触感。
血腥气和草原特有的青草气灌进沐青天的口腔里,好像春日酿,熏得他眼晕。
他不由自主地攀上朱敬守的肩膀,梨汤扣翻在地,谁都没有去理会。
朱敬守不眠不休赶了两天的路,只做了一次就累得倒下了。
沐青天缓过来后,把人搂在怀里,一寸一寸用手摸着他的眉眼。朱敬守睡得并不安稳,时而蹙眉时而梦语,本就皲裂的嘴唇上冒出了好几颗血珠。
“卿卿……别走。”
“我在呢。”沐青天末了的话语消失在两人的吻中。
他轻轻舔去朱敬守唇上的血珠,提起朱敬守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上。
“昶安,这颗心在为你跳动着。”
朱敬守瞬间安静了下来,像个可怜的孩子般往沐青天怀里缩,直到最后紧紧相依。
“睡吧。”
沐青天低头看看自己胸口的伤疤,笑着再次含住了朱敬守的唇瓣。
傍晚时分,朱敬守清醒过来。他心满意足地反抱住怀里的宝贝,鬓角贴着鬓角厮磨,怎么也蹭不够。
“醒了?”沐青天迷迷糊糊地揉眼睛。
“嗯,你还好吗?”朱敬守的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仿佛面对一件易碎的珍宝。
“不错。”沐青天笑嘻嘻地亲在朱敬守下巴上。
有药秦和军医在,沐青天想不好都不行。
“现在不生气了?”
沐青天翻身趴在朱敬守身上。
朱敬守连忙拉起被子盖住他,害怕他着凉染风寒。
沐青天不乐意地伸手扯扯朱敬守的脸,说:“现在是沐大人在质问朱王爷,回答我。”
朱敬守还以为两人能再多缠绵一阵儿,没想到沐青天这么快就翻了旧账。
“不气了。”
显然,庆王殿下并没有掌握说话的艺术。
“你还敢生气!”沐青天佯装愤怒,啃在朱敬守的喉结上。
朱敬守吞了吞唾沫。
“一声不吭带兵跑了,你以为你是谁啊!”
“掌案使的落跑夫人吗!”
沐青天不怪朱敬守生气,他只是怪朱敬守不告而别。
“我还以为……”
朱敬守的声音有些苦涩。
我还以为你放弃我了。
“下不为例。”沐青天哼哼着。
“好,绝没有下次。”朱敬守的心结彻底解开,终于甩掉了所有负担。
一放松,之前压抑的欲望瞬间占了上风。
朱敬守紧张地看着沐青天,深呼吸想平息自己。
“不行了?”沐青天挑眉,“不行我来!”
王爷威严被挑战,朱敬守怎么能无动于衷!
两天之后,大军凯旋,俩主角还没从小院子里出来。
“王爷!”严勋礼站在外面扯着嗓子大喊,“您还去不去了!”
沐青天哭着、软绵绵地推了推朱敬守。
“大军凯旋,哪儿有王爷不在的道理。”
朱敬守充耳不闻,继续耕耘。
“就说本王重伤!”他冲门口喊道。
严勋礼掏了掏耳朵,腹诽:好家伙,声音这么大,的确是“重伤”。
“走吧,王爷这是要美人不要江山了。”严勋礼揽着崔瀚往外走。
大明军在城外整齐划一,列队等待入城。顾帆骑马位于大军最前列,表情严肃。
城门开了,百姓夹道欢迎,不住地往经过士兵的口袋里塞鸡蛋,塞果子。
顾帆气势太足,没人敢靠近。
突然,他拔出□□挑住了么么东西,甩到地上。仔细一看,是支娇嫩欲滴的花。
周围的百姓开始起哄,想知道是哪家姑娘如此大胆。
柳断坐在街边二楼,咬牙切齿地看着下面。
“不知廉耻,招蜂引蝶。”
柳归舟抿了口茶,笑着说:“你现在倒像个怨妇。”
“父亲!”柳断埋怨道,“明明是顾帆不对。”
“男未婚女未嫁,何来‘招蜂引蝶’一说?”
“父亲说的对,他们确实般配。”
柳归舟沉默半晌,说。
“不早了,走吧。”
——
如果不是药秦抓了条狗在外面挠门,朱敬守还能再来上几次。
他黑着脸拉开门,看见是药秦,一股胜利感油然而生。
“卿卿现在没空见你。”
“我有空!!!”
沐青天耗尽最后一丝力气,伸出了“尔康手”。
药秦嘴角勾起来,“抱歉”地对朱敬守说:“草民失礼。”
至于药秦为么么会出现在这里,还得从十天前说起。
沐青天中箭,受的却不是致命伤。
随性军医刚想上手拉开沐青天的衣服,下一秒就被朱敬守掐住脖子提了起来。
“王爷!!”
朱敬守表情阴沉,放开军医。
“谁都不许碰他。”
军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那就麻烦王爷检查一下他的伤势。”
朱敬守重新坐回沐青天的床边,用手轻轻解开他的衣带。
越过胸口时,朱敬守碰到了几块硬硬的东西。
是骨头吗?朱敬守害怕地不敢去想,继续脱着沐青天的衣服。
越往里,血迹越来越多。
“嗯?”朱敬守停下动作。
军医见王爷愣在原地,怕他耽误了最佳的救治时机,只能冒着生命危险走上前去观察。
“嗯?”他也发出了跟朱敬守一样的声音。
沐青天的左胸有一道三角形的伤口,很明显是箭头造成的。可伤口并没有流血不止,只是慢慢地想外渗着。
伤口周围还有圈碎石头,看起来像玉。
“箭射中了玉佩……”朱敬守喃喃道。
他认出了碎石的花纹,正是当年他送给沐青天的玉佩。他从没见过沐青天佩戴这块玉佩,还以为早就被他丢了。
原来卿卿一直把他送的玉佩放在胸口,放在离心脏最近的地方。
军医提起精神,再次为沐青天诊脉。
外伤不入骨,内伤严重。
简直是上天赐予沐青天的奇迹——雨削弱了羽箭的力量,玉佩挡住了箭头。
如果今天没下雨,苏德敖噶的箭会直接击碎玉佩,射穿他的身体。
朱敬守狠狠松了一口气,差点滑到地上去。
过了一天,军医又传来不好的消息。
沐青天身体太弱,脏器受损。玉佩虽然挡住了苏德敖噶羽箭的大部分力量,可剩下的依然冲击到了内里。眼看着沐青天一天天衰弱下去,军医只能用人参和灵芝给他吊命。
正在千钧一发之际,药秦突然出现在将军府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