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明做县令+番外(160)

是朱敬守送给他的玉佩。

沐大人悄悄竖起三根手指头发誓,他只是礼貌地欣赏美人,心里喜欢的还是他家昶安。

“对了,方才我听你唤他‘大人’?”大夫收好器具,问道。

沐青天对这个从他醒过来开始就一惊一乍的汉子还有点印象,抗洪的时候冲在最前面,结果被无情的浪给卷走了。

“你没事?!”沐青天坐起来,又抻着的后脑勺的伤。

“拖先生和大人的福。”

壮汉挠挠头,傻笑着,边笑还边往白衣美人那边看。

“这位是朝廷派来咱们浰头的钦差大人。”

“柳归舟。”美人点头示意。

“沐青天。”

瓜的香气在召唤,沐青天总觉得“柳归舟”这个名字耳熟,再一想,这不渣男的火葬场,哦不,这不是柳断的义父嘛?!

说起柳断,沐青天的记忆逐渐回笼,眼神也犀利起来。

抗洪的队伍中有奸细。

那道大浪其实是打不到他的,更何况还有柳断在旁边,如果不是被人偷袭,他也不会落水,还连累了柳断。

“你也漂到了这里?你叫什么来着……”沐青天揉揉太阳穴,问道。

“回大人,您叫小的岑八就行。”

“小的水性还不错,憋了一段路,后来实在憋不住,晕了过去,是柳先生救了我们。”

之前落水的官兵,大多都被冲进了暗河中,柳归舟发现第一个溺水的人后,就每天都出来找找,能救一个是一个。

“我们?”沐青天打起精神,“所有人都在这里吗?”

岑八神情落寞,七尺男儿竟也忍不住眼泪。

“小的的兄弟,没了。”

柳归舟也有些许愧疚,说:“在下一人能力有限,只能救上暗河中的人。”

那些运气不好,顺着大河漂流的官兵,恐怕是凶多吉少。

“节哀。”

岑八抹掉眼泪,又露出笑容。

“大人,小的不伤心,毕竟有那么多弟兄都活下来了。”

任何事都不能十全十美,能活下来已经是万幸。

沐青天挣扎着想要起来,柳归舟连忙说:“你现在身体还未康复,不宜下床。”

明明柳归舟距离床边更近,但率先跑过来的是岑八。他说了一句“冒犯了”,就把沐青天按回床上。

“柳先生说了,大人得静养,是吧。”

柳归舟收回迈出的脚,微笑点头。

沐青天张张嘴,没有问出最想问的话,而是抱拳对着柳归舟的方向,深深作揖。

“先生悬壶济世,大恩大善。”

“医者仁心,在下只是做了份内之事,大人无需挂心。”

外面传来响石叮铃声,柳归舟以“煎药”为由,先行告退,岑八则流下来照顾沐青天。

“奇怪,我这头有那么硬,撞石头上都不流血……”

柳归舟差点被门槛绊倒,听着身后沐青天的碎碎念,低头快步离开。

沐大人伤势不重,只是呛水伤及了脏腑,喝几贴药就能好……

怪就怪在他医治的时候,沐青天突然醒了一次,吓得他失手扔了药箱,砸在沐青天脑袋上。

还是瞒着吧。

沐青天乖乖喝了柳归舟给他熬的药,托着下巴看对面端着石臼磨药粉的岑八。

“岑八,今年多大了?”

“回大人,小的二十又三。”

“娶没娶媳妇儿?”

岑八老脸一红,讪笑道:“大人别拿小的打趣了。”

“这么说,就是没娶咯?”

“嗨,小的既没有官职,也没宅子,一年到头的俸禄还不够喝两酒,哪家姑娘愿意跟着小的。”

说着说着,岑八竟是动了真感情,拉着沐青天从他出生克死亲娘的不幸,再到后来被青梅竹马甩,哭得那叫一个凄惨。

柳归舟进来的时候,还以为自己走错屋了。

岑八抱着桌子腿死嚎,沐青天坐在床上堵住耳朵,嘴里还在说“别伤心”、“别难过”、“都过去了”之类的话。

沐青天见柳归舟进来,马上向他投去救命的眼神。

“岑八,沐大人需要静养,你这样还怎么照顾人。”

柳归舟把人领出去,给沐青天把门关上。

“柳……”

“还想狡辩?”

“不……”

“还不承认?”

“我……”

“好了不要再说了,让大人一个人静一静。”

岑八只是想说,石臼和药粉还在桌子上,没拿。

“正好今天我还没出门,你陪我一起去吧。”

“行,我力气大,先生有什么东西全给我背着就行。”

这几天暗河水位略有下降,柳归舟通过降雨判断,洪水应该是要过去了。暗河隧道错综复杂,趁着现在赶紧去找找还有没有被水冲下来的人。

——

“唔。”

柳断的意识回笼,眼睛还睁不太开。

他咳出几口水,四肢恢复了直觉——什么东西捆着他?

柳断使劲挣扎,那“海草”竟是缠越紧。情急之下,他用力一踹,终于摆脱了束缚。

好像,不是海草?

反应过来的柳断连忙爬起来,往不远处的那团东西跑去。一动身,他就听见有什么东西在他脑袋后面响。

摘下来仔细看,居然是盔甲。样式他很熟悉,是顾帆的臂甲。

顾帆倒在地上,面色苍白,还受了柳断一脚。

“晦气。”柳断恶狠狠地扔掉手里的臂甲,转身就走。

走出去没几尺,柳断的脚步越来越慢。

他强迫自己不要回头,不过是害他父亲的恶人罢了,不值得救。

可落水前,顾帆脸上紧张的神情,在他脑海里不停盘旋,挥之不去。

“父亲说了,医者仁心,我救你,只是不愿让父亲失望。”柳断红着眼睛回来,蹲在顾帆旁边把他翻过来,试探鼻息。

救顾帆,无异于是救了“杀父”仇人,柳断的内心很挣扎。

顾帆的状态很不好,他把自己的臂甲系在柳断身后,护住柳断的脑袋,自己却接连撞上暗石。在水中泡了几个时辰,伤口早就发白溃烂。

能活到现在,靠的是保护柳断的毅力,还有没见到柳归舟的不甘。

眼看着顾帆进气少出气多,柳断扯了自己的衣服,给顾帆包住头上狰狞的伤口。

“吃吃吃,天天吃那么多干什么!”

柳断本身就有顽疾,根本拖不动浑身都是肌肉的顾帆。

“柳先生,那边好像有声音。”

柳归舟也听见了,说:“过去看看。”

“好。”岑八扶住柳归舟的手臂,“这边水多,地滑,先生小心。”

柳归舟瑟缩了一下,轻轻推开岑八。

“我会注意的,你不要管我,自己小心。”

“好。”岑八没抓住指尖消失的触感。他不知怎么的有些失落,不过很快打起精神,放开声音喊。

“有人吗!”

柳断还以为是自己幻听了,没说话,还在跟地上的“尸体”较劲。

“有人吗!”

“是谁在那里!”

这下可不是幻听了。

柳断大喜过望,连忙回应说:“有人!这里有人!”

他都做好最坏的打算,要跟这个害他父亲的混蛋一起死在这里了,没想到居然还能碰上别的活人。

“在西边。”柳归舟耳朵动了动,给岑八指明方向。

岑八很快找到了柳断的位置,随后柳归舟也听着脚步声赶来。

“父?!!”

在看到柳归舟的一瞬间,柳断险些脱口而出。

太久了,已经太久了,他终于在临死前见到了父亲。

可到了跟前,柳断害怕了。

他怕父亲视他与顾帆一样,怕父亲觉得他是累赘。虽然知道当年父亲将他留在将军府只是无奈之举,可父亲是不是真的想带他走呢?

没有自己这个拖油瓶,父亲也许会过得更好。

柳断没有说出自己的身份,还压低了声音。

“柳先生,这个人伤得很重。”岑八查看了顾帆的伤势,说。

“你还能自己走吗?”柳归舟问。

柳断沉默着点点头。

“为何不回答?”

柳断不明所以,刚想开口,却听见父亲说:“你若不答,我便自作主张,让你自己走了。”

“我能走。”

“那就好。”

柳归舟接着查看了他的脉搏,发现不是什么大麻烦,于是越过柳断,走到岑八身边,指挥他把顾帆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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