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是谁!!
“前面为何这么吵闹?”沐青天礼貌地笑着。
顾帆心情愉快,说:“田公子怕是第一次来京城。”
顺天府主道旁有棵很粗壮的榆树,每年元宵灯会,痴男怨女们都会来树下系红绳,寄托情感,希望爱情能够“至死不渝”。
“田公子想去看看……”
男人快速接下迎面打来的一拳,目光冰冷。
朱敬守化解顾帆的招式,面色不善地站到沐青天身边。
沐青天看见朱敬守,当着顾帆的面高高兴兴贴了上去。
顺天府内能接下他一招的人不出三个,朱敬守心中已经有了猜测。
同样,顾帆也在猜这个突然出现的、和田青举止亲密的男人是谁。
“既然田公子已有人作陪,那在下就此别过。”
“不送。”沐青天笑眯眯地挥手道别,被朱敬守轻拍了下来。
庆王很不高兴,用哈气呼暖了手,从面具下面伸进去捏沐青天的脸。
“不许对别人笑。”
沐青天也在朱敬守手心哈了口气,下一秒兴致冲冲地拉着他奔向大榆树。
讨了两张红布条,沐青天背着朱敬守在上面写写画画。
朱敬守想看,还得了两声骂,只能作罢,拿起笔写自己的。
靠下的地方都被挂满了,要想挂上去,只能从树干往上面爬。朱敬守本来就高,也懒得往里面挤,直接把沐青天举了起来,让他坐在自己肩膀上。
“真漂亮。”沐青天瞧着远处的灯火,感叹道。
挂完红布,沐青天也有些累了,任由朱敬守抱着,回到王府。
风吹过河岸,带动树上的布条如月老的红线般翻飞。
【生死相依,永不分离。】
【愿朱敬守永世平安顺遂,希望我能一直留在这里,陪他看过余生。】
两张不起眼的红布在风的帮助下交缠在一起。
新年到来,开朝。
沐青天换上属于自己的正五品官服,首先要去吏部挂牌。
马文升今天特意等在吏部,见朱敬守和沐青天一起出现,脸上的笑都僵住了。
“王爷怎么有空来吏部?”
朱敬守四处看看,说:“本王闲来也无事,想着好久没来了,就看看。”
“马尚书有意见?”
“王爷言重,老臣怎会有意见。”
好不容易见着沐青天,一路上凑过来寒暄的官员没有几百也有几十。起初沐青天还一个个问好,到后面累得不行了,就拽拽朱敬守的衣服,让他把人吓走。
庆王在手,好用!
最后一站是工部。
“下官沐青天,拜见大人。”
徐贯亲切地走上前把他扶起来,说:“以后都是工部的官员,不必多礼。”
“谢大人。”
徐贯此人,政绩平平,平常也是六部中最没有存在感的尚书,没有主见,做事也唯唯诺诺。但他胜在忠心,所以朱祐樘留他做工部尚书。
四月,积雪消融,南方水患四起,乃是百年难遇的天灾。
朝中大臣日日争执,是否要派遣官员去赈灾。
建毓秀亭的事还没着落,又要开国库赈灾,朱祐樘急火攻心,晕在了皇后宫里。
上下哗然。
朱敬守忙得脚不点地,既要去皇宫里照顾朱祐樘,又要处理南方水患的问题。
他回到家,就看见心爱的人揣着暖炉迎上来。
一天的烦躁在此刻消散,朱敬守略有疲惫地笑着,说:“我回来了。”
沐青天心疼,赶紧把暖炉塞进朱敬守怀里,踮起脚用自己的大氅把人包住,往屋子方向走。
“水患的事有眉目了。”朱敬守面色凝重。
沐青天现在每日上朝,不过他没有进大殿的资格,只能在外面站着。不过事关朝廷,他或多或少也听说了些情况。
“要派大臣前往赈灾吗?”
朱敬守点头。
现在朝廷分成两拨,一派是以马文升李广为首的“稳民心”,主张委任官员为钦差,亲往南方赈灾;另一派则觉得没必要派京城的官员去,小题大做。
而马文升和李广虽然想法相同,但推举的人选却不同。
马文升世代忠于皇上,非常忌惮朱敬守的势力,害怕他窃取皇位。
李广想借这个机会让沐青天再立奇功,取得皇上的信任,再由他提议修建毓秀亭。
作者有话要说:现在的时间是弘治九年。
小剧场:
朱敬守:王妃太优秀,总被人觊觎怎么办。
沐青天:过奖过奖,他们眼光是比较好的。
《所以今晚是几次呢?》
第74章 赈灾钦差
“李广想让你去赈灾。”朱敬守脸色不太好。
朝堂上争执不休, 太子朱厚照尚且年幼,还不能暂领朝廷。马文升非常谨慎,提议由六部先稳住局面。
沐青天皱眉,说:“马文升这么做, 摆明了是忌惮你。”
别人只知道庆王冷漠不近人情, 可他却亲眼见过朱敬守身上的伤。为了朱祐樘的江山,他是最鞠躬尽瘁的那个, 结果马文升非但不领情, 还像防贼一样防着朱敬守。
“有卿卿为本王说话,足够了。”朱敬守抱着人,高兴地晃了晃。
他不怪马文升, 因为他对皇位的确没什么想法。一个权势滔天的王爷, 若马文升不忌惮,反而讨好亲近,那也没必要再做尚书了。
在朱祐樘病重时不来巴结他的, 才是真正的忠臣。
“我就是气不过。”沐青天不服气道。
“皇兄待我已经很好了, 要放在别的朝代,哪有王爷能掌握兵权, 还能在京城建宅的?”
过去从未想过的矛盾, 到了顺天府才浮现出来。
在地方,朱敬守是人人都敬重害怕的王爷, 代表着至高无上的权利;在京城,各方势力交错复杂,朱敬守变成了随时有可能威胁到皇位的王爷。
沐青天突然意识到, 万一有一天,朱祐樘不再信任朱敬守,到那时他们该如何。
君心难测, 帝王家自古更是无情。
“昶安。”沐青天把头靠在朱敬守的锁骨上,“等将来太子登基,你有没有什么想做的事?”
朱敬守感知到了怀里人的不安,放柔了语气,说:“嗯~以后做什么,本王可得好好想想。”
“白天呢,舞剑给卿卿看。”
“中午最好能跟卿卿去酒楼,一定要选个靠窗的位置。卿卿还没见过状元郎过街的盛况,红衣怒马,很热闹。”
“晚上自然是……”朱敬守暗示地扶住沐青天的腰。
出人意料的,沐青天居然顺着朱敬守的手,红着脸窝在他怀里,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
朱敬守那叫一个心花怒放,拉上帘子开始享受中午加餐。
一做就做到了晚上,沐青天肚子饿得咕咕叫。他像条咸鱼一样趴在床上,让朱敬守给自己清理上药。
“翠竹早晨的时候说,中午有八珍鸭吃。”沐大人很委屈。
朱敬守怜惜地摸了摸沐青天汗涔涔的脑袋,趁他不注意又溜了进去。
“你?!”沐青天哀嚎,“你还没够吗!!”
“喜欢卿卿的事,永远都不够。”这次朱敬守很温柔,处处照顾着沐青天的感觉,只轻轻地磨。
“再说,卿卿想安慰本王,不得有始有终?”他笑道。
沐青天气急败坏,两条胳膊使劲扑腾,要往前爬。
原来朱敬守早就看透了他,还装可怜,装什么大尾巴狼!
朱敬守轻笑着,就着现在的姿势把沐青天翻了个面。
沐青天赌气,用胳膊遮住脸,还用脚去踹朱敬守,刚抬倒一半就被磨得没了力气。
“混蛋,流氓……”
朱敬守嘴上好声好气地哄着自家王妃,动作却不停。
“卿卿,我想看你的脸。”他凑过去,亲昵地蹭了蹭沐青天的耳朵。
“想唔,想的美!!”
两条白嫩嫩的胳膊早就被朱敬守亲了个遍,一块儿好皮都没有。
朱敬守挑眉,又添了个印子。
“那本王就自己来了。”
“别!”沐青天连忙撒手,红着眼睛看着他。
“别怕。”朱敬守安抚地亲了亲他。
“将来不管发生什么,卿卿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书卉无奈地守在门外,把第三次来送饭的翠竹劝回去。
啧啧,禽兽啊。
翠竹很为难,说:“已经热了四次,再热这八珍鸭就吃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