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说着感谢的语气,手里毫不含糊的极速向瑶光身后的陈维抓取,吓得瑶光身后的陈维脸色苍白的闭上了眼睛。
“咔嚓…咔嚓……”
陈维感觉道几息之后自己身上并没有察觉到任何疼痛,耳朵里却听到咔嚓声,他睁开眼睛才发现那只要把他带入死亡深渊的手被牢牢抓住,耳边听到的声音就是手上传来的。
瑶光嘴上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道:“苏侍郎莫急,还是把相关人等全部带上来我们问个清楚再定论。”
苏成玉额头冒着冷汗,她万万没想到只是一招而已,自己就像和残弱的鸡崽一样受制于瑶光,不过这里毕竟是她的地盘,她不信瑶光这个只有武力的皇长女真的能把自己怎么样。
是的,在苏成玉心里瑶光就是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货色。
不过是凭借自己赢了几场战,如今这里是皇城,根本不是瑶光的大营。
瑶光连这点自觉都没有,来到皇城不仅不夹着尾巴做人,反而耀武扬威,宣兵夺主,肆意笼络各方势力,妄图干预皇权,这样的人古往今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自然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之人。
苏成玉想到此处内心微微放松,强撑着手上的疼痛道:“王爷说笑了,开国以来审查案件一直是刑部的事情,王爷就不用在此费心了。再说这刑部毕竟是血污之地,要是一个不小心弄脏了王爷便不好了。”
瑶光看到苏成玉片刻,犹如看到什么可笑的事物一样,不由自主的轻笑了起来,那笑容犹如稚子般天真灿烂,却又带着血腥残忍。
“本王刚刚见到到陈公子就遇到刺杀,这就是你刑部审查案件之责?还是说刺客根本就是你派遣的,只因为你根本不服女帝给本王监国之职?”
这么一大个罪扣下来,饶是苏成玉都背后发凉,连忙请罪道:“王爷误会了,属下绝无此意!”
瑶光面上不辨喜怒,只是静静的看着苏成玉,看得她背脊发凉湿成一片后淡声道:“那你为何阻我提审涉案人员,是预备杀人灭口,还是苏侍郎已经做了?”瑶光说完便放开苏成玉的手。
苏成玉此时哪里还顾得上疼痛的双手,连忙跪下恭敬行礼道:“属下绝不敢如此行事!”说完便向身后人道:“把相关人等带入大堂。”
瑶光从怀里拿出雪白的帕子反复擦拭抓过苏成玉的手,满脸嫌弃道:“这里确实不太干净,一不小心弄脏了手。”说完后便坐上了主位。
苏成玉哪里受到过这种侮辱,可惜又敢怒不敢言,整张脸随着瑶光的动作怒的变红随后又气得变青,煞是精彩。
陈香萍片刻间人就被抬了上来了。
是的,抬上来。
陈香萍犹如瘫软的烂泥一样躺在担架上面一动不动,她的双脚处空荡荡的,应该是在行刑的时候被斩断,断腿藏着长袍之下,随着陈香萍的呼吸若隐若现,依稀可以看清楚长袍之下暗红色的血色,想来是怕失血过多,所以进行了简单的包扎。
衣服倒是干净的,只是仔细发现衣服穿在陈香萍有些胖的身体上显得有些紧,一看就不是她本人的衣服,她之前的衣服应该早在刑讯的时候破坏得差不多了。
瑶光的鼻尖闻道血腥气外,还闻道一阵阵烧焦的味道。
是炮烙之刑?
若是瑶光没有记错的话,炮烙之刑算是极刑行列,凤曦国有明文规定,若是要对犯人用极刑或者死刑全部都要报给大理寺,等大理寺审批后上报天子方能使用,而瑶光桌子上的卷宗绝对没有上报这一样。
瑶光双眼冷了起来,听到已去查验的随风说道:“回禀王爷,人还有意识,伤势很重,具体要等医官来判断。”
瑶光沉声道:“你为何被抓,从实道来。”
陈香萍似乎经过这小会儿修养,回过神来,立马挣扎着要说什么,奈何她的舌已被绞断,手筋也已经被挑断,根本无法发出有用的信息,只能在绝望中发出犹如野兽的哀嚎,一滴滴血泪从眼眶中慢慢流出。
苏成玉看到陈香萍已经无法传递任何讯息,心里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眼角带着不易察觉的笑意解释道:“我们接到线报,这个刁民奉命贩卖皇粮,结果银钱收了,却不知道把皇粮私吞到哪里了。在刑讯期间竟然意图伤害刑讯官员逃跑,所以才被斩断了双腿,挑断了手筋,至于绞断舌头是因为她口出狂言,辱骂当今天子!”
瑶光之前就已经放出风声说陈香萍是资助自己粮草的商人之一,如今苏成玉话里话外都在暗示这陈香萍私吞皇粮是拿给瑶光用。
瑶光玩味的看向苏成玉道:“那炮烙之刑呢?”
苏成玉佯装被吓到的惊恐表情道:“臣惶恐,怎么会对犯人使用极刑呢?不过是陈香萍殴打刑讯官企图逃走的时候不注意撞在了烙柱之上,这根本就是个意外。”
苏成玉乃是刑部侍郎,这凤曦国的律法自然极为熟练,所以每一条刑讯看上去都是在边界中游走,甚至已经越界,但是却能自圆其说,传出去最多说她手段激烈,但是并不会因此受到什么惩罚。
苏成玉也正是预料到这一点,才敢故意在瑶光面前玩弄权术。
欺她才来皇城、欺她不熟律例。
第23章 后院着火
瑶光故作惋惜道:“那依苏侍郎所言, 这陈香萍如今所受之刑皆是罪有应得?”
苏成玉看到瑶光这么说以为她松口了,面上恭敬,但是心中更是不屑, 心里甚至升起了微妙的快感。
一直以来凤曦国作为一个国家, 从来不缺少优秀的人才, 或者天才, 这些人如果酱之鲤一样来到皇城希望一展才华,但是绝大多数都再不知不觉间泯然于众。
但是就算如此,每年还是有很多才华惊艳之辈名声鹊起,但是纵然百花齐放众家争鸣, 难分高下, 但却没有一个人能争得过那朵独占鳌头的牡丹。
世人都在称赞瑞王瑶光, 幼时才华惊艳,长大后更是战场上的不败神话。
对此,苏成玉打从心底里不服气, 这世间多的是幼时才华横溢,长大后不过了了的人,至于战场上的事情,那不过就是粗人一个,就是会舞刀弄剑罢了。
这样的人又怎么比得过自己这个熟读律例,通晓里面弯弯绕绕的自己呢?
苏成玉故作谦虚道:“这里都是犯人的口供若是王爷还有疑惑可以看看。”
一叠纸清清楚楚的写明了陈香萍的‘犯罪行为’, 逻辑清楚、条理分明、‘人证物证俱在’、若不是纸上还有化不开血污, 若不是上面很多所谓的‘证据’不过是瑶光当初放出去的假消息, 瑶光单凭这份供词或许真的就信看这份口供的真实性。
瑶光从未想过堂堂凤曦国的刑部,最该公正严明之所,不对于谣言不去分辨就罢了,竟然还随意捏造、散布。
天网恢恢, 人命在一些人的眼里就犹如草芥一般可以随意践踏,随意丢弃。
陈香萍把苏成玉的话听得清清楚楚,整个人全身上下能够动的就是脖子,她用脖子支撑着脑袋不停的用力撞击着地面,整张脸血水和泪水混杂在一起,让瑶光心里不由有些苦涩。
幸而激动之时被随风点穴阻止,不然很可能会当场撞死。
苏成玉看着陈香萍的惨状不仅毫不动容,高高在上的神情仿佛看到碍脚的蝼蚁,双眼透出薄凉和嫌弃。转头对着瑶光试探的问道:“王爷您觉得这批皇粮会在什么地方?”
真是好问题,世人都知道之前瑶光军队缺粮,如今这么明显的意有所指,根本意在给瑶光不堪。
只是苏成玉没有想到的是回应她的会是胸前一脚,整个人瞬间被踹翻在地。
苏成玉被踹翻在地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懂的,她根本没有想明白为什么会这样,自己为什么会被打?
整个人的表情哪有之前的胜券在握,她满脸的迷茫,整个人仿佛是落入狼群的绵羊。
陈香萍母子也没想到瑞王会突然路了这么一手,也跟着露出了呆滞的表情,想自杀证明清白什么的一时间都不想死了。
只有随风无奈的摇头,这天底下哪有看到兔子跳到自己脸上还笑脸相迎的老虎,她都有点佩服这个苏成玉傻啦吧唧的到这种程度,来回在死亡边缘试探。
瑶光不屑的语气中带着轻快:“本王原本想着入乡随俗,到了这皇城自然按照皇城的规矩办事,所有的事情都要讲规矩、讲证据,真是麻烦!搞了半天是天下乌鸦一般黑,这世间哪里都不缺流氓啊,既然这样事情便好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