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男配撑腰(快穿)+番外(99)

他与仇恨早已相伴双生。仇恨就刻在他血肉里,一旦分割了,那他安玉祁也就死了。

他本就为仇恨而活,可若这仇恨消失了,他又要如何而活?

在得知杨家已经覆灭,无法亲手复仇后,失去仇恨支撑的他仿若被抽空。他曾几次举剑指向自己,可作为安家唯一剩下的血脉,又不能自戮了结。

这天地之大,又与他何干。

直到他得知,杨长卿是仇人之子。

他知道杨长卿无辜,当年也就只是个孩子。可这仍是过不去,看到他时,便会想起自己的弟弟。

他的弟弟才那么点大,刚学会糯糯地喊哥哥,却被杨家人带兵冲入,以长剑刺穿。他又何其无辜?

他放不下,只会依附仇恨而活,甚至想带着所有人一起毁灭。

心底的黑暗深渊似乎又在蔓延滋生,隐隐有裹挟着使人魔怔的迹象。

却在这时,有一道清冽的女声如灵泉倾入他的脑海里。

“安玉祁?”白倾倾晃着他的手喊他,见他眼底赤红不大对劲,心里咯噔了一下。

对上她担忧的眼神,那片暗涌像是触及了不敢逾越的光,又缓缓沉寂了回去。安玉祁闭了下眼,再睁开时已一片清明。

良久后,他将她的手攥紧在掌心:“我没事。”

“只要你一直在我身边。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依你。”

若她如此希望,他可以暂时不再理会杨长卿。

白倾倾见他确实不再有什么,才缓缓松开一口气。

可下意识翻动起曾经的那些记忆时,她的眼中也流露了几分迷惑。

每一世,他总是身世坎坷,境遇凄凉,还落个尝尽孤寂身亡的下场。

相比起来,她怎么觉得,他才更像是被困于秘境的那一个?

……

提亲的事,白倾倾不知安玉祁是如何打算的。不过见他心中有数,也就没多过问。

在过不到半月的时间后,他又将此事重新提到了太后跟前。

在这期间,安玉祁不夜不眠地办了两件棘手的要案,于朝廷大益。皇上龙颜大悦要对他赏赐,但安玉祁推辞了所有赏赐,只愿向皇上讨个恩典,求娶心上人。

皇上只听说他有意信襄侯府那姑娘,不知竟这么执着。依他看,这桩亲事其实并无不可,不过那姑娘讨母后喜欢,他也越不过太后去。

但他若帮着劝一劝母后,倒还是很有用的。

安玉祁再去见太后时,带了厚厚一大叠的明细礼单。除成亲时他拟定下的聘礼外,还已将名下的钱财铺契,几乎全都挪到了白倾倾的名下。

更列了一沓细致的承诺书。

看到这些,太后也震惊了,不免动容,对安玉祁也大有改观。

即便她还是不应,他与白倾倾的亲事不成,这大半个安府的底子他也已经眼都不眨地给出去了。

而且承诺书中,皆是对他自己的约束。太后也不怕他违诺,她和皇帝都过目了,做不到那是欺君。

这可是把命都送到白倾倾的手里了。

这世间,又有哪个男子能做到。

太后要的,不就是想让那个像她早逝的女儿一样可怜的孩子,今后能过上好日子。

安府留下的底子厚,安玉祁本身又位高权重。只要他能好好待人,她嫁过去后岂不松快?太后的心一动摇,就越发觉得这亲事稳妥。于是她叫了白倾倾入宫来,将这些都拿给她看,瞧瞧她怎么说。

眼见太后都快被他俘获了,白倾倾自然不会不答应。

未过两日,宫里赐婚的圣旨便分别到了信襄侯府和首辅府。

白倾倾一直以来的冷淡,就已经让信襄侯夫妇彻底失望了。白若蓉的亲事也因为她屡屡不顺,根本无从可挑,他们操心过重,不由得都怨在白倾倾的头上。

至于白倾倾的亲事,太后已接手了不少时间,各种传言都有,所以他们也没放在心上。直到圣旨送到,才知白倾倾竟是要嫁给安玉祁。

信襄侯当下脸都青了。

朝中都知他与安首辅不合,以前更是在安玉祁那栽过不少坑,被下过不少面子。谁要这人做他女婿,膈应人不是。

将这个女儿接回来后,就事事与他作对,侯府更是大不如前,她简直就是来气死他的!

白倾倾接了旨,便转身回自己院子去了,并未理会他们的眼色。他想的倒挺多,可也没人将他视作岳父啊。

得圣上赐婚,是桩喜事,安玉祁第二日上朝,同僚们见到他,客套上也要贺喜一番。

安玉祁都一一谢过了。

大概是人逢喜事的缘故,众人都发现,首辅大人可比平日里好说话太多了。

不仅如此,连眉宇之间都瞧着比以前平和不少。

一次朝议上,杨大人在禀奏之后,大家下意识就等着听安大人出列否议。结果等了半天,安玉祁竟什么都没说,也不起争执。

连皇上都有些不习惯,忍不住问他意见。安玉祁这才出声,只神色无波地说了附议二字。

嗬,安大人转性子了!

安玉祁在公事上虽还是一样手段强硬不留情面,但任谁都瞧得出他确实有所转变。

性情比以往温和,也不再刻意去寻杨长卿的麻烦。

以前安玉祁始终放不下,性子愈发偏执,皇上也很头疼。得力臣子始终在争锋相对,长久以往他也怕自己耐心耗尽。这么说起来,他还要感谢那白姑娘了。

安玉祁有意克制,只因他将白倾倾的话都听进了心里。以前他不在意别人如何看他,可今后不同。他希望白倾倾嫁给他,是受人羡慕的。

亲事定下,大婚的诸多事宜也提上日程,宫里及安府都为此忙碌起来。

太后对信襄侯失望,但这等大事,哪能让他们干闲着,特意派了人盯着侯府好好置办嫁妆。

侯府因此这几日有些喧闹,白倾倾便从小门坐了马车出府,想着去安府清静一下。

也是为了去见安玉祁。

亲事定下来后,往来倒是方便多了。

到了安府,她一眼就看到府门外堆着不少东西,有仆役在一趟趟往里搬。府中也在忙碌着,并不比侯府清静多少。

白倾倾跟着下人入府走着,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这个数不对啊,赶紧重新再对一对。我师兄成亲是大事,不能马虎。”长鸣手里挥着一长条的单子说道。

白倾倾看向他,认了好一会才认出来。

离上次见面有些日子了,长鸣比起最后一眼所见的那半个血人的模样是好多了,只不过半边脸肿着还没消尽,一条胳膊打着个绷带挂在身前。

好好的脸有点走样,这才多认了两眼。

长鸣发现有人在看他,一瞧是白倾倾,便丢下了手头的事过来,笑眯眯地乖乖喊道:“嫂子来了。”

只不过他才靠近,就被一只从后伸来的手揪住后领拽了回去。

安玉祁正在与管事拟定重新修缮安府的事,听说白倾倾来时,脸色瞬间变得柔软,赶忙过来了。

长鸣一看是他,顿时老实道:“师兄。”

安玉祁冷扫他一眼:“另一只手还要不要?”

“要的要的!我忙去了。”长鸣自从如愿跟他比试过一场后,整个人都舒心了,也安分许多。

白倾倾瞧了眼长鸣的背影,问道:“原来他住安府了?”

安玉祁摇头道:“他住城外那农舍,我看他闲着没事,才拉他过来做事。”

长鸣劫过白倾倾一回,虽然当时打过一顿了,但安玉祁心里仍旧介意。也怕她心中不喜,遂与她解释。

“安府今后只你与我。”说着他眼中缓缓显露笑意,说道,“我正在看我们庭院的修缮细处,正好,你来挑挑看。”

她可是府上的女主人。

白倾倾点点头,同他一起挑看了许久,这样的感觉亲密而且不陌生。

当年的安府出事后就封了,安玉祁回京后,此处是皇上为他另建的。对他来说,府邸虽大,但各处瞧来也没什么不同。

甚至不少地方,他都没有怎么走过。

但想到今后府邸中将有白倾倾在,安玉祁便不再觉得安府冷清无趣了。他让人绘了各式的图样,细致到石阶上的纹路。她喜欢哪样的,安府今后就是哪样的。

看着她就坐在身边,点着葱白的指尖挑选,就像点在他心里一样,泛动涟漪,安宁又满足。

白倾倾只挑看了几项主要的,其余的就让工匠看着办。她觉得似乎没过多久,但一回过神,看看外头发现天色都不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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