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早非当初,有谁敢再扔他的东西?
养这么一只小白狐,好像也挺有意思的。小东西温暖又柔软,手感很好,摸起来不忍释手。
白狐其实不是很干净,毛也有些塌了。虽然用湿布擦过一遍,但还是有些染红的毛毛没弄干净。
太医说要伤都好了以后,才可以洗。
那就等它伤好了,再捞进水里洗个澡。这样毛团肯定又白又蓬松,抱起来更加舒适。
这么一想,顾崇感觉到体内整日啸叫的狂躁都安静了下来。
他拿指尖点了点白倾倾的脑门:“你以后就叫小白吧。”
白倾倾在忙着喝奶,没功夫搭理他的手指,也没空对他这个起的这么随便的名字提出异议。
这奶又香又甜,还是温的,很好地抚慰了她疲惫又受伤的身体。
白倾倾喝着喝着把头都埋进去了,还一点没意识到自己发出了吧唧声。
顾崇看着他的小白,一直抿着的嘴角突然弯了弯。
皇上一笑,殿内站在一旁,等着侍候的大太监张全整个人都傻了。
皇上自从毒发,双腿残废之后,就犹如变了一个人。不仅情绪无常,也终日绷着个脸,基本没再笑过了。
张全心想,这只小白狐可是个宝贝啊,以后定得当主子一样小心伺候着!
……
顾崇发现小白不爱吃别的,就喜欢喝奶后,便命人日日都给它备奶。
白倾倾连喝好几天,整只狐虽然精神了许多,但也不想顿顿只喝奶了。
别看她小,但也是只成年狐狸了,天天喝奶只够垫个胃的,哪能饱。
她想吃肉,做熟的,香喷喷的,咬一口冒出油滋滋的肉!
至于别的,满脑子惦记着肉的白倾倾,暂时还没有力气多想。
白倾倾发现,顾崇基本上都是在殿内用膳的。他那一桌子的饭菜,每回都飘来阵阵香气,实在太诱狐了。
但顾崇从来都不给她吃。
这日膳房又送了饭菜过来。下人们每摆一道,小白狐的鼻子就动一下。
白倾倾忍了几天,有点忍不了了。加上伤口好了许多,也有力气了,就慢慢从软垫上站了起来。
她想到顾崇的身边去,但软垫子搁的地方还是挺高的。白倾倾顺着龙案走到了边缘,低头往下一瞧,又缩回了脑袋。
她后腿还伤着,这么跳下去,伤口肯定要裂开。
她才不给自己找罪受。
白倾倾轻轻叫唤了一下。
“陛下。”张全一直留意着宝贝白狐。他发现白狐从软垫里出来了,还在桌子边缘试探想要下来,便忙在皇上身边提醒道。
顾崇也看了过来,搁下筷子叫了声小白。
张全见皇上想要过去,怕他不便,秉着要为皇上分忧做事之心,忙要将白狐给抱过来。
眼见张全过去,他的手就要碰到小白时,顾崇心里突然窜出了一股子狂躁,只想将这张全的手给撕了。
“住手。”顾崇喝道。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追文永不停歇的营养液*1
第25章
陛下突然盛怒,吓得张全赶紧跪地告罪。
在张全把手伸过来时,白倾倾就已经躲一下走开了。
顾崇看到小白躲开,那一身柔软的毛毛没有被其他人摸到,莫名而起的躁乱又渐渐平复下来,心情也好上了许多。
他收敛起神色,让张全推他过去。
张全起身擦了擦汗,连声应是。
皇上现在时常如此,他也不知道哪里就会触怒到他,他这一颗心呐,迟早要吓出病来。
不过张全知道,皇上只是因为胎毒发作后,受了毒性影响才会如此。
陛下他自己也并不比任何人好受。
在张全心里,皇上是个很好的一国之主,皇上也是信任他才留他在身边伺候的。真要说起来,还是被软禁的那个太后最是恶毒!
那个女人,当初陛下还在腹中,她就自己故意吞毒,拿腹中的孩子当筹码来陷害其他人,巩固自家的势力。
她找人验过,以为自己怀的是女孩呢。可连自己孩子都舍得下手,该有多狠毒啊!
她当那秘毒瞧着凶猛,但孩子仍有可能留下来。皇上最后也确实平安坠地,出生后也都以为过去了。
谁想这胎里带出的毒在陛下体内暗埋了这么多年,太医都把不出来。而一经发作又来势汹汹,险些就要了命。
差点忘了,那女人如今还被软禁着。陛下若是死了,她指不定多高兴,还要夸自己当初做的好呢。
张全一边在心里骂那狠毒妇人,一边推着皇上到了龙案边。
顾崇过来后,先看到了摆在软垫子边上,那盆还满满当当的奶。
“怎么不喝了?”顾崇点了点小白的脑袋问。
白倾倾穿的是只野生狐,不怎么喜欢被抓来抱去的,顾崇伸手要抱她时,也下意识躲了一下。
顾崇本以为要抱到毛团的手摸了个空,脸顿时就沉下来了。
这小东西,躲张全也就算了,怎么连他都躲?
虽然他发起怒时,常常连自己都控制不住。但他带小白回来后,可都不曾凶过它。
顾崇一把将小白捞了过来,放在膝上狠狠摸了一遍。
白狐一点挣扎之力都没有,就被顾崇按着狠撸了一把,毛都倒翘了起来。
白倾倾:“……”
其实她也没想躲的,她还想吃肉呢。白倾倾舔着顺了顺毛,然后在顾崇的掌心蹭了一蹭。
祭五脏庙是大事,就先……讨好他一下吧。反正顾崇就是目标,狐不吃亏的。
毛茸茸的一团,抚着柔顺,还轻轻来蹭他。顾崇面色也柔软下来,心尖和掌心都被蹭得痒痒的。
白倾倾蹭了下,就在他腿上坐起,冲着他那桌饭菜瞧。
顾崇隐约有些懂了,抱着小白过去后,白狐立起搭着桌沿,拿圆溜溜的眼睛看他,毛茸茸的尾巴缠住他手腕,一副想吃的模样。
顾崇在它脑门戳了戳:“小白,原来是馋上我的了?”
他用的饭菜,顾崇不觉得小白吃了会有么么问题,这便拿了手边一个碗,夹了两块它盯得最热切的红肉进去。
油滋滋香喷喷的肉啊,饿兮兮的白倾倾都没功夫想别的了,爬上桌埋头就吃。
顾崇支着下巴若有所思。看小白吃的这么香,所以之前的那盆,它是真嫌弃呢。
他轻抚狐毛,浅笑道:“倒是个会享受的小东西。”
白倾倾忙着填肚子,飞快吃完后,又抬头盯上了另一盘菜,抬起毛爪哼哼唧唧指过去。
张全惊奇道:“陛下的白狐怕是成精了。”
顾崇替它夹菜,说道:“小白是很聪明的。”
而且还喜欢和他吃一样的东西,不愧是他一眼看中的狐。
白倾倾终于不用再靠喝奶饱了。她一口气吃了好多才停下,撑着圆滚滚的小肚子,趴在顾崇的手边一下一下的甩尾巴尖。
小只,还绑着绷布,但是很能吃。
吃饱没过一会,太医例行来给皇上把脉送药。
皇上体内的毒素,倾整个太医署之力,也只是暂时压制了下去。太医们一直在悉心调整药方,想要将皇上的毒素拔干净,只是目前还没有么么进展。
皇上用完了药,太医才发现他手边有一只吃撑了的白狐。听说它吃了些么么后,不免担心白狐难以消化会吐或不舒服。
说的顾崇都有些担心了。
结果盯了一下午,小白好着呢,吃饱有力气后,还精神了起来。
于是顾崇吩咐,自此往后,他和小白一块用膳,让御膳房按一人一狐的备着。
下令的时候,白倾倾正在他怀里被抱着。她扒着他胸膛从他怀里钻出来,立着耳朵瞧他。
她以后的饭菜都被他给包了啊。
这顾崇,人挺好的嘛。
吃饱喝足,伤口也不太痛的白倾倾,狐脑袋里终于挤出了一点思考余地。
她看着顾崇在想:以后我会想法子护着你的,不会再让你落个身死的悲惨结局。
顾崇见小白歪着脑袋,还抖了下耳朵尖,毛团子可可爱爱的,似乎还对他的决定很满意很高兴的样子。
他揉了揉它的耳朵:“小白,听懂了?高兴吗?”
白狐自然不能回他的话,可顾崇抱着毛团,被尾巴尖扫着,心底里却充斥着满足与高兴。
即便在毒发之前,他也没有过这种感觉。
顾崇自小总是一个人待着。没有寻常人家的父疼母爱,兄友弟恭,连身边也都是盯着他的人。